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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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8
    今天的流川也懶洋洋地趴在課桌上睡覺。
    雖然他極力讓自己變得毫無存在感,但是他的身高注定了他就算趴著也比前排的同學們高出一截。
    數學老師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咆哮道:“流川楓!!!給我去走廊罰站!!!”伴隨著他的怒吼,還有一節筆直朝流川烏黑亮麗的短發飛去的粉筆頭。
    即使是在半夢半醒間也對危機感有所警惕的流川下意識地偏了偏頭,躲過了老師的粉筆攻擊後,一邊熟門熟路地站起來往外走,一邊還打著哈欠嘀咕道:“真是吵死了……”
    如果是上個學期的他,早就給老師一記頭槌了。但是比起隻要求他不掛科的赤木,新隊長宮城不喜歡聽到有人說籃球隊員桀驁不馴或叛逆不堪之類的話,立誌打造一隻積極向上,朝氣蓬勃的隊伍。
    如果被老師告狀了,不敬師長的消息傳到宮城耳朵裏,他就會讓犯事的隊員罰做枯燥無味的基礎訓練。
    這項規定對全體籃球隊的隊員都有效,包括新任副經理晴子。
    所有人中最反對的當然是櫻木了,畢竟他可是讓老師們頭疼的第一名,也是最最反感做基礎訓練的。可是宮城非常鐵麵無私,被罰了幾次後的櫻木本來要大發脾氣,但經過水戶和晴子的兩輪安慰,又聽進了宮城「循循善誘」的開導,也開始慢慢收斂起了自己的火爆脾氣。
    連櫻木都壓著性子,乖乖做起了成績不太好的好學生,流川等人更是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差了。
    宮城相信更意氣風發的精神狀態和更神采奕奕的精神麵貌會對大家都有好處,以期在明年的全國大賽獲得更好的成績。這是對籃球隊和學校都有好處的事,大家沒有拒絕的理由,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後,目前也算是略有成效。
    站到了走廊的流川雙眼無神地看著對麵的大片玻璃,又沒精打采地打了個哈欠。
    要不是為了參加部活,這種冷到蓋著棉被才舒服的日子,誰想來上學啊……
    雖然窗戶都關得緊緊的,站在走廊裏的他仍舊因為從拐角處敞開的大門吹來的冷風而不由自主地有些瑟瑟發抖了起來。
    啊……好想回家……溫暖的被窩……熱騰騰的被爐……開了空調的臥室……喝一杯暖洋洋的蜂蜜柚子茶或熱可可……
    說到食物,他又想起南烈送自己回神奈川前,讓他在火車站裏等著,消失了一小會兒後居然真的拎著一個榴蓮回來的事。
    在流川忍著別笑出聲時,南烈還擔心地關照他:這個刺好尖,最好讓流川夫人或他家附近的水果店替他開。還嘀咕著:他本想讓水果店的店員替他先打開,可是店員說火車站禁止在站內或火車上開榴蓮,隻能下站後自己再開。南烈完全能理解這個規定製定的理由,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等他絮絮叨叨地囉嗦完,流川淺淺一笑,為南烈的用心而感動。
    不過他還是沒拿。
    [好臭。我才不喜歡吃。]
    想到南烈當時傻眼的表情,流川忍不住抖著肩膀笑個不停。
    也不知道後來南烈是怎麼處理那個大刺球的?
    南烈現在會在做什麼呢……最近好像是因為考試太忙了,連寄來的信都少了……
    寒風從他從深思中拉回了現實,流川冷到抱著雙臂摩擦生熱。
    冬天真麻煩,都不能露天打球了。
    就在流川認真地考慮起要不要翹課的時候,下課鈴響起了。
    數學老師收拾好書本和教具,從前門走了出來,餘怒未消地衝流川哼了一聲,說了一句:“進教室吧。”隨即,他轉身走向了教師辦公室。
    流川有些哆嗦著回到自己那離後門最近的座位,一邊搓著自己的雙臂,一邊又沒精神地開始把頭靠在撲了一層書本的桌麵上——這樣比直接接觸桌子暖和一點。
    前座的同學轉過來無奈地道:“流川,那你為什麼不多穿一點呢?”
    流川狐疑地抬頭,一開口牙齒都打顫了。“我穿了啊。”
    同學一件件地指著自己的衣服道:“你看,保暖內衣,校服襯衫,毛衣一號,毛衣二號,校服外套。上學路上我還穿冬季外套,你呢?”
