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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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和師哥都沒有再聯係。
    我回到了學校繼續完成學業,師哥也片約不斷,大紅大紫。
    我時常能夠在新聞裏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好的壞的都有,隻有我知道那些文章裏寫的真假幾分,或許,我對他已經熟絡到壓根兒不會理會關於他的流言蜚語。
    直到,看到了一條新聞,影帝陳捍軍因戲生情,與同劇組女演員發生關係。
    說實話,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我心裏咯噔一下,我不是信不過師哥,我隻是知道,他容易入戲太深。
    我想給他打個電話求證,可是摩挲著那串電話號碼,我卻一直沒有打過去,我以什麼身份去問他呢?
    就算他回答了,是與否又能怎麼樣呢?
    我那幾天難受的厲害,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幾分。
    這段時間,我身邊鶯鶯燕燕的也不少,自從同學們知道我拍了部電影,而且還知道是跟大導演當紅演員合作過的,對我也算是另眼相看。
    雖然電影還沒有上映,我的追求者就已經有很多了,每天去上課我經常坐的桌椅上就會擺滿了情書,回到寢室也會碰見在哪裏等候許久的小姑娘送上鮮花。
    我從來都沒有收過,也沒有正眼看過誰,都是匆匆離去,毫不在意。
    “假正經個什麼勁兒啊,男女之間不就是那點兒事嗎?真以為自己拍了個電影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這樣的冷嘲熱諷也成了家常便飯,我也並不在意。
    隻有我知道,我並不是在裝,而是心裏被人占了,眼裏也容不下別人。
    那段時間,我最不敢看的東西,就是曾經的劇本,我將他們束之高閣,就好像可以將所有的記憶拋棄。
    但我也深刻的意識到,我愛上的不僅僅是胡毅,也是陳捍軍。
    其實孫導一開始出的題目就是一個偽命題,其實從來劉宇愛的都是胡毅,而我愛的始終是陳捍軍,我們不過是在人生的某個環節糾纏在一起,可是到頭來他們還是他們,我們也還是我們。
    我的心看的很清楚,隻是不知道師哥他能不能明白。
    我不敢主動聯係他,我算是什麼東西,怎麼配得上他呢?
    可我卻癡心的希望師哥能夠像童話裏的王子一樣,奮不顧身的愛上灰姑娘。
    可笑吧,童話就是童話,我們都活在現實裏。
    我們再次見麵是在半年後,電影的首映禮上,因為電影題材的問題,選在了香港上映。
    雖然隔著老遠,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能夠在人群中找到他,他的模樣沒有變,還是那樣的英氣逼人,在人群中永遠是最亮眼的焦點。
    隨著他的不斷走近,我的心也跟著狂跳起來,直到他站在我的麵前,我的呼吸好像都要停滯了似的,看著他的雙眼。
    來的路上,我心裏排練了很多次重逢的畫麵,我以為我們會想久別重逢的老友一樣擁抱淚流;我也想過我們會像分手的情侶,互相尷尬的問候一句“你最近過得好嗎?”
    可都不是,他那雙熾熱的眼睛盯著我,嘴唇輕啟,“長高了……”
    那一瞬間,我差點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哭,可是在聚光燈前,在記者無孔不入的攝影設備麵前,我還是忍住了。
    我們一同走向紅毯,不知為何我卻故意讓出了一個身位,跟在他的後麵,或許我心底裏的自卑告訴我,不配和他並肩。
    與導演編劇一眾劇組人員敘敘舊,與首映禮的主辦方寒暄了幾句,我們就在觀看席上麵就座。
    隨著影院裏瞬間漆黑,屏幕中傳來絲絲光亮,我知道電影開始了。
    電影剪輯的很好,畫麵也很唯美,將兩個人物的愛恨糾葛演繹的淋漓盡致。
    可是我的心思卻沒有放在上麵,眼睛的餘光中不斷的掃視這師哥棱角分明的側顏,我竟有些感謝我們中間隔了幾個人,要不然,我還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盯他。
    可是他的目光卻一直鎖定在屏幕之上,沒有給我任何回應,隻是電影的最後,他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淚光,我知道他還是放不下。
    隨著影院中逐漸亮了起來,我們這部電影的主創都被請到了台上,接受台下記者狂轟亂炸似的提問。
    我心裏清楚,因為這部電影題材的特殊,記者們問的問題也極為刁鑽,稍有不慎,說錯什麼話,會很難應對。
    我那個時候還是個剛成年的半大孩子,說話沒有把門的,一緊張還容易結巴,別人說什麼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什麼,像我這種人,最不適合的就是應付這樣的環節。
    還好,師哥和導演們都很聰明,幾乎能夠對記者的問題回答的滴水不漏,我歎服於他們的能力,但是心裏卻還是希望自己不用去直麵這些東西。
    突然一個女記者站起來,點了我的名字,“葉藍你好,這部劇中您展現了精湛的演技,相信觀看電影的每一個人都會跟隨者你的演繹去感同身受的理解電影中兩個人物長達7年的愛情故事。但據我了解,您還是在校學生,想知道您在影片中的表演,是真的演技純熟,還是真情流露呢?”
