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都是小馬子的錯，小馬子不識字才……才拿錯了書，少爺您開恩，饒了奴才這次吧！”
    擎文甩開小馬子的手，沉聲道：“滾！”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擎文因為小廝不識字趕人了，姬夫人也試過讓人教小廝們識字，可畢竟起步晚，大部分也隻識得最簡單的幾個字而已。
    這次，向來沉穩的擎文少爺是真的火兒了，他就這一本禁書，這廝倒好書房裏那麼多書不拿，偏拿了這本！這簡直是當著他老師的麵打他的臉！是可忍孰不可忍！
    擎文少爺趕人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司馬府，老夫人念在小馬子無親無故又在司馬府呆的時間久了，便給了個人情，沒有將他趕出司馬府，而是送到馬房去了。
    若說浣衣房低下，好歹也能與主子們碰個麵兒，可喂馬的活兒除了整日麵對著相府養的十多匹馬外，幾乎不會再與主子們有交集，這是想翻身也翻不動的地兒。
    “小莫，你聽說了嗎，小馬子被少爺轟到馬廄去了！”
    田七聽了這消息別提多興奮了，這就叫惡有惡報！
    小莫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莫，該不會是你做的吧？”田七試探問道。
    小莫盯著田七看了幾秒，他在思考該不該告訴田七，又該不該相信他。
    幾秒後，小莫燦然一笑，說：“我要是有那麼大的本事就不會任由小馬子欺負了！他落得這下場，隻能說是老天開眼！”
    “嗯嗯，沒錯！”
    田七竟絲毫沒有懷疑小莫的話，或許在他人看來，小莫就是軟弱的代名詞，除了受氣外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活該！這就是你欺負我的下場！小莫暗自勾了勾嘴角，原來報複的感覺這麼爽！哼，這下我看你還怎麼得瑟！
    可憐那小馬子到頭都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還當真是自己拿錯了書，怪隻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拿到的那本《枕中秘》是萬裏挑一的禁書。
    小莫在換書的時候糾結了許久，因為擎文書房裏都是些正書，如果隻是拿錯了書，那可不需要多重的懲罰，他一定要讓小馬子永遠都翻不了身！
    好在小莫從角落裏掏出了那本《枕中秘》，隨意翻了兩頁，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嘖嘖嘖~沒想到司馬擎文還看這種書呢！
    小莫換了書，等小馬子拿著那本禁書離開書房後，他又偷偷折返，將《三國典略》重新放在桌上，做壞事一定要善後才行，這是當初他跟李衝闖禍闖出來的經驗。
    想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自己做壞事呢，以往都是李衝那個李大膽帶著他，捅了簍子也都是他來抗，還好這次做得幹淨，要是出了事兒自己可就慘了！
    夜裏，小莫一個人坐在炕上，透過窗戶望著滿天的星星，卻不知為何落下淚來。
    小莫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那種無依無靠，無歸無宿的孤獨幾乎要吞沒了他。
    他時而為小馬子的事感到愧疚，又時而想著要不擇手段為李家報仇，此時的他充滿了矛盾，又充滿了野心。
    他原本以為自己要麼一輩子苟且偷生，要麼一輩子算盡機關，偏有人為他開了另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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