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如果有緣的話，我們肯定會相見的。”
    陸乾的話裏透著一絲不明的意味。
    有些話，不能說透。
    如果說透了，那事情也就沒意思了。
    ～
    葉溫書和鄭瑤一起走在大街上。
    葉溫書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說動了鄭瑤和他一起出來。
    真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他自認為自己也算是一個清冷孤傲的人吧，可在鄭瑤的映襯下，他像是一個話嘮。
    朝辭白帝彩雲間，小醜竟是他自己。
    他自己都覺得他像是那些言情小說中試圖挽回女主的人，太丟臉了。
    “阿瑤，你們北涼的夜市也是這麼熱鬧非凡嗎？”葉溫書也沒注意到自己對鄭瑤的稱呼漸漸發生了變化。
    隻是看著街上的花燈煙火，戲子表演。
    不愧是春街遊會，似乎用這樣一場盛大的遊會來追尋春日。
    古代的夜市，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
    在現代的時候，看著電視劇裏古代夜市的燈火輝煌，遠不及現在自己親身體會來得美妙。
    之前的幾年，在青山學院裏窩著。
    根本就沒有出來看過古代的夜市，他可真是個學術垃圾了。
    這種夜景倒應了“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人山人海的夜晚，天上燈火與星光共同映照。
    而這裏的人們也是極盡享受。
    白日裏趁著日頭正好，在春日裏出城踏青，在園林苑囿中遊玩。
    晚上再去看看暮夜城各瓦肆中的技藝表演，逛一逛茶坊酒家，或者是參與到夜市裏細小瑣碎的交易。
    一天中的閑暇時候，再去修仙提升等級。
    這樣的古代生活可真是愜意。
    葉溫書想起自己之前為了去了解古代生活，還專門去買了一本《東京夢華錄》。
    還記得裏麵曾寫到：
    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
    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舉目則青樓畫閣，繡戶珠簾。
    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禦路，金翠耀日，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弦於茶坊酒肆。
    當時的葉溫書還在感慨：古人的生活又奢侈又美好。
    而現在，自己能夠置身其中，親身體會這些人間煙火。
    看來吐槽那些文筆與劇情都很垃圾的小說，還是有很大用處的。
    “北涼的夜市，清冷孤寂，暗夜無聲。”鄭瑤回憶起北涼皇城的夜市，天子威嚴之下，夜市顯得很冷清。
    根本不像她在暮夜城待過三年所看到的。
    即使三年來，她也沒怎麼看過夜市繁華。可聽著青山劍派的一些人的閑言碎語，她還是有所了解的。
    雖然東晨國的朝政不行，被其他三國覬覦，可到底百姓還是能安居樂業的。
    或許某一天，大廈將傾，東晨國將被滅，隻希望這些沒有靈力庇護的百姓能安穩過下去。
    至少不會像之前的城池裏的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葉溫書看著眼前這個清冷如霜雪的女子。
    似乎在她的身上，隨時都會籠罩著一層莫名的悲傷。
    骨子裏的清冷。
    如果生在一個好的國家，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吧。
    “要戴麵具嗎？”葉溫書從一堆各種各樣的麵具中找出兩個他覺得還行的麵具。
    付了幾個靈石。
    麵具很廉價。
    一個是黑色的貓，可愛極了。
    另一個麵具似乎是白色的狐狸顯得高貴而清冷。
    葉溫書莫名覺得這個狐狸麵具和鄭瑤很搭。
    鄭瑤一身白衣，本就顯得很高冷了。
    放在現代，鄭瑤應該是可以走禦姐風或者高冷風的。
    “離熙世子不覺得你的話有點多嗎？”鄭瑤看著眼前的人，話可真多。
    要不是看在他這麼誠懇話多的份上，她才不會出來。
    以前也有個人，一直喜歡在她身邊嘮叨，噓寒問暖的。
    可是現在，那個人卻早已不見了。
    鄭瑤雖然嘴上埋怨，但還是接過了這個白色的狐狸麵具。
    倒也說不上喜歡這個白色的狐狸麵具。
