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我沒有名字,你給我取一個吧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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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少年卻站起來,淮安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打橫抱起:“殿下,我們走。”
    他微微蹙著眉忍著劇痛,渾身脫力,甚至脖頸沒有支撐頭的力氣,不受控製地靠在少年懷裏,頭枕著少年的胸膛。
    後者似乎輕輕顫抖了一下,把他抱得更緊,四周雷電和狂風聲震耳欲聾。
    淮安隻感覺一雙手穩穩抱著他,少年輕功了得,淮安聽到嘈雜的人聲逐漸遠去。
    隻有老板的聲音依然刺耳:“給我等著,敢跟我結下梁子,你們在大周城,不會有好日子過!”
    老板站在廢墟上,看著自己的心血被夷為平地,聲嘶力竭地怒吼:“給我全城搜捕!關閉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去!”
    白衣織柳跪地領命,同時回憶著剛才的雷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數年前,織柳接到任務,上麵要求清剿一部分昭天宗。
    昭天宗是大周一種新興的職業群體,時常絞殺一些為禍人民的妖魔鬼怪,以此獲得百姓的賞金。
    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大周皇族聽說後,卻時時想著除之後快。
    理由隻有一個,昭天宗始終是一股武裝勢力,會對大周的統治造成威脅。
    可是自從大周推翻長安,建國之後,妖魔四起,鬧得人心惶惶。昭天宗的成立可以說是眾望所歸,極得民心,不好全都斬殺。
    於是皇室內默默形成了一個規矩,把昭天宗的人數控製在一定範圍內,超出範圍,即刻清剿。
    這任務,落到了織柳身上。
    織柳是大周建國後,從異域招來的極強武將,他對這一政策頗感懷疑,曾進言:“設置一個下轄機構管理昭天宗即可,這些人並無過錯,還能幫助消滅妖魔,臣以為不必清剿。”
    這番話卻直接惹了龍顏大怒,織柳百口莫辯,成了朝登天子堂,暮為詔獄郎的生動典型。
    前來看望他的好友悄悄告訴他,當今皇上最厭惡的事,第一,民間有武裝,第二,有人忤逆。
    於是放出來後,織柳沒再多說,和另外幾個將軍共同承擔清剿的任務。
    數年前的任務裏,他們夜襲昭天宗聚居地,不曾想當晚大雨傾盆,狂風攜著萬鈞雷霆將他們擊得潰不成軍。
    好在雖然損失慘重,不過清剿任務已經完成,當晚血流成河,皇上看到了士兵的傷亡人數也沒有怪罪。
    幾年來,負責監督人數的禦史也沒有呈上需要清剿的奏折,昭天宗的人數應該是在容許範圍內。
    隻是那天的天氣,織柳記到了今天。
    他生在雷暴最可怕的異域,也沒見過如此陣仗。
    鳥鳴婉轉,柔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闊葉林,在林間投下斑駁的光點。
    在林間深處,一幢破舊的瓦舍布滿了爬山虎,仿佛和整片森林長在了一起。雲樂身形如電,比萬來慶的指令先一步到達城門,帶著淮安迅速出城,找了一處偏僻的村莊安頓下來。
    淮安醒來時,正看見少年輕手輕腳地往屋外走。
    他躺在一張舊床上,明顯已經有人為他細心清理過,雖然舊,但是一塵不染。
    看著他的背影,淮安忽然有些心安。
    “那個。。。。。。”淮安叫住他,突然發現使喚這少年一天了,連名字都不知道,急忙問,“不好意思啊,忘記問你的名字了。”
    少年轉過身,一臉“你剛睡醒想起來的居然是這個”的表情。
    淮安兩天內被救兩次,心裏莫名覺得虧欠他,不好意思地解釋:“我想喝水,想叫你,但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端了一碗水回來,看他喝完,然後淡淡道:“我沒有名字。”
    “不如你給我起一個。”
    淮安水咽到半路,差點嗆到:“怎麼可能,而且取名怎能兒戲?”
    “我覺得你起就挺好的,你一看就是有文化的樣子。”
    少年坐在床邊晃蕩著腿,一臉坦然地望著他,似乎很期待他取的名字。
    “我取的話。。。。。。。”淮安清了清嗓子,“那必然是很有水平的。”
    少年問:“是什麼名字?”
    他突然覺得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眼前一個畫麵倏忽飛過,很快消失了。
    這兩天經曆的事情太多了,淮安沒有在意,悠悠道:“不如你就叫雲樂。”
    少年眉梢微挑:“什麼寓意?”
    “寓意你早點回家,”淮安撐著身體坐起來,溫和地和他對望,“跟在我身邊太危險啦小朋友。”
    眼見少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他伸手點了一下少年的鼻尖:“知道出處嗎?”
    “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淮安沒有發現,少年的耳根微不可查地紅了,“這點常識,專門學堂裏都教過,你不要質疑我的專業。”
    兩人間距離有點近,剛剛淮安伸手觸碰少年鼻尖的時候,他就不自覺地靠近了一下。
    麵前的殿下,眉目溫潤,氣質高潔,在這破舊的廟宇裏,就好像謫仙一般,該坐到神台上供人跪拜。
    淮安輕笑了一聲,這少年忽然呆了,還怪可愛。
    他下床找鞋子,問道:“告訴我你真名吧?”
    “雲樂。”少年摸了摸耳朵,很快起身,“殿下,外麵煮的湯熟了,委屈您自己穿衣服,我出去看一下。”
    說罷迅速往門外走去。
    淮安搖搖頭,他聽師父說起過山下的事情,有這樣的專門學堂,可這少年的一舉一動,讓他總有懷疑。
    這少年總不肯說自己的真名也不願回家,可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想起從前在老人峰,他自己也離家出走過幾次。
    也罷,在路上慢慢勸導他吧。
    少年心性,皆是如此。
    穿好衣服出去,見雲樂已經在空地上支了一個小鍋,他拿了一根削幹淨的樹枝攪了幾下,能看見的是漂浮在上麵的蘑菇,湯已經開了,咕嚕咕嚕冒著熱氣。
    他心裏一暖,蹲到他身邊:“這是什麼湯?”
    “回殿下,是我早上打的山雞和蘑菇湯。”
    雲樂看見他蹲著,迅速搬了旁邊一個石頭過來:“殿下坐。”
    淮安已經適應了他“殿下長,殿下短”的叫法,沒有說什麼,坐下和雲樂一起看著湯鍋。
    山野的風徐徐地吹,有幾隻小鳥停在院裏的籬笆上,好奇地朝這邊張望。
    淮安隻感覺心曠神怡,睡意消了大半,終於有時間思考昨天發生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告知中毒,毒發後就暈了過去,他摸了摸自己腰上那道傷口,默默歎了口氣。
    好像是雲樂帶自己回來的?
    “這是哪裏?”
    “準確來說是大周主城外,側城裏的一處村莊,這是村裏的一座廟。”
    淮安點點頭,看了看周圍,感慨道:“這座廟這麼破啊,沒人修繕麼?”
    “對,已經很久沒人供奉了。因為這裏供奉的是北楚時代的神,川流神君。”
    “北楚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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