    這個問題看似是選擇,但實則記者在提問的時候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能感覺到師哥與孫導緊張的目光,師哥剛要替我回應,我卻拿過了話筒。
    “我…我…”手心冒汗,還是結巴的,這樣的大場麵說實話我是害怕的,但是我想說,不知為什麼,我想說。
    “拍戲的時候,我沒有想那麼多,真的沒有,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就是劉宇,是的,我從來沒有當我是他,而是認為我就是他。”我說話還是有些緊張,車軲轆話我會來回說個好幾遍。
    “所…所以,當我真正成為劉宇的時候,我對胡毅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我…我想在座的每一位看過這個電影的人,都不會有人懷疑劉宇對胡毅那份堅定執著的愛。所以,我不是在演戲,那就是我。”
    我不知道,我回答的是好是壞,混混沌沌的台下也會響起同樣的掌聲,我猜他們一定覺得我這個人瘋了,演個戲而已,怎麼就活成了他的樣子。
    隻有我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我忐忑的跟在師哥的身後,拽了拽他的衣角說道:“師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他的眼神一如往常的溫柔堅毅,回頭攥住了我冰冷的手,微微皺了皺眉頭,“手還是這麼涼。”
    我心裏一顫,他細心的幫我暖著手,微笑道:“你說的很好,不用擔心。”
    好像有他在我身邊,我總是會安心。
    師哥還要回劇組,那天晚上就匆匆離開了,送他走的時候,我心裏有太多的不舍,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盯著他上了車。
    隨著這部劇的上映,物議紛紛,有的說傷風敗俗,有的人卻評價愛情至深,對我來說好像都沒有什麼影響,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關我什麼事呢?
    那個時候逛微博我卻發現了一個新詞,磕CP,網上的一些小姑娘們出於熱愛,剪輯我與師哥電影中的視頻,照片,甚至寫我們兩個人的同人文。
    說實話,我很喜歡看,我特地注冊了一個小號,時時關注著為微博上麵放出的最新物料。
    講真,這還是我第一次以一個旁觀者的認真看我在電影中鏡頭,每次看我都心驚不已,當時我看師哥的眼神真的有那麼含情脈脈嗎?
