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時間匆匆，轉眼就是畢業季了。
    櫻木現在已經長到175cm了，比水戶高了15cm。站在一起時，比水戶還要壯1。5倍的他顯得水戶特別嬌小，雖然實際上水戶在同齡人中屬於正常水平。
    現在櫻木軍團的名聲更大了一點，但是理由卻沒什麼特殊——隻是因為他們一直同進同出，畢竟很少有男生關係像他們一樣緊密，中間那個更是顯眼到不行。
    從這時候開始，櫻木的存在感變得非常不容忽視，無論何時他永遠是人群裏最挑眼的那一個——又高又壯，聲音很響，頭發還是鮮紅色的，以及他一如既往的天然呆。他那有話就說的”耿直”很容易被人當成是挑釁，好在同班同學們也都習慣了，知道他其實隻是看起來嚇人。
    不過其他班就不好說了。進入六年級後，櫻木的謠言體質似乎也跟著”進化”了。
    有人說也許櫻木有海盜血統，他父親是一名海盜，暑假會帶他去做海盜特訓，還說得用鼻子有眼的。有人說櫻木是巨人國的，以後會變得和門一樣高，走進來還要彎腰。還有一次水戶居然聽到別人說，櫻木的頭發是因為打架太多而染紅了的時候，差點沒繃住。
    還有人很惡毒地說櫻木因為身體發育太快，所以腦子跟不上，才每次考試都是低空飛過。
    這個謠言讓櫻木很生氣，狠狠地努了努力，下一回考試門門都上了八十。水戶剛想誇他，櫻木就懨懨地表示：做聰明人好辛苦，我還是繼續做我的笨蛋吧。抱怨時的可愛樣，看得水戶心髒砰砰跳。
    為了讓自己冷靜冷靜，水戶勉強把視線從櫻木的臉上移開，結果一回頭，另外三個人居然都在很讚同地點頭，還說一個團隊裏隻要有一個聰明人就行了。這個光榮的重任現在就交給水戶了。他們其他人更適合無憂無慮的玩耍。
    水戶無語極了，合著他就適合每晚熬夜苦讀是吧——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想辦法就是睡不著，燥動不已。一到夜裏就特別精神的情況讓他很苦惱，偏又沒別的事好做，隻能順便學個習。
    好處是早上更加起不來，於是有時候會被櫻木直接拽起來，有時候會被櫻木套著被子揉捏一陣——櫻木喜歡”搓麵團”的遊戲，他覺得是對水戶賴床的懲罰，聽到水戶的”慘叫”就會得意，殊不知水戶恨不得把被子踹飛，讓櫻木直接揉搓穿著睡衣的他——進入六年級後，他不知道怎麼了，比起手的接觸，全身都想和花道有更多的接觸。
    不過到了六年級夏天的時候，水戶就不敢了。
    ***
    水戶緊急喊停，讓櫻木出去等他一會兒。
    櫻木微微蹙眉，看起來特別威猛帥氣。
    水戶不知道為什麼就很想看到現在的櫻木哭泣的樣子，他好幾年沒看到過櫻木哭了。
    “洋平？你生病了嗎？”櫻木這麼說著，伸手去摸水戶的額頭。
    水戶緊緊地抓著被子，期期艾艾地讓櫻木先出去一會兒。櫻木不懂為什麼，無辜地看著水戶，不肯走。
    最後水戶隻能丟臉地大喊玲，讓她把櫻木帶出去。
    花了半個小時重新洗了澡，水戶沒臉見人地低著頭從家裏出去了，晚上回來後發現自己的床鋪被褥都換了新的，舊的正在陽台上迎風飄揚。
    “媽媽——！！！”
    “哦嗬嗬呃嗬，沒事的啦～”玲一臉促狹地捂著嘴，難得活潑的樣子讓水戶忍耐著眼不見為淨，邊衝回屋子邊想：要是你知道我是因為花道才變成這樣的，你還會這麼開心嗎？
    吃晚飯時水戶亮還意外地主動給水戶夾了個雞腿，說水戶需要”補充營養”，旁邊的玲使眼色讓他別說了，但是水戶這一頓飯還是吃得尷尬不已，食不下咽。
    水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社死過，但是回房後不久，他腦海裏又浮現出了櫻木白天圍著他問東問西的畫麵。
    櫻木的嘴巴沒有頭發那麼紅，可和膚色比起來還是紅潤不少。說話時嘴巴一張一張。
    下午體育課時，櫻木瘋玩了一節課，滿頭大汗的他渾身熱氣地搭在自己肩上往教學樓走，隔著短袖傳過來的熱量熏得水戶幾乎看不清路。
    喝水的時候，因為天氣太熱，櫻木喝得太急，總有一些水會灑在他的臉上，甚至還會沿著下巴滑落到領子處。然後櫻木張開了嘴問自己，要不要喝一口？因為水戶一直盯著他的水瓶看，眼睛都直了，看起來非常口渴。
    在教室後排換衣服時，水戶還看到一滴汗水從櫻木的脖子滑過他的胸膛，一路往下經過了有些起伏的小腹後落在了腰帶上，被吸收不見了。
    水戶的喉結動了動，借口要上廁所，在單間冷靜了好一會兒，回教室後還被櫻木取笑是不是便秘了。
