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紅著眼聽完擎文的話，想到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兒祭拜父母，當下就沒忍住，抱住擎文哭了起來。
    “少爺~~嗚嗚~~對不起，小莫不該衝少爺發脾氣的，嗚嗚嗚~~對不起！”
    擎文抱住小莫，輕聲安慰道：“沒關係，怪我一直瞞著你。”
    “嗚嗚嗚~~都是小莫的錯~~嗚嗚嗚~~”
    “不是你的錯，乖，別哭了。”
    小莫窩在擎文的脖頸間一直啜泣著，擎文手忙腳亂地哄不住他，就隻能這麼抱著他等他自己平靜下來。
    “小莫，放煙火了。”
    漸漸平靜下來的小莫從擎文懷裏抬起頭，卻不去看煙火，而是與擎文對視著，看著煙花炸開的一瞬間應在少爺臉上的光，和他泛紅的眼睛。
    擎文同樣凝視著他，心中那份悸動與渴望濃烈的化不開，“小莫，”他開口。
    “嗯。”小莫輕聲應和。
    “你也抱一抱我，好嗎？”
    “嗯。”
    小莫輕輕攬過擎文，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可他的身板實在太小，胸懷也實在不夠寬廣，擎文在他懷裏停留些許，便順勢躺在他的腿上。
    小莫輕柔地撫摸著擎文的發，一如對待世間珍寶一般。
    擎文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煙花在小莫澄澈的雙眸中綻放，那麼美，那麼溫柔。
    兩人這般依偎著，直到煙花燃盡，長安城的街道漸漸平靜。
    “少爺，咱們該回去了。”
    回到文心院，小莫服侍擎文洗漱完畢，正要離開時被擎文拉住。
    “小莫，你今晚就留下來吧。”
    留下來？小莫愣了愣，在他的觀念裏似乎隻要與男子同睡便一定會發生肌膚之親，可青嵐教育過他不能與少爺們廝混，否則……
    “少爺，這樣不好吧。”
    “我睡不著，你就陪我說說話。”
    念到擎文今日心裏難過，看他可憐的模樣，小莫也不忍心拒絕，點了點頭，坐在床邊陪著他。
    坐了一會兒兩人誰也沒說話，小莫想著還是回去吧，擎文就開口說：“把燈熄了，上床來。”
    “上，上床？”小莫咬了咬唇，蹭的便紅了臉，“不行的少爺！”
    “有什麼不行的？不是說過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的嗎？”
    “可是，這種事不合規矩。”
    “沒有什麼合不合規矩的，上來！”擎文對小莫推托的態度有些不滿。
    說來他不過十四歲，尚且不通情事，自然沒想過小莫所想的床幃之事。
    擎文堅持，小莫也沒辦法，隻是對擎文建立起的好感驀地煙消雲散了，自從被人玷汙後，他對這種事隻有排斥，偏偏他碰上的兩位少爺都有這種嗜好。
    小莫沉默地熄了燈，上床僵硬地躺在擎文身側。
    “小莫，說說你家裏的事吧。”
    小莫呼了一口氣，扭頭看他，他還真的隻是要跟自己說話啊？
    “小莫家裏沒有什麼好說的，因為……因為鬧災荒父親又重病，實在沒辦法才把我送走的。”說完，小莫閉上眼，忍了忍淚，沒流下來。
    擎文聽完有些心疼，轉身抱住他，問：“你想家嗎？”
    小莫僵了僵身子，沒敢動，說：“有時候會想。”
    可想也沒用，他永遠都回不去了。
    “你放心再過幾年我就帶你回家看看。”
    小莫轉身麵對擎文，他的少爺真是一個好人，可是你要怎麼帶我回家呢？我早就沒家了啊……
    “謝謝少爺，這話我可記著呢，你可不能賴賬！”把心裏的悲戚藏好，小莫回應道。
    “當然。”
    小莫笑了，抬手回抱著擎文，兩個少年就這般相擁著聊到了天亮。
    多年後，擎文確實來到了江州，帶著小莫的骨灰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