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脫衣服包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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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帶您回來時本想給您包紮,可是您似乎做了噩夢,一直掙紮,所以身上還沒有清理。”
    少年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不像是做慣粗活的。
    淮安心底仍持著一些懷疑,搞不好是什麼高級的私人管家?
    他胡思亂想一陣,其實他想拒絕然後自己擦的,但是身體稍微一動就疼得不行,隻好躺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緊緊繃著。
    他默默命令天眼盡快吸收靈力和恢複身體,這個場景對從小和僧人住在一起的淮安來說,尺度太大,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其實傷口大部分都已經愈合,主要是模糊的血跡在身上成片成片的,他不忍再看,又望向窗外,但是又有些好奇少年怎麼擦的,就這樣來來回回抬頭又低頭。
    少年倒是沒有受任何影響,手一直很穩,偶爾擦到還沒愈合的傷口附近,少年就會稍微湊近,捏起毛巾的一個小角輕抹周圍。
    他手法嫻熟,應該是這個行業的老手。淮安全程都沒有感到疼痛。
    除了在少年湊近時有點不好意思,但也不好意思叫他停下,便抬了頭假裝欣賞屋子四處亂瞟。
    擦掉大片血跡後,淮安白皙的皮膚還有清晰的肌肉線條慢慢顯露出來。
    少年擦著擦著,忽然看了他兩眼:“您是挺像個殿下的,像那種世子或者太子。”
    從前師父、師兄都誇過他好看,這讓他很好奇在陌生人眼裏是什麼樣。
    “怎麼說?”淮安在不熟悉的人麵前言語很少,別人卻往往能從他和善笑意中感覺到這人性子溫雅,舉止端淨。
    少年和那溫潤的海藍色眼眸輕輕一碰,呼吸不由得一滯:“就是還蠻不一樣,在人群裏一眼能認出來,呃,閃閃發光?”
    他趕緊低頭擰了擰毛巾,借著這功夫從淮安那張讓人浮想聯翩的臉上脫離出來,道:“你到底是怎麼弄的?都是你的血嗎?”
    “不是。”
    淮安垂了眼簾,聲音依然溫和,但是回答了這兩字就不說話了。
    昨晚的遭遇,恐怕會成為他一輩子的噩夢。
    血大部分不是他的,而是亂葬崗上還沒化為怨靈的人們的。淮安大概能推測出來,那些人們都已經或者將要被拿去練邪術。
    少年出去換水很快回來,淮安往床中間移了移,放鬆地靠在牆上,看著窗牗上的兩隻麻雀,嘰嘰喳喳的,互相撲騰著,好像在吵架,淮安眼簾垂下來,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少年小心走近,肩上是一條新的毛巾,他臉上帶著歉意,有些手足無措地半跪在淮安麵前:“殿下,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少年收了錢,現在已經完全融入角色。
    “無妨。”淮安很自然地吐出兩字,甚至有點習慣地抬了抬下巴。
    他目光依然溫柔,明明隻是一身輕衫,但身姿氣度卻有著上位者的倨傲。
    一個剛剛融入角色的臣子,一個不知道自己是君王的君王。
    淮安完全沒意識到少年對他這幅麵容的佩服,他起身扶少年起來,這時才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在寬容大度地原諒下屬似的,有點不習慣地輕咳一聲,“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麼多血,任誰都會感覺奇怪。”
    淮安很有禮貌地道:“辛苦你了。”
    少年擰了毛巾開始擦拭最後一片血跡,動作依然輕柔。
    淮安又開始亂瞟,心裏莫名有些焦躁:“他到底什麼時候擦完?”
    忽然淮安停止了胡思亂想,發現自己忘了問很重要的問題
    淮安道:“那位公子有說他叫什麼嗎?”
    “沒有。”少年認真回憶了一下,“我就記得他相貌俊朗冷酷。把房費拍到老板桌子上,讓他安排一間最好的房間,那時候,周圍空氣冷得瘮人。老板都不敢多說話。”
    “什麼?”淮安差點被第二次嗆到,這小孩子每一次說出驚天動地的消息都是在他喝水的時候,“他交了多少?”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夠住好久的。”
    “行吧。”淮安在心底為自己默哀,真的欠了好多錢啊。
    淮安沒有專人為自己梳洗的經驗,小時候師父一直都是窮養他的,任何事情自己做,犯了錯誤先找自己的問題。不僅窮養,還對他要求嚴格,和寺裏僧人同吃同住,差點養成了一個小和尚。
    好在淮安生性活潑,腦袋也十分聰穎,師父布置的任務別人要一天完成,那麼他幾個時辰就能完成,剩下的時間就在山上瘋玩,找鴿子說說話,或者幹脆找個地方曬著太陽睡上一大覺。
    這樣一個小師弟,在眾僧人當中自然是處於一個團寵的位置。要是在外麵玩回來晚了沒趕上吃飯,一定會給淮安留些好吃的。被罰掃地拖地,看他累得腰酸背痛,僧人們也會抽空幫他做一些。
    淮安道:“你做這個多久了啊?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
    “不久。”少年頭也沒抬,正輕輕為他擦拭腰線處的血跡,然後從玉瓶裏蘸一點藥膏抹在傷口上,輕輕吹氣。
    太近了。
    淮安下意識想要往回縮,卻被少年一把抓住不讓他跑:“殿下別動。”
    “要不我自己來吧。”被人悉心擦拭腰部,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連師父都沒見過他脫上衣的樣子。現在倒好,整個上半身都露在一個剛認識的少年麵前。
    從前師兄還打趣他:“大男子漢捂得那麼嚴實幹啥!像個小姑娘似的。”
    回過神,少年聲音微微地變了,嚴肅了許多:“殿下,交給我就好。”
    淮安一愣,隻能收了手乖乖任他擦,同時默默讚歎這少年相當敬業。
    房間裏各處都已經被他瞟完了,目光又重新落回了穩如泰山的少年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少年身上有股與年齡不相匹配的成熟。
    少年的五官絕對稱得上是英俊的那類,並且有著底子在,絕對長不歪。
    少年道:“殿下,你看這裏,這傷痕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他低頭看向腰線處,果然有一道較深的傷痕,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大塊大塊的血痂很是觸目驚心。想來在亂葬崗醒來時,就已經痛了,隻不過身上傷太多,沒能分辨。
    奇怪的是,昨晚那位高人為他治療過後,大多數傷口都痊愈了,這道傷口卻絲毫沒有好的跡象,隻是結了痂,動作過大還能感到疼痛。
    腰線一向是淮安比較敏感的部位,少年包紮時,有種難以言說的窘迫。可如今他受了傷,少年為他療傷,也不好說什麼,他隻好忍著。
    淮安輕咳了一聲,又開始沒話找話:“你剛剛說這份工作剛做不久,是什麼時候開始做的?”
    “今天。”少年不卑不亢。
    “什麼?”淮安趕忙仔細打量少年,剛欠了錢,要是又被家長找上門,蓋上拐賣孩童的罪名,那可真是太倒黴了。
    按捺下慌張,淮安問:“你該不會是哪家的小孩子被騙過來的,收了金條就跟不認識的哥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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