    我從來都沒有故意去刻畫這樣的眼神,可是它卻實實在在的呈現出來了。
    下麵網友的評論是“誰能扛得住劉宇這癡情的眼神呢?胡毅不行,陳捍軍更不行。”
    我笑了笑,若是真的是那樣該有多好啊。
    我還時不時的會在微博裏糾錯,對那些小姑娘磕錯的糖點加以修正,沒多久我成為了粉頭,也有人私信問過我說我為什麼會對他們的細節這麼了解,我隻是說猜到的,可他們不知道我就是正主。
    從那以後,逛微博似乎變成了我的樂趣,在那裏我可以將我對他的喜歡,直言不諱的昭告天下,在某個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獨自開花。
    後來,有很多劇本找到了我,我一直記得老師和師兄的囑咐小心挑選。
    有的時候我也會心機的以讓他幫我挑選劇本為由給他打電話,師哥還是老樣子的,對於我的要求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我會趁機有的沒的跟他聊上幾句,而且每次我給他打電話挑的都是情人節啊,聖誕節啊之類這種最容易和情人獨處的夜晚。
    其實我就是想要查崗,看看電話那頭有沒有女人的聲音。
    說實話,每次查崗的結果我都是滿意的,師哥接電話的速度很快,不像是要避開誰。
    電話那頭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每次我都跟他聊很久,有幾次他聊著聊著都睡著了,我就開著電話,聽著他的聲音入眠。
    每次聽著他的呼吸聲睡覺,我都睡得格外的踏實。
    說實話,我覺得我真是瘋了,要不然怎麼解釋我怎麼可以這麼喜歡他。
    每次收到師哥寄回來的劇本我都開心的不得了,他會在他鍾意的劇本上麵做好標記,詳細到每一句台詞可以有什麼樣的改動,展示怎樣的神情,手裏該有什麼樣的動作,他也會給我一一寫出來。
    甚至還會在劇本的空白處,寫一些感悟,或者畫一兩張眼前看到的花花草草。
    他的畫技很笨拙,但是我卻愛死了這些簡簡單單的細心。
    我會捧著他給我標記好的劇本親上好幾口,平時攜帶去劇組也會格外小心,身邊的助理們都知道那些劇本是我的寶貝,所以也都是看顧的很好,有一次一個演員跟我對戲的時候不小心將果汁灑在了劇本上,我大發雷霆的罷演了好幾天。
    不明緣由的人都指責我耍大牌,隻有我知道那劇本對我來說的重要性。
    晚上我的電話又響了,這兩天電話就沒有停過,這些人真是煩死了。
    正要掛斷,電話那邊顯示的卻是師哥!
    我撲通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這還是師哥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
    我緊張的按下接聽鍵,正要跟他想要撒個嬌鬧一鬧,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格外的嚴肅,“葉子,聽說你耍大牌罷演了,你們導演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怎麼回事?”
    我眉頭緊皺,這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子做錯事被老師找家長,家長回家訓孩子一模一樣。
    “那…那個演員把果汁灑我劇本上了。”我從來對師哥毫無保留的,本想著他會安慰我,哪成想那邊傳來了讓我更加氣憤的聲音。
    “啊?怎麼著?就因為這點兒事兒?你就在這裏鬧脾氣?葉子,你能不能懂點事!”
    我氣不打一處來,我跟你說話是要你偏心我順著我的,不是讓你給我講道理的,“不用你管我,我又不是你家孩子,我就是不懂事也不用你來教訓我!”
    我生氣並不是因為師哥教訓我,而是因為我視若珍寶的東西,在他那裏不值一提。
    這還是我第一次掛斷師哥的電話,說實話,掛完電話我就後悔了,我怕師哥真的生氣再也不理我了。
    這時電話又響了,我心跟著一緊,是師哥。
    天知道我有多想接通電話,跟師哥撒個嬌,把這件事混過去。
    可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這樣做,我毅然決然的把手機關了機,世界終於安靜了。
    說實話,今天這件事情不過是一件導火索,導致我跟師哥發火的原因是我已經受夠了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
    我希望得到一個身份,一個肯定的答複,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抓不著摸不著的,沉溺在水中無法自拔的樣子。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甚至心裏有個念頭,就這麼斷了吧。
    清晨天剛蒙蒙亮,我就聽見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真是煩死了,這些記者真是沒完沒了的!
