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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平陽公主說明了原由,懇求馮氏順著這樁大婚情勢,就坡打個滾兒,解了劉文遠禁令。不求尚主,襲爵眼下還談不上,允許他入宮行禮,來日也好起家為官。
    “孤依你所請便是,應了洛兒由她自主定婚儀,便不會悔言幹預。知你心思,那個小的年幼不說也有親娘,而這個長子不同,是你一手教養出來,且沒有娘親,回頭再為他尋門親事好好過活,是個不錯的依靠,嫂子心裏有數的。”
    小姑子也是心中能藏龍臥虎的人,能賣個人情就賣個人情。公主沒想到這麼順利,倒有些許不安起來。
    馮氏安慰她:“洛兒胡鬧也是有章法可循,說得有理有據,且多裨益新政,孤當推波助瀾,不會抽柴熄火。你自小仁義厚恩,盡心撫育這個長子,如今一表人才,文武雙全,當日賜死他生母,也是為了成全你。即許他入宮行禮,來日自會授官,隻是這個恩就由皇帝施了,我這把子老臉就不丟了。”
    “多謝皇嫂成全,劉家大幸,妹妹大幸。皇嫂這多年素食簡餐,人雖清減些,神情健朗,耳明目爍,愈發見年少風采。”
    “真的麼?看得出很明顯麼?”
    “是!妹妹已經被比下去了。”
    “去歲漢爵罷出皇信堂別歲宴,高允提前來給我辭歲,九十七了,依然耳聰目明,無痛無病,世上能有幾人能活到這般,焉知不是少年時為了讓家財給兩個弟弟,身歸佛門,單衣素食過了幾年收獲的福報。我為大魏輔佐兩位少帝,秉承五位先皇大誌,混一戎華,胡人耕種百年,州兵也召募漢人,胡人漸漸大多會說漢話,百官再也不需要通譯,連漢官服也統一了。西域通商之路蓋過昔日長安、洛陽,又頒行了均田令、三長令,功自比高過列位先皇。”
    “是,妹妹也聽到人這麼說,高允常常認為自己在太武皇帝時任中書省拯救了不少人命,積有陰德,故應有百歲陽壽。”難怪吃得那麼粗糙,穿得那麼樸素,為了長壽,還想活百歲?長長久久占據這平成宮,霸淩我拓跋氏。
    提到往事,馮氏立即來了興致,她最樂意與人談她一生意氣風發的開始。
    “姑母曾對孤多次言及,崔浩收捕那晚,高允正在中書省當值,太子殿下特命東宮侍郎吳延召見並讓他留宿東宮。次日一早,命高允隨行去見太武皇帝,為他求情,並囑咐定要口徑一致。”
    “向太武皇帝說他在東宮做事多年一直小心慎密,得自己信賴,修國史一事雖然和崔浩共事,但一直是受製於崔浩,求獲特赦。”
    “太武皇帝及後召並問其國史是否都是崔浩寫的,但高允卻如實答:“《先祖記》是前著作郎鄧淵所撰。《先帝記》及《今記》是臣和崔浩一同寫的。不過因為崔浩事務太多,他隻總體作裁定而已。至於注疏方麵,臣比崔浩參與更多。”
    太武帝聽後大怒:“這樣比崔浩更重罪,哪裏還有活著的理由!”
    平陽公主:“爹爹隨即嚐試為高允開脫:“皇帝威嚴過重,高允隻是小臣,迷惑錯亂,口不擇言。兒子昨夜問過他,他答是崔浩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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