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然是壽星本人最大。
    “你真的你答應我今天所有的要求嗎？”
    “真的。”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林唯依舊很有耐心，“男朋友，快點兒做決定吧。”
    季諾想了一會沒想出來，索性也就不想了。摟著人的肩往自己懷裏帶了帶，要了條圍巾，帶著人出去浪了。
    昨晚一夜的小雪堆在道路兩旁，明顯是剛清理出來的。季諾稍眯了眯眼，這才想起看時間。八點剛過一刻，他的男朋友把他叫起來的時候說得是早上幾點來著？林唯見他站著不走了，抬眼看了看他說：“我說的是七點。”
    “你騙人。”
    “我沒有。”對此矢口否認。好在季諾也沒有去追究。不過，他後頸上的那個咬痕季諾自己好像不知道自己在他後脖頸上留了印子。於是，林唯紅著耳朵給他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風大。”
    季諾站在馬路牙子隨手攔了輛出租車。本來是想去女人家的，但在車子開了一段路之後，他又改變了想法。
    “去哪兒？”
    “去找楊宇帆。”
    “你有什麼毛病嗎？”
    “我生日我說了算。”編輯好手下那條信息，他接著說，“師傅，去北區紅街。”
    這邊話剛落音一直開車的司機師傅便接住了話頭：“北區紅街，那可沒什麼可玩的啊。地方偏不說，那裏的治安也不怎麼樣，你們倆學生往哪跑是幹啥啊。”
    “去見朋友。”
    一路上，林唯沒說幾句話。他和季諾一人守著一邊的窗戶，倆人之間的距離想是隔了一個太平洋。林唯從季諾與司機的談話中大致可以推斷出，那個紅街應該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北區他不怎麼了解，印象裏好像小時候來過北區到那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他都快忘了當時來這裏是幹什麼的了。看著不斷向後退去的景物逐漸慢了下來林唯知道，到地方了。
    付了錢，季諾領著人往前走，嘴裏還在嘀咕著：“也就幾個月沒來，這路怎麼就又多了一個坑呢？”
    “你以前是住在這裏？”
    “算是吧，問這幹什麼？”
    “沒什麼，就隨便問問。”
    北區是真的不怎麼發達，經濟實在是落後於其他三個區。雖然比不上那三個區但是北區著實是物美廉價，好多找不著工作的人都會跑來北區或發展起自己的事業來或在北區紮根立足。
    “吃小籠包還是豆腐腦？”
    “想吃豆皮卷油果子蘸豆漿。”
    “成。”於是倆人吃滿喝足後，蹲在人家店問口慢慢悠悠地吃了個烤紅薯。林唯是站著的來來往往的這麼多人他可丟不起這個臉，倒是季老師就跟在自己家一樣自然。
    烤紅薯是那種放進柴火堆裏烤得，外麵那層皮都變成黢黑黢黑的厚殼殼了。
    走前還不忘謝謝人家：“謝謝張姨的紅薯下次記得多烤一會兒，軟乎！”說著他問林唯要了張紙巾擦手。
    “行啊！”
    “都沒給錢要求還這麼多，還“下次”？”
    “大家人都很好的，當然還有下次啦。”
    林唯咂了咂嘴“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北區的人主要還是分塊兒的。又不是所有的北區人都是壞人，也是有好人的。像我們這塊兒的，紅街就是典型的代表。”
    “……”
    後麵季諾都說了什麼林唯都沒聽近耳朵。因為他注意到前方有個人正朝他們跑來。眯著眼睛確定是正對著他倆的。林唯猛得拽過季諾，對那個因慣力而向前衝並一頭撞上電線杆的某個陌生男子有些許的警惕。
    “季哥，你躲什麼啊？”撞電線杆的某個身份不明的人吃痛地開口。轉身時還在揉著自己的臉，“我要是毀容了，季哥你可就別活了。”
    “不躲到時候撞電線杆的了就是我了。我要是腦震蕩了你負責嗎？”
    那人啞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半晌，他問：“季哥身邊的這位是……”