    一個枕頭扔了過去,“滾蛋!”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響起了敲門聲。
    我憤憤的起床,我到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氣鼓鼓的打開門,門外確是那個我朝思暮想的人。
    他迅速的衝了進來,緊緊的用抱著我,我有些窒息喘不過氣來,卻還是努力的回抱著他,恨不得揉進骨頭裏。
    他衣服上還染著寒氣,我知道他現在在橫店拍戲,一定是買了昨晚的飛機匆匆趕過來的。
    他在我耳邊呢喃道:“葉子,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什麼的顧不了的跑了過來。”
    他這句話在我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我知道他是在意我的,在他的心裏是有我的位置的,這就夠了。
    “葉子,怎麼哭了?”師哥捧著我的臉不知所措,滿眼都是心疼,“是師哥錯了,師哥不該說那些重話,不該凶你的,你要是難受你就打我兩下子,別哭了。”
    他越是這麼說,我哭的越是厲害,他的大手一邊幫我擦著眼淚,一邊焦急的說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別哭了,這大眼睛眼淚珠子都比別人的大,跟開閘放水似的,一會兒可別哭的脫水了。”
    我成功被他逗笑了,他得意的捏了捏我的臉,“真是小孩子一個。”
    我故意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趁他不注意將身子竄到了他的身上,跟他更緊密的貼合上去,“師哥,你怎麼來了?我記得師哥最是敬業了,怎麼會放下劇組的事,千裏迢迢的趕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哄我別哭的。”
    師哥難得被我撩撥的有些害羞,他就是這個樣子,隻要我稍稍說些露骨的話,他就會方寸大亂,手足無措。
    “葉子,我……你別這樣,從我身上下來,好好說話。”
    “我就不!”我更加放肆的撩撥他,“師哥,你要明白,今天你要是進了我的門,我就不會讓你輕易走,你要是不願意,現在就回去吧。”
    師哥盯著我的眼睛像是一頭凶猛的野獸發現了食物一樣,急迫的冒著綠光,他寬厚的大手拖住了我的身子,抬腳關上了身後的門。
    一路抱著我放在了床上,他欺身下來,在我的耳邊啞聲道:“既然我來了,就沒打算走。”
    我得逞了,我們翻雲覆雨從白天做到了天黑。
    也不知道是不是隱忍了太久,我們都不知滿足的向對方的身子索取著,像是要把對方的身子榨幹一樣。
    深夜,終於稍稍停下來了,我渾身濕漉漉的躺在師哥的懷裏,骨頭像是散了架子一樣的癱軟,像個小貓一樣似有若無的在師哥的胸膛上摩挲。
    “葉子,你別撩了,一會兒我又該忍不住了,你這身子不能再做了,要不然明天可就下不了地了。”
    我細碎的吻上他的胸膛,“自己意誌不堅定,還怪別人。”
    他抓住了我肆意妄為的手道:“跟你說正事呢,我聽人說,你我都入圍金馬獎了,過兩天就會放出消息來。”
    “哦。”我壓根兒就沒在意這個事情,比起金馬獎,現在怎麼能夠讓師哥再跟我來一次好像更能夠讓我開心。
    “嘛呢,你這小子什麼態度啊,那可是金馬獎,你不想當影帝嗎?”師哥又夾住了我四處點火的腳。
    這回手腳都被困住了,逼得我不得不去思考,“影帝?得了有什麼好處啊?”
    師哥好像一下子被我問蒙了,一臉詫異的回答道:“那可是影帝啊?作為一個演員一個影帝的稱號可能是畢生的追求,你這怎麼都不拿它當回事啊。”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啊。”我就心裏想到什麼說什麼,“我現在挺好的呀,我打算在娛樂圈攢兩年錢,攢夠了去讀書也好,回家做點買賣也好,安安穩穩的不強嗎?”
    師哥可能以為我說的是胡話,但是我心裏真的是這麼想的,娛樂圈的氛圍真真假假的我是一點兒都不喜歡,掙錢是我最初的目的,錢賺夠了,我也可以退了。
    “你這小子能不能有點追求了?”
    我來了興致,一歪頭道:“要是我得了影帝,就把你獎給我,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師哥顯然又被我說的話撩撥的害羞了,“你這小子,一天天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麼啊?我不就在你的身邊還用的上獎勵?隻是若是你得了影帝,以後我們就不用躲在我的身後,而是跟我並肩而行。”
    原來我的那些小心思他都知道。
    不得不說師哥太知道什麼東西是我真正想要的了,他的話對我來說太有誘惑力了。
    長久以來,我在師哥身邊都是自卑的,不敢靠近的,並肩而行更是奢望。
    如果我拿了影帝,是不是就可以配得上他了,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他的身邊,不會被人指指點點了。
    我眼中冒出了光芒……
    那晚,我又纏著師哥要了好幾次,直到我昏睡過去,才算結束。
    醒來之後,師哥已經走了,我的身體也已經被擦拭的幹淨。
    一瞬間有些悵然若失,直到看見床頭櫃上擺著的那個劇本,被果汁弄汙的幾頁已經換上了新的,上麵依舊是師哥手寫的標記,跟之前的那一份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在那頁的頁碼處,師哥畫了一顆小紅心。
    這老男人的少女心啊,直接就把我逗笑了。
    我抱著師哥留下來的劇本,開開心心的開工了。
    後來,劇組裏麵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隻要我一有情緒不穩定,他們一定會偷偷聯係師哥告狀。
    我也樂見其成,畢竟每次都會被師哥甜言蜜語哄一通何樂而不為呢?
