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升入兩年級以後，櫻木一下子長高了不少。
    “洋平！我現在有130cm了！”櫻木量完身高，興衝衝地跑到了水戶的臥室。
    因為春困而起不了床的水戶用被子蒙住頭，試圖擋住櫻木的聲音，讓他看不見自己。
    “洋平！洋平！”櫻木用力地搖晃著水戶，快把他晃暈了。
    水戶無可奈何地從被子裏鑽出來，一邊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問道：“花道，你怎麼這麼早……”
    “水戶媽媽說今天會做湯圓給我吃……”櫻木有些害羞地道，扭扭捏捏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水戶同意地道：“啊，是黑黑的，甜甜的，還會流出來的，花道最喜歡的黑芝麻湯圓是不是？”
    “嗯嗯嗯！”櫻木興奮地狂點頭。
    “好……你去吃吧，把我的那份也吃了。我再睡一會兒……”水戶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閉上了眼睛。
    “不行！”櫻木像擀麵條一樣地來回推動著裹了一層被子的洋平，大聲地道：“一起吃嘛！水戶媽媽說馬上好了，你再不起來就會黏在一起了，餡還可能會流出來哦，不可以！！！”
    水戶投降地舉起一隻手：“你再搖我，我就吐給你看……”
    櫻木馬上收回雙手，站在床邊無辜地看著水戶笑。
    “洋平～洋平～快起來嘛，吃完了要上學了！”
    水戶在心裏吐槽，自己的作業都不做的人，現在倒是熱心於上學了？
    不過這個寒假的朝夕相處除了讓櫻木更擅長撒嬌和固執己見外，也讓水戶發現自己很難在櫻木拖長聲音時堅持自己的意見。
    “好好，我起來了。”
    櫻木撲到坐起身的水戶身上，從背後抱著他，差點把水戶壓得腰都折了。“好耶！”
    “……花道，你去看看媽媽要不要幫忙怎麼樣？”被迫給被子鞠躬的水戶悶聲道。
    “嗯！”
    櫻木離開後，水戶拍了拍胸口，剛剛他被壓得快喘不過氣了。
    “花道的力氣好像也變大了。”他自言自語著道，掀開被子準備下床，但是沒辦法下定決心——好想再窩個五分鍾。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都擋不住櫻木的喊聲：“洋平！！湯圓好啦！！”
    水戶歎了口氣，勉強逼自己穿上拖鞋，揉著眼睛往廚房走。“來——了——”
    吃過了甜甜糯糯的早餐，櫻木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著水戶洗漱，一邊晃著兩條小短腿。
    “媽媽……我不要戴這個帽子。”水戶抗拒地道。
    櫻木好奇地歪過頭，從門簾下方偷看走道上戴水戶母子。
    “外麵還是很冷，不能不戴。媽媽給你新買的，開學第一天正適合啊。”水戶玲努力說服著兒子。
    櫻木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早上來的時候是有點冷，但是他習慣了。在屋裏待了會兒，還吃了熱騰騰的早飯，他的整個人包括頭都很暖和。
    “我戴以前的就好。”水戶的聲音變遠了，也許是跑去拿舊帽子了。
    櫻木拽了拽書包的背帶，繼續輕輕地晃著腳。
    “花道，我好了。我們走吧。”水戶掀開門簾，頭上戴著一頂樸素的棕色針線帽。
    櫻木一下跳到地上站定，點了點頭。“好～”
    水戶玲無奈地拿著被水戶嫌棄的新帽子，站在玄關前欣慰地看著兩個小朋友自己穿鞋。
    櫻木的鞋帶都是綁好的，他隻要把腳塞進去就好，雖然這樣的結果是鞋子被撐得鬆了一點。
    水戶則是老老實實地解開鞋帶再綁上，就是手指有點不聽話，要試兩次才行。
    “我們走啦！”櫻木打完招呼就準備離開，這時候被水戶拉住了。
    水戶突發奇想地盯著水戶玲手裏的帽子，問道：“媽媽，可以給花道嗎？”
    “啊……花道喜歡嗎？”水戶玲把手裏的帽子展開，向櫻木詢問道。
    櫻木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期期艾艾地說不用了。
    “給我吧。”水戶朝媽媽伸出手，接過了帽子給櫻木戴上。“看，很適合花道。”
    水戶玲也不得不同意地道：“沒想到花道這麼適合白色。”
    櫻木抓著帽子邊緣想摘下來，但被水戶握住了手腕。
    “媽媽，我們走了。”他拉著櫻木一邊道別，一邊拉開門。
    水戶玲朝兩人揮揮手。“路上小心。”
    “謝、謝謝水戶媽媽……”櫻木的聲音被水戶拉上門的聲音隔斷了。
    “走吧。”水戶鬆開手，把手塞到了衣服口袋裏。
    櫻木低著頭，沉默地跟著走。
