正文 第十八章 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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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尋夜來到千亦的房門前,敲響了對方的房門。
昏暗的房間內,黑影並無作出任何反應,一門之隔的環境下,氣氛顯得異常沉重。
“千亦……”
尋夜在門外,試探性的喚道。
依然無人應答,仿佛對著一所空屋那般,沉靜。
“晚安”
屋外傳來最後的話語,木質地板上,是那人離去的腳步聲。
聽著那人離去的聲響,心似乎也在一點一滴的下沉。
再也無人打攪的空間,黑暗緩慢侵襲,黑影漸漸被暗所吞沒,無聲無息,如同時間靜止般,寂寥而空洞。
漫漫長夜,竟是一夜失眠。
逐漸,天有些蒙蒙亮,而床上的人影,一夜未曾動過分毫,如同失了魂魄的人偶般,靜的可怕。
回房間,選擇繼續工作的尋夜,不知為何,今夜,也是個無眠之夜。
天色漸漸亮起,由灰白轉至純白,直至大亮,透亮的光,柔和的灑進窗欞,預示著嶄新的一日即將開啟,也似乎是在訴說,一切不順,皆會煙消雲散。
放下手中的水筆,尋夜打開房門,來到客廳,然而,平日裏熟悉的他,卻不見蹤影。
那個總是笑臉迎人的他,那個有著陽光般溫暖的他,那個映在眼底,早已揮之不去的身影。
銀色眼眸不自禁的看向二樓,那間他所住的房間。
屋內,仍然被黑暗所籠罩,明亮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所阻隔,隻有些許光亮透進房間。
寬大的雙人床上,被褥與枕頭仍然保持著原狀,唯有中間凹陷部分,留著一道孤獨的人影。
千亦靠坐在床頭,一夜未曾動過分毫的他,略微低垂著頭顱,看不清是何表情。
然而,封閉的空間,黑暗的環境,寬大的床被,顯現出房間的主人,此刻,是如此的孤寂。
空氣中,沉重的氣息揮之不去,隨之而後,流淌著滿滿的傷感。
此時,千亦的腦袋空空,又似乎千變萬化,竟不知何是非何是白。
一夜之間,唯獨一個念頭,在腦海盤旋,停滯不前,煎熬的心,逐漸變得空洞,淒涼。
“尋夜,為何會做出那樣的事?”
“為何……?”
重複不變的問題在腦中旋轉,然而,卻尋不到出口,隻有一味的橫衝直撞,直至將整個人,乃至整個心髒,都快要撞得粉碎。
似乎快要心碎,似乎快要落淚,似乎快要絕望,然而,這一切隻是似乎。
在黑暗中摸索,探索,找尋,那最初的真相,最初的情感。
冰封的記憶,一點點被打開,仿佛黎明般,照耀進幾近黑暗的內心,隻是單純的被光芒所吸引一般,埋沒在墨色中的身影,逐漸站起,本能的對那道光點的渴望,所以一步步的邁進,然而,周圍的黑暗,一步步的瓦解,破裂,崩壞,直至消亡。
記憶的碎片,一點點重組,一幕幕展現在眼前。
仿佛置身在回憶的海洋,四周不再是虛無與黑暗,滿滿的世界,全是那人的身影。
似乎原本的冰涼之氣,如今也變得溫暖起來。
初見時的驚豔,仍然未曾在心底褪色,自身對他一見傾心的感覺,未曾消退半分。
被回絕時的那份絕望,現在想來仍然能感受到當時的悲傷。
再見時的喜悅,隨後的承諾,一起的生活,一切的一切,仍然未曾褪色分毫。
那時,尋夜的冰涼,冷漠,以及冰寒刺骨的回應方式,將自身完全的阻隔在外。
然而,就在昨夜,這層看似冰冷的隔閡,被毫無征兆的瞬間打破。
那人,第一次的主動接近,第一次的呼喚對方的姓名,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希望的曙光,在胸口逐漸擴大,最後,溫暖的陽光,包圍住整個人影。
再也沒有一絲黑暗,再也沒有一絲陰影……
床褥上的人影,似乎有些微的晃動,隨之,緩緩抬起的臉,是經曆過一場風雨的萬丈光芒。
恍如隔世般,似有道彩虹劃過眼底那般,流光溢彩。
“不論他,是以何種的接近方式”
“不論他,聽起來有些傷人的話語”
“不論他,一切的一切……”
“隻想單純的以為,這就是尋夜打開隔閡的方式”
“僅僅隻是,想找回最初的那份單純”
“尋夜還是尋夜,是自身一直追逐,找尋的人”
“也是一生最珍貴的人!”
瞬間豁然開朗的腦袋,一片清明,所有的問題,不解,傷懷,皆數散去。
心中,隻剩下他的名字。
“尋夜”
千亦起身,從床頭一躍而下,跑向房門,伸出手來,毫不猶豫的迅速打開,俊美的臉孔上,寫著驚慌,緊張與欣喜。
天,早已大亮,清新的早晨,不複而去,就快接近午時。
“蹬蹬蹬蹬——”
一路跑向客廳,內心強烈的渴望。
“想見他……”
“有好多話語,想要對他訴說……”
走在客廳中的尋夜,聞見響動,下意識的看向二層。
有著一頭金發的男子,匆忙跑下樓來。
然而,在見到來人的那一刻,全部的話語皆數忘卻,剩下的,隻是最為平淡的話語。
“尋夜”
“早飯,吃了嗎?”
許久的笑容再次綻放,如同沐浴在陽光之下,比起這個午時,更為溫暖耀眼。
“……”
長發男人,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回複最為平凡的話語。
“沒”
千亦有些慚愧,隨之又笑道:“等著”
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廚房,然,身後那人,傳來輕聲的話語。
“對不起……”
前方,腳步略微停滯,然,並未轉身,隻是留下真誠的語言。
“我也同樣抱歉”
當千亦再次回過頭來,俊美的臉孔上,洋溢著溫暖的笑。
“尋夜,今日也吃中餐,可好?”
尋夜站在原地,銀色的眼眸中,早已不再冰涼似水,嘴角輕揚起,柔和的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