    隻是這離熙世子的眼神都在這個黑色的小貓麵具上了。
    既然他喜歡，自己也要成全他吧。
    好歹這離熙世子一片赤誠，還幫過自己。
    鄭瑤試著說服自己。
    葉溫書戴上黑色的小貓麵具，拉上了鄭瑤的袖口，向前方的人多的地方跑去。
    人多的地方，才有人間的煙火氣息。
    鄭瑤手上一頓，想掙紮著甩開。
    算了。
    離熙世子比自己小，還幫過自己。
    他們兩人的身影漸漸走遠，隻能依稀看見一紫一白的兩個背影。
    麵具攤附近。
    “師兄啊，你不跟上去嗎？萬一這到手的媳婦，被某位失了心的公主給拐走了，某人就隻有後悔的份。”白賀看著兄郎與那位誰的身影漸漸遠去。
    這個師兄，真是不爭氣。
    難怪活了十幾萬年，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人？
    這以後要哪一天仙逝了，都沒有人給他養老送終。
    “戴上麵具吧。”陸乾從一堆麵具中挑了最後的一隻白貓。
    白貓和黑貓，天生一對。
    “公子你眼光可真好，這狸貓麵具可是今年新推出的，絕無僅有，這個暮夜城也就我家做了兩個。”賣麵具的婦人一臉奉承。
    “剛才有位小公子買了一個黑狸貓麵具，這兩個可是天生一對啊。看那為小公子還是尚未婚配吧，你們兩個一看就是雙修之體，定能成就一對良緣。”婦人使勁地誇著。
    那位小公子長得確實很俊俏，配這位公子勉強也配得上。
    陸乾戴上白色的狸貓麵具，遮住了那精致的麵相。
    白賀隨意挑選了一個麵具，抓了十幾個晶石，這婦人說話好聽，會做生意。
    婦人看著這麼多晶石，直接傻眼了，這些可比去年一年賺的都多。
    為什麼她去年就沒有碰上這樣的貴人？
    婦人趕緊收拾麵具攤，都賺了這麼多，該拿回去存起來了，免得惹人嫉妒生恨。
    到時候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得不償失了。
    做生意就是這樣，點到即可，也不能賺得金盆滿缽。
    “師兄，那現在去找兄郎啊。”白賀總覺得自己對兄郎都比師兄對兄郎上心。
    師兄這十幾萬年的鐵樹，一朝開花，怎麼這麼遲鈍？
    “不急，跑不了。”陸乾的話裏有明顯的笑意。
    似乎戴上麵具，就變成了一個溫潤如玉的人。
    白賀就這樣跟在師兄後麵，明明可以用術法探尋兄郎他們倆的蹤跡，卻要這樣在茫茫人海中尋覓。
    葉溫書看著街頭巷尾的人山人海。
    大意了，人太多了。
    就純想著看熱鬧，忽略了人多，他可真是個土狗。
    葉溫書帶著鄭瑤的，走在人群中。
    “阿瑤，前麵有花燈，你要去放花燈嗎？”葉溫書覺得這一塊似乎人太多了。
    還是前麵稍微清淨。
    他也就是稍微客氣的問一下。
    “好。”鄭瑤點了點頭。
    她也不喜人多。
    現在正是戌時，時間也不是很晚。
    遊船花燈附近的人，相對於長街上已經很少了。
    葉溫書躍上一處很近的遊船。
    倒也不是特別近，隻是他已是化神巔峰，有靈力加持，所以很容易躍過。
    葉溫書看著對麵的鄭瑤。
    他忘了，鄭瑤現在靈力被廢，過不過得來還是一個問題。
    自己到底還是心急，太過大意了。
    “要不我……”葉溫書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去對麵接她過來。
    卻不成想，下一瞬，鄭瑤自己躍了過來。
    “靈力沒有，輕功還是有的。”鄭瑤隻是覺得眼前的人眼神裏帶著一絲困惑。
    所以也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但沒有人知道躍過來的時候，她的手抖了。
    葉溫書看著眼前的花燈，逐個地查看了一番，還是沒能找到自己心儀的。
    這些花燈，顏色不一，款式不一，顯得別具一格。
    “你看這個怎麼樣？”鄭瑤從麵前的幾個蓮花燈裏隨手挑了一個。
    準備遞給葉溫書。
    她也不是一個熱心的人，隻是看葉溫書找了很久，似乎就是沒有中意的。
    “多謝，我已經找到了。”葉溫書找到了自己心儀的花燈。
    紫色的花燈，花燈上全是海棠花的圖案，似乎在這小小的花燈裏，有一片海棠花境。
    葉溫書最喜歡紫色的海棠花。
    之前他曾經查過海棠花的花語。
    海棠花語：遊子思鄉、離愁別緒、溫和、美麗、快樂、苦戀。
    葉溫書認為覺得紫色海棠寓意著溫柔，一份獨屬於春日限定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