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因愛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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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禮卿低頭思索了一下,猜測道:“方才那位神使說殺害學生的是誰,想必我們先需要尋找一下被殺害的學生在哪裏。”
“嗯,桓安所言極是。”
學堂裏空無一人,要尋屍身自然要去外麵。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學堂。
整個私塾破舊不堪,一出門便嗅到了濃鬱的屍臭味。
味道是從茅廁那邊傳過來的,二人的目光幾乎同時朝茅廁看了過去。二人朝茅廁方向走去,越往近走,那股味道便越是清晰。
當進了茅廁,看到了眼前這一幕,宋禮卿忍不住幹嘔了起來,一隻手拽著李予堰的衣角,一隻手捂著胸口。
幸虧宋禮卿的心疾不太嚴重,隻是會經常心髒痙攣,不然現在也不能好好的站在這裏了。
一具女性屍身,下身一絲不掛,上身蓋著一件堂服外套,渾身是傷,皮膚潰爛!!!!!!
宋禮卿忍著惡心,走進去看那具女屍,這才看見女屍大腿內側被人用刀刻了四個字“水性楊花”………………
宋禮卿轉頭,不忍再看。
宋禮卿艱難的開口:“這位姑娘何至於此,到底幹了什麼,會被這樣欺辱啊!?!”
李予堰盯著他,說:“這位姑娘想來是富貴人家的奴婢,若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或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也不會受如此折磨。”
見宋禮卿不吭聲了,李予堰笑了一聲,道:“桓安不必多慮,這類事也並非少見,人性就是這樣,何必談弱者做了什麼?隻要做的事情不順某些強者的意了。燒殺搶掠,哪一樣不可以做?”
“但是予堰哥,萬一,這世界並非如此,也是有強者願意去幫一把弱者呢?”
李予堰揚起嘴角,笑道:“桓安說的對。”
“這四個字很清秀,可能是姑娘寫的。”宋禮卿道。
李予堰點頭,道:“許是富人家的小姐嫉妒這姑娘生的貌美罷了。”
“這是什麼?”宋禮卿看見姑娘的大腿下方被壓著一卷書簡。
邊詢問邊輕輕的把它抽了出來。
“打開看看。”李予堰道。
宋禮卿打開書簡,說:“這…………是信??”
李予堰湊近,和宋禮卿一起看。
李予堰呼出的氣吹在宋禮卿脖頸,宋禮卿有些受不了,便動了動脖子,意在躲,可李予堰卻好似沒有發覺要不,繼續湊近宋禮卿。
宋禮卿無可奈何,隻能默不作聲。
但見那信上所言,更顧不得理會李予堰的動作了。
信中道:“段郎,承蒙照顧,小女子不勝感激,您教我識字,寫字,是我莫大的榮幸。但郭小姐與您天賜良緣,您如此再來尋我一個灑掃學堂的奴婢,著實說不過去。
您的心意奴全明白,奈何明月照溝渠,你我注定無緣。
郭小姐來尋過我了,並未多說什麼,隻是麵色不大好,許是你又氣她了…………
奴此生得段郎喜愛,死亦無悔,今生不複相見,願君安康順遂。”
“這姑娘原來是私塾的灑掃丫頭。”宋禮卿輕聲道。
“她身份低微卻與公子哥相愛,落得這下場,倒也不稀奇。”
還未等宋禮卿答話,神使的聲音傳來:“查閱“程卉盈給段郎的信”,獎勵“與程卉盈對話一次。”
“予堰哥,依你看,這獎勵該如何使用?”宋禮卿疑惑的朝李予堰看去。
李予堰低笑,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俗話說,萬物有靈,死者為大,說不定桓安給這位姑娘嗑個頭就可以了呢?”
宋禮卿無言,半響道:“予堰哥,你莫要打趣我了。”
李予堰抬手,輕輕在程卉盈肩上點了一下,並道了一聲:“姑娘,你還在嗎?”
那程卉盈緩緩的睜開眼睛,想要站起身,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遮羞的衣物,迷茫的看著宋禮卿。
宋禮卿慌忙的將外套脫下,蓋在姑娘身上,姑娘向他報以感謝的微笑。
李予堰看著宋禮卿隻剩了裏衣,若有所思。
“多謝公子。”程卉盈道。
“無礙,無礙。”宋禮卿輕聲道。
宋禮卿對程卉盈行了個禮,道:“姑娘,你可還記得,是誰殺害了你?”
程卉盈歎了口氣,道:“主殺奴本就天經地義。”
李予堰緩緩道:“你的意思是,你主子殺了你?”
程卉盈回道:“奴婢本是私塾的灑掃丫頭,與知府二公子相見恨晚,便是從了他。”
“可是信中的段郎?”宋郎問。
“正是,本來我也未曾妄想段公子,隻同他有過一夜之歡罷了,可段公子即將迎娶尚書郭小姐,郭小姐妒我得段郎喜愛,便將我要到她房中,日日折辱於我。”程卉盈眼裏流下血淚。
可李予堰無半分心疼,還是笑著道:“哦?你說尚書府的小姐,妒你?僅僅因一個男子?還隻是知府的公子?”
程卉盈麵色僵硬了一瞬,道:“正是。”
宋禮卿也查覺出不對勁了,朝李予堰道:“予堰哥,你可是察覺出什麼了嗎?
