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可能是妹妹與李思衝聯手，一個明修棧道，一個暗渡陳倉，隻為了誆騙他這個哥哥，讓自己自責身居高位卻籠絡無方，無法奪回失去的大燕國。端起麵前的茶盅，意味深長地呷了一口，放下說道：“哥哥無能，平日裏隻知舞槍弄棒，疏於人心惴測，著了這些人的道。怪隻怪我平日裏籠絡無方，事到緊要處竟無人可用。”
    馮氏道：“我更懊惱，李思衝攏絡寒門士子，哥哥一概不提攜，以致朝堂之上無小人可用。大勢已變難逆轉，度皇帝之意，怕是要複崔浩的齊整人倫，分明姓族。寨門無力抗衡，代人貴族與士族水乳交融，無人反對，我們隻能順應朝勢，我會在皇族之下，士族高門之上，推出兩家名族，如當年南朝王謝，我們長樂馮氏首當其衝，劉昶出身高貴，平城卻勢微，做個陪襯合適不過。大燕早已湮滅於滄海桑田，哥哥也不必心心念念，拴住眼前富貴才是人中翹楚，馬中俊傑。”
    馮熙：“哥哥明白。你以次興為抱嶷養子，是想皇帝領會，立清兒為後，我也對清兒寄予厚望，隻是伶俐活潑，潤兒更勝一籌，皇帝喜歡伶俐活潑女子，不然也不會一見高氏喜納之。”
    馮氏：“我知道哥哥一則對常氏心懷愧疚，二則她是龍鳳胎，吉祥命中帶。我答應你，隻順皇帝心意，不做阻擾，若她有命為後，亦不為難。若她惡性不改，宮規威嚴，孤亦不會護短。”
    拓跋洛離開後，劉承緒也就離開了，他的輪車被孩子們占著呢，早就著人給廣場上馬車夫送信，丹陽王府備用輪車早就送來了，隻是沒有狗。好在已經被一眾人踏出了一條化開雪石板路，直閣推著輪車放在內司曹廊廡殿外，另兩個小廝要招呼狗兒，這兩個小廝先侍候劉承緒回到家中，一家老小都擁在前堂暖閣裏聽消息，前頭傳話隻說了四位小殿下要溜雪便沒有其它。
    劉承緒看到匠工也在等候，便叫了進來：“爹、娘，孩兒先有話對春生說，一會兒再秉告詳情，請稍候片刻。”
    “春生，那張畫著溜雪車的圖還在麼？”
    “世子，是這張麼？”匠工春生從懷裏摸出一張紙。
    “對，今日四喜丸子一定要先坐著我的輪車溜雪，隻好用布帛綁著玩了起來，終是不穩妥，狗通人性還是怕會有閃失，殿下們都是萬金之軀，容不得一絲疏忽，你不必縮短尺寸，就依這個高度尺寸放倍做一個大的，可容納四喜丸子坐在裏麵，尤其是元子有點胖，後日一早就要送到宮裏的。”
    “世子放心，春生已經明白了，今夜定會做好，因是過年，我兄弟來看我，下雪阻了歸路，正好搭把手，不會誤了世子的事，派個今日見過四位殿下的小廝隨我去。”
    “耕，你去幫春生。”
    劉昶早讓人移了一盆炭火到兒子跟前，劉承緒吃了一盅熱茶，已經暖和多了，褪去鬥篷，點心已經擺好了，他才發覺著實餓了。
    “邊吃邊說，可否？我竟餓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