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遠察覺到他在動，立即坐了起來：“喝水還是小解？”
    劉承緒還是閉著眼睛，“都不是，哥且睡好，我隻是想擠擠你，哥，除了爹與母親，我最在意的人是你。”
    劉文遠聳了他一下道：“不是拓跋洛麼？”
    劉輝如獲至寶：“我要告訴姐姐。”
    看到劉承緒懷裏的紙，劉文遠取了出來：“為甚沒動過？”那是昨晚兩人寫的條目，全是想知道的公主喜好。
    “劉承緒笑笑：“未及拿出來。”
    “沒出息的家夥。”拖過被子給他蓋好，又拖過一床蓋到自己和劉輝身上。劉承緒拉拉被子：“嗯，哥會比我有出息。”
    劉輝看著大哥躺下，伸出左手插入二哥的肩下給他枕著，兩人都動了動身子，同時露出幸福的微笑，劉文遠看了劉輝一眼，眨了下右眼瞄向伸出的右手，閉上眼睛，劉輝也枕到大哥的胳膊上，眼睛望著房梁上麵，他還有問題想知道。
    “大哥，太和殿為何這般對你？”
    劉承緒：“父親好犬馬，愛武事，十歲便被祖父，也就是宋太祖文皇帝封為義陽王，食二千戶，十五歲拜輔國將軍，出任彭城、下邳二郡太守。到了三伯父孝武皇帝劉駿時，更是受到重用，外都督江州及西陽、新蔡、晉熙三郡軍事，內授中書令。”
    “啊，家門如此榮耀，然後呢？”劉輝小臉上閃出了興奮的紅光，雙眼炯炯有神。”
    “我們一共有十八位叔伯，連同父親，祖父劉義隆十九個兒子皆是異母兄弟，十七個被殺，家門亦是如此精彩，注定骨肉相欺相殘。”劉承緒掃他的興致。
    “二哥，接著說。”
    “二十一年前堂兄劉子業少年即位，根基不穩，麵對強勢的大臣、宗室和藩鎮，內心不安，遂刑殺大臣，囚禁諸王。當年劉子業剛誅殺江夏王劉義恭，他是父親的五叔。便想借機將父親一並除掉，聲稱父親與劉義恭合謀造反，下令討伐，並親自率軍渡江，向彭城進發。父親欲舉兵反抗，但卻不得軍府將吏及所轄州郡的擁戴，難以對抗劉子業大軍，隻得倉皇北逃。拋母棄妻，隻帶了二十名護衛及大哥的娘親，所幸到平城深受陛下的爺爺大魏文成皇帝禮遇，哦，就是母親的兄長。即拜為侍中、征南將軍，封丹陽王，並尚武邑長公主為妻，加授駙馬都尉。”家史國事腥風血雨，劉承緒娓娓道來。
    “家史往事這般驚心動魄，然後呢？”劉輝又坐了起來，盯著兩個哥哥的臉，他們都很平靜。
    “父親北奔時，隻有哥的娘親吳淑人身懷有娠，不忍舍棄，故爾將郗妃留下，打算安頓好再去接家眷。哥之前我們還有兩位兄長在南朝俱早夭，父親已過而立之年，尚無子嗣，一路顛沛流離，所幸剛入平城安頓妥當，哥便出生了。”
    “大哥，你受苦了。”劉輝老成地拍了拍劉文遠肩頭，劉文遠白了他一眼，掃開他小手。
    “父親入魏受到拓跋皇室隆寵，賜婚武邑長公主同時還賜下府邸，兩座宅子都好，不能決斷，讓道士和薩滿同時踏勘，道士說是風水寶地，子孫富貴滿堂，薩滿說陰氣重，會傷婦人及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