“桓安有所不知,她口中這位段公子我是相熟的。”李予堰道。
“飛升選拔皆是真人真事,不過是神使選了幾個亡魂罷了。”
“原來是這樣。”宋禮卿點點頭,道。
聽李予堰如此說,那程卉盈便控製不住內心的憤怒道:“你懂什麼啊啊啊?!!你們都該死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憑什麼被欺辱的偏偏是我啊!!??!!為什麼啊?就因為我是女子又偏偏生的低賤嗎?那些富家公子便可隨意玩弄我?!還有我爹,他是我親爹啊,可他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卉盈大聲吼叫,到了最後竟開始緩緩流下了眼淚………………
宋禮卿默然,待程卉盈平靜下來,才道:“你不同我們說實話,又何必如此訴苦。”
程卉盈緩緩閉上眼,用手擦了擦淚,血染紅臉頰。
她看向李予堰隨後道:“這位公子與段郎相熟,不知是否知曉他尤其喜愛玩弄女子?”
不等李予堰回答,她繼續道:“我家裏窮,娘死的早,爹又不管事,隻會洶酒,一言不合便動手,甚至……沒錢逛窯子,便把心思打在了我身上,不過後來,他也死了,無奈生活所迫,我便隻能沿街賣藝。”
直到……………………………
“哎喲,舞一段舞一段!!!!!老爺我要看脫衣舞,哈哈哈哈哈!!!”一個穿戴珠光寶氣,圓頭肥腦的老爺色咪咪的眯著眼,打量這路過看到的賣藝姑娘。
一女子道:“你是什麼東西?!”
女子身著白衣長裙,綠色腰帶收腰,端的是清雅。
“你是誰?!”那老爺怒道。
風吹開的女子的帷帽,露出的高貴而又驚豔的麵容,眼角上挑,露出微微冷意,有些不近人情。
但那老爺卻嚇的癱在一旁的小廝身上,口中慌忙道:“原來是尚書府大小姐,哈哈,衝突了,衝突了,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哈哈哈,不知尚書大人近來可好?”
“好不好與你何幹?”尚書府大小姐緩聲道。
“是是是是是是,大小姐說得對,還請尚書大人多多關照小人兒子的文章。”那老爺點頭哈腰道完,便扯上小廝離開了。
尚書府大小姐看到賣藝的程卉盈,便道:“姑娘可有驚到??”
程卉盈瑟縮著不敢發聲,半晌,才輕聲道:“沒……沒有,多謝小姐。”
“你家裏可還有什麼人?竟讓你一個姑娘家獨自街頭賣藝?!”尚書府大小姐問道。
“我家中如今……沒有人了。”
“倒也是個可憐人,這樣吧,你隨我回府中,在府中做事吧。”
……………………………………………
“就這樣我去到了尚書府。”程卉盈對李予堰道。
“然後呢?你是怎麼死的?”宋禮卿道。
“那個街頭調戲我的老爺,正是段郎的父親,段郎文筆絕佳,得尚書府大人的欣賞,尚書府大人便要將大小姐嫁與他。”
“你與段郎如何相識?”宋禮卿疑惑不解道。
“那是雪天,我於街邊起舞,無人駐足,段郎當時還良善,賞了我些銀子,我才能活過哪個雪天,後來尚書府再見,他喝了酒,同我說他不願娶尚書府大小姐,但為謀官職,不得不迎娶,意亂情迷之時,他強迫與我交歡,我怎能背叛大小姐,便是要跑,可未曾想,卻被巡夜的小廝抓住,報了老爺,我便被判了個水性楊花,勾引大小姐夫君的罪名。”
“這是要杖斃的罪名,你如何能來書院?”宋禮卿問,眉頭輕輕蹙起。
“這便多虧了大小姐為我求情,老爺大發慈悲,僅在我腿上刻了字,便將我送到書院幹苦活。”
“本來是極好的事,可偏偏我又遇到了段郎,他深感抱歉,但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求大小姐能夠幸福,因為大小姐是我救命恩人,還也還不清的恩人,此時段郎惡名遠揚,欺辱女子之事層出不窮,大小姐那樣的好人如何能折在他手上,沒辦法,我隻能裝出郭小姐妒我,殺害了我,我是大小姐的奴婢,大小姐殺我,旁人自然不會覺著大小姐的錯,自然怪在了段郎愛勾搭女子還惹出人命。”
“所以……你是?!”宋禮卿驚道。
“是啊,我將自己弄成別人將我打殺的模樣,沒成想,還是錯了……大小姐同段郎婚期已定,此時退婚會影響尚書府名譽………………所以大小姐還是嫁了過去,如我所見,大小姐並不幸福…………………獨守空閨,門都出不了,段郎日日尋花問柳,我氣瘋了,什麼都顧不得!!!!!!我隻記得自己發瘋似的找到段郎所在的溫柔鄉,要殺了他!!!!!!其餘的便不記得的,再次醒來便又回到了這裏…………”
“這……”宋禮卿無言,須臾,才道:“想必是神使將你帶過來的。”
宋禮卿歎了口氣,還是道:“姑娘,安息吧。”
“我放心不下大小姐。”程卉盈的身體漸漸透明,繼續道:“如果你可以見到大小姐,麻煩告訴她,程卉盈知小姐心意………………奈何程卉盈不是男子,來生…………願與小姐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