    “朋友。”剛想開口回答他的問題卻被林唯打斷接過他的話茬問，“我是來給他過生日的，他每年生日都在這裏過？”
    “不在這過在哪兒過？”說著就胳膊就伸了過來搭在了季諾肩上。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季哥，你這朋友怎麼氣場這麼大啊？”
    季諾往旁邊瞥了兩眼，然後壓低聲音回他的話：“還好吧。”嘴上這樣說內心卻是：弟弟啊，哥哥可是有意保你小命，是你自己不惜命的，可不能怪我了哦。
    說冷場林唯敢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這不剛一句話給結束話題，江浸張了半天嘴沒說出一個字來，還是季諾出來說話，這才不導致雙方僵持不下。
    “走了走了，先去你家吃一頓吧。”
    好在江浸忘性大，扭頭就把林唯這個能凍死人的行走空調給忘了。主打的就是一個記吃不記打。
    江浸一路上嘴就沒停過。剛進店就被人捧著臉問怎麼回事，身後的季諾訕笑著解釋：“不好意思啊姐，江浸往我這跑的時候下意識的躲開了，然後撞電線杆上了。”
    “嘖，”江儀照著季諾的腦袋就是一記不輕不重的巴掌，“小浸又不會吃了你躲什麼啊？看給人磕得。”
    季諾笑笑沒說話。倒是一旁的林唯一開口就讓季諾徹底見識到了什麼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姐姐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嗎？”他笑著問的，一開口就直接拂過江儀的心。
    “哎喲喂，小弟弟真會說話。”江儀雙手捧住他的臉，揉搓了幾下說，“季諾帶你來的怎麼不讓他帶你去逛逛啊。雖然現在是冬季，但是北區這塊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
    “他今天要過生日，得和朋友聚聚，我就不參與了。”他一語雙關，也不知道某神經大條的人聽出來了沒有。
    “來了就是客，季諾他不歡迎，那沒事兒啊姐歡迎啊。”江儀說著轉身就從櫥窗裏拿過一個小蛋糕遞給他，“來吧，嚐嚐看。新品。”
    季諾則是跟著江浸往裏屋去了。江儀跟林唯麵對麵坐著。剛坐下，江儀一句話就直接開門見山：“怎麼，不喜歡自己的男朋友跟他的朋友待在一起？”
    林唯手中的動作明顯一頓，幾秒後抬眼問她：“你怎麼知道？”
    “醋味這麼重是個人都能聞出來吧。”
    “也不是。主要是這個地方是他所待過的。我就想著去看看。”末了他叉了一小口蛋糕放進嘴裏，問，“他以前是住這裏嗎？”
    “是啊，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校門口的門崗室。他跟小浸兩人一起在門崗室裏跟看門的大爺敘話。”江儀是笑著的。但相比這個，她更想知道這倆人是怎麼在一起的。
    “說清楚就好了。”
    江儀朝他微微抬起手中的杯子，笑道：“祝福。”
    一句祝福勝過所有。他的男朋友在這裏很有安全感。逐漸上揚的嘴角，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季諾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彎腰把手搭在人肩上問：“這蛋糕有那麼好吃，笑的那麼開心？”
    林唯對他的問題矢口否認：“沒有。”
    雪又下了起來，飄飄揚揚的，推門而進的幾人鬧哄哄的。
    “姐，給咱倒杯喝的唄。要熱的！”
    “啊！凍死了，凍死了，讓咱姐把鍋給架上！”
    “要死了啊，說出太陽這都晌午頂了了，咋又下起雪來了。”
    “現在都穿這麼多了，以後要怎麼過啊！”
    “……”
    江儀起身給他們一群人倒了熱飲說：“小浸都弄好了，你們去裏麵聚吧。”
    “得嘞！”
    “我們也走了。”季諾拉了拉還坐在位上的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