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拓跋洛一臉困惑，北海王太嬪高氏補充說：“當年你夫家劉宋第一美女，劉昶侄女山陰公主劉楚玉，駙馬都尉何戢也是高門俊男，可就是天生淫樂無恥無度，對弟弟劉子業說，我與陛下，雖是男女有別，但都是先帝骨肉。陛下後宮美女數以萬計，而我隻有駙馬一人，不公平。劉子業遂賜給她麵首三十人，亦不能滿足淫樂，看到姑夫褚淵貌美，竟強逼來侍奉十日。”
    潘太嬪早已經捂住拓跋湯耳朵，侯骨氏說：“無妨，湯兒已經十二了，漸漸可知人事。”
    潘太嬪瞪著眼睛，斥道：“她是個出家人，豈可尋常女兒般，如何清修？”
    封太嬪不以為然說道：“湯兒出家是為避婚，本就權宜之舉，太和殿年事已高，等不了幾年，她一薨，湯兒即可還俗，指婚生子，過尋常日子。妹妹別太擔心，湯兒此時離開平城也是好事一樁，那馮修日日在家鬧，保不齊哪日失心瘋，就去了永寧寺，不是怕他鬧，是不想皇帝再被馮家擠兌。”
    張太妃點頭說道：“姐姐說的是，我們幾個一年前，哦，今兒是太和十年了，要說兩年前，朝堂上一番理論駁得馮氏一黨無言以對，才退宮還半政給皇帝，許下六位皇弟親王，開府，我等出宮，再嫁亦可。我們是得了實惠，也解了些皇帝的燃眉之急，卻也埋下許多禍端。”
    “湯兒被迫出家事小，皇帝萬年宮都排到她後頭，規製還整整小了一半。不與先帝同葬獨自修陵已屬聞所未聞的亙古恥事，竟還比肩漢孝武世宗皇帝的茂陵，我等將來如何去見先帝？她活不了幾年，且消停消停，寧躲一事，不多一事，還愁活不過她麼？”
    拓跋洛拉著高太嬪問：“那山陰公主稱意了麼？”
    高太嬪接著說：“劉子業隻要褚淵入公主府十日，十日內，他誓死不從，劉楚玉隻得作罷，放了回家。”
    “後來呢？那劉楚玉還有甚狂悖言行？”拓跋洛追著問。
    潘太嬪放開手，插話道：“後來她弟弟殺宗室殺紅了眼，你公公劉昶身為皇叔在劫難逃，隻得拋家別業北奔。後來，馮氏與你爹鬥狠，指了娃娃親將你配了劉承緒，當場氣死了你外祖母襄城夫人。再後來，她的叔父劉彧殺了她弟弟，搶了皇位，嫌她淫亂放縱，和禽獸一般，賜死家中，享齡虛二十。”
    “啊！”
    拓跋洛說：“如此遠在天邊的往事，不想竟係著我的命數。”
    封太嬪過來給了她一下子，斥責道：“隻是劫數，你富貴在天，先皇先後的保祐，命數豈能如此不濟。”
    孟太嬪說道：“角子來了，先吃了再說話。”
    大家依次入座，都是拓跋湯喜歡的菜肴，拓跋湯指著一個盤子問：“這個湯餅怎麼沒有湯，還有兩個角？”
    侯骨太嬪夾了一個放在女兒麵前的青色小碗裏，說道：“這個叫角子，因為比湯餅多了兩隻角，皮厚且大，能夠多放餡兒，煮的時間久些，湯便有些混，我們試了許多次，去湯撈幹，蘸各種醬吃都相宜，卻是老醋最美味，嚐一個看看是不是合你口味？”
    封太嬪給拓跋洛也夾了一個，“羊肉餡的。”
    姐妹倆同時說道：“真好吃，”拓跋洛不忿道：“母嬪們實在太壞了，整日聚在二哥哥府裏搗鼓好吃的，也不叫上我，也不送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