    身體在教室裏回暖了一些的流川坐起身,他低頭看看自己穿著的,喃喃道:“可是……再多穿,好難受。”
    同學搖搖頭,“你就穿一件襯衫,一件薄毛衣,一件外套,不冷才怪。”他的一件毛衣都快可以抵上流川三件了。
    見流川一臉疑惑,自認和流川說不通的他也放棄地去和其他同學閑聊去了。
    流川歪了歪頭,是他穿得太少了嗎?可是他每年冬天都是這樣啊……
    下個星期就要去冬訓,他還準備到時候把裏麵的長袖換成隊服,外麵再套件毛衣或外套就算完了……
    想起南烈在信裏同樣叮囑他的要多注意保暖,流川默默地想道:要不然,北海道別去了吧?
    ***
    魂不守舍的南烈望著窗外呼嘯的冷風發著呆。
    岸本看不下去地在他麵前揮揮手,神情恍惚的南烈就跟沒看見一樣。
    受不了地往南烈桌子上一靠,岸本大力地拍了下南烈的肩膀,總算把他好兄弟的魂給喚回來了。
    “幹嗎?”南烈瞄了岸本一眼,都懶得生氣。
    “你幹嗎?”岸本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看你像冬眠一樣,不行你就請假回去睡覺去。”
    南烈鬱鬱寡歡地道:“我又不困,請什麼假。你不知道要考試了?話說你怎麼在我的班?”
    岸本無語,這是才發現嗎?
    “都午休了我的大少爺!!!還不去吃飯嗎?”
    南烈不信地看看周圍,結果除了兩三位正在吃自帶便當的同學,其他人真的都不在。
    嘴角抽搐的岸本恨不得拎著南烈的領子把他揍一頓。他用得著撒這種無聊的謊嗎?!
    眼睛一轉,他看向窗外,驚訝地喚道:“啊,那是流川嗎?”
    南烈一秒轉頭,往窗外張望了半天,就是沒找到人,不死心地又找了一圈,無論是校門口還是操場都還是空無一人。
    南烈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回過頭冷冷地看著岸本。
    正在偷笑的岸本忙換上另一副麵孔,嬉皮笑臉地道:“外麵還不夠冷嗎?一看到你的臉都能凍成冰塊了。”他湊進了些在南烈耳邊道:“你就不怕把你心愛的Rukawa看成冰塊?平時別養成習慣了~”
    “……”每當這時候,南烈就恨自己為什麼十一月上學第一天就和岸本老實交代了他和流川的新進展。
    雖然岸本早就看出端倪了,但是自己本可以不用跟他彙報的。隻是他當時心情太激動了,所以一時沒想好就先說了……
    知道了南烈的愛戀又升級了,岸本覺得匪夷所思的同時,也開始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趣南烈的機會。
    但南烈知道,除了怪他自己,其實也怪不了別人。如果情況對調,他能忍住不調侃岸本嗎?
    ——他會做得更隱蔽一點,但是絕對一天至少取笑岸本五次。
    哎,可能是他太想傾訴了吧……一周寄一封信根本表達不了他的思念,又不可能和家裏人說這種事。
    雖然南烈也沒好意思主動和岸本聊過自己的妄想,不過被揶揄時,他還是或多或少和岸本透露了一些細節。
    看南烈又從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變回冰凍係帥哥,岸本抓狂地在他麵前打了兩個響指。“喂,我等你到現在,你要餓死我嗎?快跟我去買吃的!”
    南烈歎了口氣,站起了身,用頭指了下門口,讓岸本帶路。
    雙手插兜的他有些萎靡不振地往外走去,意興闌珊地跟在岸本身後。
    前往餐廳的路上,這位帶著憂鬱氣質的高三學長頓時引起了不少路人學妹的注意,議論紛紛地說著話題主角能聽清的悄悄話。
    “天啊,好高,好帥。”
    “太有魅力了吧……好想和他說說話!”
    “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很需要安慰……讓我來……!”
    南烈黑線地回頭瞪了她們一眼,然後不悅地對忍笑失敗的岸本道:“信不信我一腳踹死你?”
    岸本擦擦眼睛笑出的眼淚,笑道:“是嗎?那誰來替你打掩護呢?”
    他現在是南烈的愛情助手好不好,這是和半個紅娘的他說話的態度嗎?
    沒有他當擋箭牌,南烈就不可能第二次去神奈川時留宿了。不好好感謝他還威脅他,嘖嘖。
    岸本得意地想道:他手上的把柄可是南烈親自遞給他的誒。
    南烈磨了磨牙,忿忿地往食堂走,不想理會岸本那個笨蛋了。
    岸本小跑了幾步追了上來,像平時那樣摟住了南烈的肩膀,毫不在意地啪啪拍了兩下他的上手臂。“別氣了。不是說下周準備去看他嗎?”