    說實話,有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有點作,但是這又怎麼樣呢,有人寵著就是了不起。
    圈內的一些好友對我們的關係都心照不宣了,甚至有的時候叫他軍哥,叫我嫂子。
    聽到之後我也會假裝害羞,但是心裏還是開心的,畢竟這是對我們關係的一種認可。
    我們工作平時都很忙,一般隻能靠每天晚上打電話,聽著對方的聲音入睡,稍稍的緩解相思之苦。
    有的時候趁劇組休假,他會偷偷來看我,我也會悄悄去找他,在酒店纏綿幾天再悄無聲息的回去。
    這段時光真是我們最開心的一段日子。
    我也用片酬在北京我們曾經拍攝的地方附近買了個房子,這裏人比較少,相對隱蔽,也有著獨屬於我們的記憶。
    他一有空就會過來陪我,有時候我覺得我們這樣的關係,除了那一張結婚證,已經像是真夫妻。
    後來,我如願以償拿到了影帝,頒獎禮上,我拉著他的手上台,在聚光燈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說,“這個獎是屬於我們兩個的,沒有他,我也得不到這個榮譽。”
    我天真的以為自己成為了影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的身邊,讓所有人都認可我們之間的關係。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想法是真的好傻好天真。
    當晚,我和師哥溫存後,他連夜去了劇組,最近他在拍武打戲,我給他準備很多藥膏,囑咐他注意身體。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我就被小助理的電話吵醒,“葉哥,你看看新聞。”
    他聲音慌張,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打開網頁鋪天蓋地的指責與謾罵向我襲來。
    什麼金馬影帝耍大牌不配合劇組人員工作,什麼新聞發布會遲到讓記者苦等,什麼演技差眼神空洞隻知道瞪眼睛的,甚至竟然還有人把我童年經曆扒出來在網上散播的。
    這些我都能忍,可是竟然有人發文章說我是京圈明星的傍家兒,如何依傍著他一夜成名的。
    昨天我剛拉著師哥的手領獎,誰會不知道他們說的京圈明星是誰呢?
    我心裏難受的要命,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自己怎麼樣無所謂,但是絕不能連累到師哥。
    演藝是他的夢想,他從小就為了能夠成為一個成功的演員付出了太多,絕對不能因為我毀了師哥的一切。
    我給師哥瘋狂的打電話,都沒有接聽,說實話,我慌了,我怕師哥會因為這個事生氣不理我,更怕會影響到他的事業。
    整整等了一天一夜,師哥卻一直沒有給我打電話,我就一直守在手機旁邊,從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
    終於,電話響了,是師哥的電話。
    我接通之後那邊傳來了宋岐的聲音,“葉子,軍哥出事了。”
    我的心跟著沉入了穀底。
    宋岐說師哥在拍戲之前看了關於我的新聞,一直提著心,在拍馬戰戲的時候,沒有按照設計好的動作來,不小心從馬上摔了下來,之前已經愈合的肋骨又被摔裂了碎骨插入了內髒,現在有生命危險。
    我聽著心驚膽戰,不顧外麵的流言滔天,我就是要去見師哥!
    來到師哥所在的醫院,外麵已經有很多記者蹲守,甚至今天的頭版頭條竟然是“陳捍軍為愛所困,深陷同性風波,不惜為愛殉情!”
    “媽的!”我狠狠的咬了咬牙,這些無良的記者還真敢編啊!
    在宋岐的接應下,我來到了醫院,師哥此時還在搶救,昏迷不醒,隔著病房的玻璃,我看見他身上插著許多管子,心疼不已。
    就在我還在病房門口提心吊膽的時候,一個身穿戎裝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我的麵前。
    眼神裏有股讓人膽寒的煞氣,不怒自威,身形健碩,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是步伐依舊穩如泰山。
    眉宇間與師哥的長相有幾分相似,我差不多猜出來了這就是師哥的父親。
    他的父親也看見了我,一雙眼睛像是雄鷹一般淩厲,“就是你?”