    水戶惱火地想，好想把真相告訴花道，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今天一整天他的大腦都在暴走，此刻也不例外。水戶煩躁地打開作業本，準備讓自己冷靜冷靜。
    燥熱的全身——現在水戶知道這股感覺是怎麼回事了，他有點希望自己還不知道——慢慢冷卻下來，讓水戶鬆了一口氣。
    但是晚上剛上床不久，水戶又想起來早上櫻木那個困惑的眼神。
    如果他當時沒有拽緊被子，如果被櫻木看到了，如果沒有任何阻擋的被櫻木碰到了身體……
    發現自己又開始興致勃勃的時候，水戶有些羞憤地咬住了下嘴唇，想用手把不聽話的部位按下去，碰觸的瞬間卻意外地被一股意想不到的快感擊中了。
    他眨眨眼，開始了新的探索。
    從那以後，水戶晚上再也沒有睡不著過了。
    哇哦，他簡直每次都是”昏睡”。
    不過有了不少經驗後，他已經知道如何靈活利用紙巾來掩蓋自己的”罪行”了。隻要休息一會兒後再躡手躡腳地去趟洗手間把紙團衝走，幹淨利落又毀屍滅跡。
    他也要求櫻木不要再叫他起床了，以防發生更多的”意外”。
    櫻木問，是不是那天早上把水戶揉痛了，所以才不許他靠近水戶的床。
    水戶一聽到”揉”這個詞，熟悉的熱潮又來了。他勉強地笑笑，趕緊用其他內容把話題岔了開來。
    救命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搪塞了幾次以後，櫻木有點生氣了，因為他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用力，認為水戶太小氣了，斤斤計較。
    水戶覺得現在稍微保持一些距離也好，結果櫻木見水戶不理會自己去找野間或其他人，更生氣了。
    以前洋平都會一直陪著他的！現在他一個人在學校走來走去，走廊裏的人總是側眼看他，顯得他很另類。他又不能隨機抓一個人和他聊天，所以臉色臭臭的，看起來更加生人勿近。
    其他人不知道他們倆又在鬧什麼，但是很確定沒多久就會和好的，所以也沒當回事。
    破冰的機會是水戶第一次被人表白了。
    櫻木氣呼呼地把水戶”揍”了一頓。“不許談戀愛！”
    “嗯……？”
    “在我談戀愛之前，不許！”櫻木叉著腰道：“我要做第一個有女朋友的人！你們三個聽見沒？！”
    “唔……有點困難啊……”
    “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得是單身？”
    “洋平，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啊。”
    “洋平！！！”
    水戶輕笑一聲，應允道：“好呀。”
    櫻木滿意地點點頭，轉向了其他三人。
    在其他三人被逼著和櫻木拉鉤時，水戶無奈地搖了搖頭。
    過去一年，櫻木喜歡過兩個女孩子。
    但水戶沒有再傷心難過了。
    因為他發現櫻木隻是單純地”喜歡”，並不想靠近。類似喜歡櫥窗裏華麗的裝飾的感覺。他隱隱懷疑是因為櫻木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去世了，導致他對溫柔型的女生有種既想靠近又懼怕的感覺，隻是遠遠地看一眼就夠櫻木開心半天，就像看到了夠不著的蘿卜而開心的傻驢一樣。
    嗬嗬，這樣的櫻木能交到女朋友，他就去山裏做和尚。
    水戶是不會交女朋友的。他已經充滿明確地明白自己想要的不隻是櫻木的陪伴了。
    櫻木……估計也不會。
    水戶微笑著想道：有他在呢。
    “快說！在本天才有女朋友前，你們都不會談戀愛！”櫻木橫眉豎眼地道，“最有可能的洋平都答應了！你們還在猶豫什麼？還是你們已經有偷偷交往的對象了？！”
    五年級的情人節後，校園裏開始陸陸續續地出現一些小情侶，所以櫻木已經知道了喜歡的下一步是什麼了，但是他自己還沒有想過要那麼發展。
    如果他的朋友們都談戀愛了，那他不就要變成一個人了嗎？！不行！！
    “好啦好啦，知道了！”屈打成招的三人和櫻木達成了協議，他們會幫他先交到女朋友以後再考慮其他。
    此時的他們並不知道，這個輕率的協議，導致他們集體單身到了進入高中，差點都要處男到高中畢業。
    唔，但是不能全怪櫻木。
    水戶溫和地笑道：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