    “……要是他不想我去怎麼辦?”南烈有些沒自信地看著另一個方向道。
    上次流川的”不請自來”,讓自己滿心歡喜。他要做的隻是給流川安排住宿,通知一下家人即可。
    但是這次他想如法炮製,流川的意願是一方麵,到時候還會有很多其他礙事的人在,包括湘北的還有其他學校的。
    ……他記得翔陽也是神奈川的,但是三年級的應該不會在吧……
    回想到去年的”事故”,南烈不由得深歎了一口氣。
    和”被害者”們一比,自己和岸本真的是很會惹是生非的類型。去年的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想呢……有種被人奪舍了的感覺……算了,發生過的事再想也已經是過去,隻能麵對事件的後果繼續往前走了……!
    有些疑惑地看著南烈,岸本心想:誰會不喜歡男朋友去看自己?
    “等會兒……”岸本鬆開手,左右張望了下後湊近了些,驚訝到爆粗地看著南烈,但還記得要壓著聲音地道:“你他媽的……??人家上次都送上門了你還沒拿下嗎?!”
    他看南烈這陣子除了做正事的時候稍微精神點,平時總是一副失魂落魄又牽腸掛肚的樣子,還以為他們已經正式開始交往了,才愛得這麼「死去活來」的。
    搞了半天……原來還在暗戀階段嗎?!
    ……靠!大阪人的臉都被他的好兄弟丟光了!傳出去他還怎麼做人?!
    南烈向岸本發射了死亡射線,陰沉地道:“說話注意點。”
    岸本無語地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充分讓南烈明白了他的無言以對後,耷拉著肩膀道:“你真是栽了……受不了了……我絕對不要談戀愛了……”
    南烈心想:好像他會有選擇權一樣。
    他也是一回神,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流川了。
    愛情這東西,真的沒道理的。
    ***
    好多人。
    他認識其中一些。
    南烈看到了幾張他能叫出名字的臉。
    但是他不想和他們說話。
    繼續往前走,他剛看到了他最想見到的人,突然被身後的一人拉住了。
    回頭一看,一個看不清五官的人在和他說話,但南烈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正當他想繼續去找那個會被略長的劉海擋住視線、雙手環胸且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時,不知道是拉住他的那人,還是其他人喊了一句:“……南烈哥哥……”
    南烈惡寒地搓了搓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剛皺起眉想罵人,就見拉著他的人突兀地變成了他心心念念的流川。
    對方忽閃著超長的眼睫毛,從下往上地看著自己,輕輕吐出四個字:“南烈哥哥……”
    心跳如雷都不足以形容南烈那一刻的感受。
    他的世界突然隻剩下了不斷回響的四個字,其他聲音都再也聽不到了。
    什麼都看不到的南烈仿佛被關在了一個漆黑狹小的空間,它不斷收縮著,企圖把他擠扁。
    “……!”在榻榻米上猛地坐起的南烈震驚地大口喘著氣,眨了好幾下眼才意識到他剛剛在做夢。
    等他冷靜下來,心有餘悸地想再度躺下時,卻發現自己的lowerbody目前是在standingup狀態。
    …………南烈你…………說好的不能對underage想入非非呢……?
    ……嗯……唔……光是想的話,好像沒關係?隻要不要出手就可以了……
    別人又不知道他想了什麼……也不是他故意想的……
    誰讓流川「親口」那麼喊他……他有點反應怎麼了,這也很正常好不……
    夢你還不知道嗎……不受人控製的……不能怪他……怪他也沒用的……
    獨自咬牙切齒了一陣,南烈和”自己”對望了好一會兒,極具存在感的lowerbody不屈不饒地”看著”自己。
    從流川嘴裏說出的那個淡淡的稱呼又從腦海裏飄過,南烈受不了地呻吟一聲。
    長長的歎氣過後,他默默地把手伸進了睡褲裏。
    緊緊地閉上眼,南烈試圖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他隻是……正常地生理紓解……
    十八歲正常荷爾蒙格外旺盛和活躍的時候……他這是正常的……
    雖然一般人可能不會想著另一個男生做這種事。
    不過他不說,誰知道呢。
    沒事的沒事的……夢裏的流川和他腦海裏的流川,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
    遠在神奈川的流川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沒有在意地裹緊了被子,把自己縮成了一隻蝦米後繼續睡。
    擁有良好的睡眠質量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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