    語氣中帶著深深地不屑和嫌棄。
    “讓他走,我不想看見他!”他沉聲對宋岐說道,我明顯感覺宋岐的身體猛的顫了一下,抖似篩糠。
    “葉子,我送你出去吧。”
    不想讓宋岐為難,我還是離開了,回去的路上,我鄭重的跟宋岐說道:“替我照顧好師哥。”
    自從師哥父親出現之後,所有的負麵消息似乎一瞬之間消失殆盡,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但是我知道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和師哥都處於失聯的狀態。
    不僅僅我聯係不上他,所有人都聯係不到他,就連每次問宋岐他都會支支吾吾半天,然後悄悄跟我說,“不要再管這件事。”
    可是我怎麼能夠不擔心呢?離開的時候師哥生死不明,現如今又無緣無故的失蹤了,我怎麼能夠不擔心呢?
    一晃已經半年的時間了,師兄離開的這段日子裏,我染上了許多陋習,酗酒抽煙,我也會用點著的香煙往手心上戳,隻有感覺到那種刺骨的疼痛,我才知道自己還活著。
    我漸漸的明白了劉宇當時的心情,也漸漸的過上了劉宇的人生。
    西北苦寒,大雪封山,拍攝一場登山戲的時候,我腳下不穩,從山坡上滾了下來,幸好山坡中有個相對較為平緩的平地,我也沒有當場送命。
    被送進重症監護室時,我的意識時隱時現的清醒,我想著若是這麼死了也挺好的,說不定真的能夠像劉宇一樣,讓師兄懷念一輩子。
    可是,天不遂人願,我還是醒了過來。
    醫院裏的生活無趣的很,除了劇組裏的同事時不時地來探望一下,也沒有別人來。
    這天我迎來了一位貴客,是孫錦孫導,一晃我們也有將近兩年沒有見麵了,聊了很久。
    他說我現在終於成熟了點,不像是那時候剛進組就像個小孩兒。
    我也隻是說經曆的事兒多了,人也不能一直是個孩子不是嘛。
    “我不知道那時候讓你演我的戲,是幫了你還是害了你。”
    我依舊笑著對他說,“我從不後悔。”
    他臨走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這病房裏的電視機好用嗎?看你也不怎麼看。”
    “不知道啊,我平時不喜歡看電視。”我直白的說道。
    他似乎放心的點了點頭,跟我道了聲“珍重”。
    不知怎的,總覺得今天心很慌,像是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好端端的孫導為什麼會突然問電視的事情?
    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鬼使神差的打開了從未打開的電視機,沒想到真的還能用。
    隻是娛樂板塊鋪天蓋地的新聞都是,“陳捍軍否認自己是同性戀,否認與男性友人交往過密稱隻是朋友關係。”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消失了半年的人,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新聞發布會上,他麵容憔悴,神色緊張,兩眼凹陷,人也消瘦了好多,在所有記者媒體麵前否認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稱自己喜歡女人,並且跟網傳的男性友人隻是兄弟關係,請媒體不要過度解讀。
    鏡頭一閃而過,我看了他父親正坐在台下,我相信這絕不是師哥的真心話,但是我還是被傷的體無完膚。
    那晚,我病情加重,又住進了ICU。
    老天爺好像偏偏在戲耍我一樣,又讓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卻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我心裏不禁抱怨,老天爺這個機會讓給那些真正想活下來的人好不好。
    艱難的睜開眼睛,卻看見那個我心心念念的人,正守在我的床前,一臉興奮的湊近,“葉子,你醒了!”