    走了幾步，水戶發現櫻木今天特別安靜。“花道，怎麼了？”
    櫻木悶悶不樂地踢了踢路邊的石子。
    “花道？”水戶疑惑地湊近了些，用身體撞了撞櫻木。
    “你好煩。”櫻木撅起嘴，快走兩步拉開了距離。
    水戶不得不也快走兩步追上去，皺著眉頭道：“你怎麼不開心？因為開學了嗎？你放心，作業不是都做好了嗎，老師不會罵你的。”他可是寫了整整三天才寫完……
    櫻木有點賭氣地哼了一聲，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脾氣來得有些沒道理。
    “花道？”水戶有些擔心地問道。不是這個原因嗎？早上吃湯圓的時候花道明明很開心，還差點唱起了一年級時學的童謠，不過因為走調，唱了兩句櫻木就不好意思繼續了。也不可能是因為肚子餓啊，自己可是分了兩顆給他。
    櫻木站定，埋怨地看了水戶一眼，繼續低著頭，一邊踢著地麵一邊小聲地道：“……水戶媽媽……”
    “什麼？”
    “帽子是水戶媽媽買給你的。”櫻木的嘴翹得更高了，“你不能把她給你的隨便送人。她會傷心的。”
    “……媽媽不會在意的，我不是問過她了嗎？”水戶不能理解地反問道。
    櫻木想捶水戶了。“這是她特地給你選的！她當然希望你戴啊，你那麼問，她怎麼好意思說不給我？”水戶玲的猶豫他都看在眼裏，他也知道這很正常，隻是心裏因為自己沒有媽媽為自己做這些事而有些許的難過。
    “媽媽是不希望我因為吹風而頭疼，我戴了這個啊。”水戶指指自己腦袋瓜上的帽子。
    “一看就知道是我這個比較好吧……你拿回去！”櫻木翻了個白眼，伸手去夠帽子。
    水戶抓住櫻木的手，不許他摘。
    “這個顏色和花道很配，我戴就會很奇怪。我們一人一頂不是正好嗎？”水戶還是不太能理解櫻木為什麼生氣了。櫻木的紅發配上這個毛茸茸的白色超好看，讓櫻木看起來更可愛了。水戶玲的目的達到了，他看著櫻木就覺得心情愉悅，櫻木也不會著涼了，這樣不就好了嗎？
    “是你媽媽買給你的！就算十個帽子也都是你的，和我沒有關係。”櫻木咬了咬下嘴唇，故作豁達地道：“我又不像你那麼怕冷，我從來都不戴帽子的。”
    “我也不希望花道頭疼啊。”水戶迷茫地道，“花道生病了會很難受。”他對自己保證過，不想再看到那麼虛弱的櫻木了。
    “……”櫻木想說，他的父親也會給他買的，但覺得幾率不大，還是咽了下去，不然說了又做不到，會很丟臉。
    “那這樣吧。”水戶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兩頂帽子都是我的，但是我借給花道戴，好不好？如果我不小心把我的搞髒了或者搞丟了，花道就把白的還我。就像……替我暫時保管，這樣我就不會沒帽子戴了。”
    其實櫻木每次想摘，一摸到帽子的柔軟觸感就有點猶豫，所以才幾次都沒脫成功。他摸了摸帽子上的軟毛，有些遲疑地囁嚅道：“那……我先替你戴著？你想要的時候跟我說……”
    “嗯。”水戶彎了彎眼睛，笑著道：“謝謝花道。”
    櫻木橫他一眼，“你是不是傻瓜啊？”給他，不是，借他東西還向他道謝，真笨。
    “不是啊。”水戶摸了摸櫻木的頭，“戴著暖和嗎？”
    “很暖和……”櫻木偏過頭，叉著腰道：“我已經比你高了！你不能摸我的頭了。”
    水戶歪了歪頭，“我沒有在摸花道，我在摸［我的帽子］。不可以嗎？”
    “哦……那你摸吧。”櫻木心想水戶果然聽進去了，他沒有白拿水戶的帽子，他現在就相當於一個移動的帽子架。水戶想摸摸他的帽子也很正常，畢竟這個帽子摸起來超舒服的……
    水戶看著被說服後不再悶悶不樂的櫻木，在心裏對自己道，以後得時刻看著櫻木才行，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被人拐走了。
    “走吧，不然要遲到了。”
    “不知道是誰賴床，都兩年級了！羞羞羞。”櫻木朝水戶刮了刮右側的臉頰，吐著舌頭嘲笑他。
    水戶則笑得更開心了，“以後也要拜托花道叫我起床了哦。”
    “我才沒空呢！”櫻木把頭抬得高高的，傲嬌地道。
    “拜托嘛，不然我一定會起不來的。”水戶裝作苦惱的樣子道：“……我拿早飯和你換好不好？”
    櫻木嘖嘖地道：“你怎麼這麼沒用。水戶洋平，沒了我你可怎麼辦？”一定會天天被很凶的小林老師趕到走廊上罰站！想想就好可憐哦～
    水戶搭上櫻木的肩，笑嘻嘻地道：“我怎麼會沒有你呢？花道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呀～”他養了兩年多的寶貝，他可沒準備要棄養，一輩子都是他的。
    櫻木也搭上水戶的左肩，“說的也是～哈哈哈～”
    兩個人就這樣邊走邊蹦地去迎接他們的新學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