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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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將元道放在案子上坐著,蹲下身子,元道兩腿一伸到他肩膀上,駕起就走,宣禮拉住衣袂:“二叔公,也帶我去吧,我也想去爹爹那邊玩兒。”
拓跋遙看了看兩個公主,說道:“宣禮,陛下隻吩咐帶元道,叔公不敢自作主張,你且候著,看看是否一會兒叫你。”
宣禮眼巴巴望著元道坐在拓跋遙肩上,笑得前仰後合,他快步追出,高照容一把拽住宣禮,凶道:“不許哭。”
宣禮忍住已經咧開的嘴,無聲流下兩行淚。高照容摟住宣禮,“兒啊,你是次子,他是元子,是你爹爹心頭肉,這江山社稷未來都是元道的,你不能比。”
宣禮似懂非懂看著母親,見她臉上也有淚水,用手擦去:“母親莫哭,宣禮聽話,宣禮留在這裏陪母親。”
高照容淚如雨下:“我們宣禮是個乖順的小童,隻是母親不好,家門寒微不清,勉強攀上渤海高氏才榮身士族,得你爹爹納入宮中。偏偏又舉家出生在高句麗那個地方,被太皇太後厭棄,別說太和殿母親從未踏入過,就是京畿內外也是人人背後皆稱賤夷。將來你長大封王開府,母親才能揚眉吐氣,舅舅們才能抬頭挺胸,我高氏這一脈就全靠宣禮了,所以你一定要聽爹爹話,凡事都以元道為尊,不可違逆。”
宣禮一如既往地點點頭,拿起案幾上的果子送到嘴裏,問道:“舅舅是甚?”
太師馮熙的嫡長子,樂安公主駙馬都尉馮誕第一個走到皇帝麵前敬酒,“陛下,母親略有不適,辭了姑姑的別歲宴。臣父與小姑姑在家中相陪,著臣代替他敬陛下一盅。”
自兩年前的太和殿被囚事件後,馮熙便不再出席皇信堂的別歲宴,皆由嫡長子馮誕代父行禮,拓跋宏知他心中有鬼。
兩人一飲而盡,馮誕再斟一盅:“第二盅是臣敬陛下,臣先幹為敬,有話對陛下說,如若陛下首肯,再飲了此杯。”
拓跋宏示意他坐下說,馮誕放下酒盅,說道:“修弟愛慕湯公主,奈何湯公主舍身佛門,有緣無份。爹爹與誕兩代尚主,聖恩隆重,修弟婚事應放眼貴戚,不必非得尚公主,丘穆陵氏代代都尚公主,嫡子嫡女都是拓跋血脈,鮮卑一等貴族,若能聯姻亦是長樂馮氏榮耀。”
皇帝冷冷地問:“太皇太後那裏如何行得通?”
馮誕欠身:“這也是母親大人的意思,可先定而後奏,問過右仆射,他家老二尚未許婚。”
皇帝未置可否,看著馮誕,不知他到底何意,馮誕幹了第二盅,示意皇帝麵前的酒盅,拓跋宏拿起盅飲下,再看著馮誕。馮誕說道:“陛下即無異議,臣拉丘穆陵亮前來敬酒,即刻定下此事,明日早朝宣諭,兩位姑姑反對亦不及。”
原來不是知道我妹妹不想嫁,而是不願你弟弟也尚公主,正中皇帝下懷,拓跋宏遞了個眼色往丘穆陵亮的方向,瞥見丘穆陵亮也正往這裏盯看,知其所言不謬。馮誕去到丘穆陵亮麵前,拉著他一同舉盅前來。
拓跋休已經說話了:“今日別歲宴一不抵頭二不摔跤,比投壺。”排山倒海噓聲,他拿出一塊白巾子接著說道:“用汗巾子蒙住眼睛比。”瞬間鴉雀無聲。拓跋禧笑出了聲,“有趣,有趣,那誰和誰比?”
拓跋休推出元子,“誰和誰比,由元子殿下說了算。”拓跋宏示意元道下來,元道從拓跋遙肩膀上溜下來,走到父親身旁,拓跋宏對著馮誕和丘穆陵亮說:“卿自歸席。”
莞爾一笑將元道摟入懷中,說道:“別怕,一會兒爹爹領著你去點人,叫不出名字不打緊,你用手指就行了,爹爹替你叫,你每回兩手指兩個人,他們倆個就蒙住眼睛投壺比試,誰進的少算輸,安定老王爺就罰他們在臉上畫貓貓。”
元道來勁兒了:“我也要畫貓貓。”
拓跋宏對著張整:“去拿筆墨,朕先給元子畫一個。”帶著畫著一臉貓貓的元道,順著席位走了一圈,眾人笑得前仰後合,紛紛道:“使得,使得,輸了也有趣,畫個貓貓跟元子殿下一樣回家去。”
“元子殿下,一會兒記得點我哦!”“點我,元子殿下,要點老臣這邊!”
元道看了看一臉興奮的眾人,再看看爹爹,兩隻小手指向兩人。齊郡王拓跋簡和鹹陽王拓跋禧,二人出列站到壺前,拓跋禧抱起元道,“元道的飯量要減了,比彥和小時候重多了。”
皇帝白了他一眼,不悅:“元子自有朕的內庫供養,又未食爾鹹陽王的采邑,要你嫌重。彥和入學就清減了,元道也會的,現在白白胖胖身子才健壯,朕已挑好良馬,開春就帶他騎馬去,休得置喙我兒體重。”
拓跋禧笑道:“元道要學騎馬了,那二叔送支小馬鞭給你,可好?”
元道有模有樣揖禮道:“元道多謝二叔。”
拓跋簡說:“元子殿下,叔祖有一事相求,可否將叔祖的畫貓貓改為賜酒一壺?”
看著元道不知所措,拓跋宏憐惜道:“四叔不要為難元道,他還年幼,元道,以奶代酒與叔祖碰一盅,爹爹陪你同飲。”將奶盅拿給兒子,再接過近侍的酒,親自奉給皇叔,三人碰盅,一飲而盡,拓跋簡歡快蒙上眼睛與拓跋禧比試起來。
拓跋宏牽著元道坐回位置上,將元道摟在胸前,案幾太高,遂將他抱在腿上,任他用手拿食物,張整指揮宮小抬一個矮幾換過。見成淹走到近前:“卿有甚事?”
成淹遞上手中朱筆,“元子殿下應當是虎。”皇帝讚許接過朱筆,為元道的額頭上畫了三橫,滿意道:“卿似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