    卻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目光閃躲不敢再向前。
    我知道,他清楚我聽到了那場新聞發布會,他不敢麵對我。
    對我來說,隻要他回來了就好,其他的我也不想深究,人生苦短,莫問明朝,及時行樂最重要。
    “師哥……”我輕呼他,他眼中淚光閃動,“抱抱……”
    我無力的撒著嬌,他像是如獲重釋一般衝上來抱住我,我知道他在隱忍的這力道,生怕抱疼了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們心照不宣的誰都沒有再提新聞發布會的事情,就像是之前一樣生活在一起,因為我身體的原因,他陪我的時間變多了。
    我在他的背上發現了密密麻麻的傷痕,這些傷不像是利器打出來的,而像是鋒利的戒尺打傷的。
    這得是下手多重啊,上麵的淤青現在還消不下去,我隱隱的覺得他背後的傷跟他的父親有關係。
    我沒有問他失蹤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裏,也沒有問他背後的疤痕是怎麼來的,更沒有問他現在為什麼又能回來了。
    就像是他也沒有問過我手掌為什麼會多出煙疤來,隻是有時我午夜夢回的時候會看見他坐在床上,捧著我的手呆坐良久。
    我們看似達成了一種默契,實則心裏都長了根刺,時不時地就會紮一下,疼上幾分。
    我們兩個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高調,默默地工作著,交往著。
    前段時間,孫導找到了我們,說是作為補償要再給我們拍一部劇,好不容易公費談戀愛的機會怎能放過呢。
    不過為了堵住外麵人的嘴,劇裏麵我們兩個演的是情敵。
    演情敵?這可難壞了我和師哥,劇裏隻要我們兩個一對視就開始笑個不停,根本拍不下去,給孫導氣的每次都摔椅子,也拿我們兩個無可奈何。
    後來,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縱我們胡鬧了,我們都知道他是為了彌補對我們兩個的虧欠,可是說實話,我們一直都是感謝他的,其實他算是我們兩個的半個媒人。
    剩下的半個是我們兩個的班主任。
    所以這部電視劇裏,可以看見兩個影帝演技淩亂,對女主無視,卻含情脈脈的看著情敵,時不時地偷看兩眼,眼睛根本無法對視。
    白天我們兩個演情敵,晚上我們兩個做情人。
    今晚不知師哥怎麼了,精力特別旺盛,折騰了我四五遍還沒有停。
    “師哥,你發發慈悲饒了我這苦命的人吧,明天還要早起拍戲呢。”
    師哥趴在我的身上喘息,“葉子,說你今天是不是看那個女的了。”
    “啊?哪個女的。”我理了理思緒,“你說的不會是李欣吧,師哥人家演女主,我跟人家演對手戲怎麼可能不看她呢?”
    “別扯那些沒用的,我看那女的看你的眼神就是不對,對個戲貼貼咕咕幹什麼呢?當我死了?”
    我揉搓著師兄的臉,“師兄,你也太可愛了吧,這醋你也吃。”
    “少來,葉子,我可警告你,你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動什麼歪心思,我饒不了你。”
    我又承諾又保證的,他還不依不饒的又要了我兩次才肯放開我。
    第二天片場,我拍對手戲的時候愣是不敢看那女人的眼睛半分,沒辦法,家裏那個大醋缸看著呢,我可沒有這個膽。
    孫導也是拿我們兩個沒有辦法了,對副導演說,“這倆祖宗隻要是能憋住不笑場,愛怎麼演就怎麼演吧,我可管不起了。”
    不得不說,師哥怎麼長得那麼好看,有幾次我盯著他愣了神,差點就把台詞忘了個一幹二淨,他還在一邊偷笑我沒出息,然後偷偷在沒人的地方對我動手動腳,說讓我過過癮。
    這到底是讓誰過癮呢?
    這部劇輾轉了上海蘇州法國等地,我們倆也算是跟著劇組度了個蜜月。
    這部劇我們拍了半年的時間,處處都是甜蜜的記憶。
    殺青那天,師哥喝醉了,拉著我挨桌敬酒,嘴裏有說的卻是一叩首,二叩首……
    剪輯出來的成片我們兩個一看嚇了個夠嗆,2分鍾的情節,師哥偷偷看我了十幾次,就這孫導是怎麼給他過審的啊。
    孫導卻把我們兩個罵了一通,“這是盯得最少得一版了,其他的那眼睛都快長到你身上了!我要是再不給過,你們這片子能拍八年,抗戰都結束了,你們倆還沒個完!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碰到你們兩個祖宗,去去去,一邊去,別打擾我跟我老公聊天!”
    我抱著師哥,挑逗道:“這每天在家裏還看不夠,去片場起什麼膩啊,敬業的老演員是怎麼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的呢?”
    師哥臉色羞紅的不行,什麼都不說就把我往床上按,得了,我也為我的欠嘴付出了代價。
    後來,在出席活動的後台,在頒獎典禮的幕後,甚至在去劇組探班的時候,我們各種偷偷幽會,這種感覺有種偷情的快感。
    當然這也沒有逃過CP粉的眼睛,我們的行跡早就被扒了個幹淨。
    不過我想偷偷說一句,其實有些物料是我用小號偷偷放上去的,沒有啥原因純粹是寵粉而已。
    我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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