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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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竹飄蕭接畫簷
管道升小字仲姬,風雅幽嫻。
她儀雅絕代。尤擅書畫。她寫過才女蘇蕙做的璿璣圖詩,見者稱“五色相間,筆法工絕”。她在湖州瞻仰佛寺時在一堵粉牆上畫了《竹石圖》一幅,巨石以飛白,晴竹亭亭而立、宛似碧玉瓊蕭,一時天下聞名。
雲英未嫁之時,才女的芳名就傳遍了江南。但韶華漸暮,她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才姍姍來遲。
書法中向來臨帖必首選“顏柳歐趙”,“趙”體書法遒麗秀逸,園轉流美,很受人喜愛,雖然有人譏諷不如唐楷端正森嚴,但是卻也是別具一格。他在繪畫上的造詣也是一流的,他畫的馬很有名氣,在當時來說是一絕。以致於有了這樣一句歇後語:“趙子昂的馬--好話(畫)”,如《紅樓夢》中的鴛鴦就說過:“什麼”好話”!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都是好畫兒。”他風神亦是很秀逸的,後來他到京城參見元世祖忽必烈,忽必烈一看就驚呼為“神仙中人”,他古致佳公子,與管道升正是佳人遇見才子。
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我穿越,就硬筆寫行楷,端正不足,仙袂亦飄飄,古人沒見過,我也當一回風華才女。
奈奈何不見才子,不似蘇軾說絢爛之極歸於平淡,愛若煙花,煙花散後人寂寥。
陸遊說,“雲外華山千仞,依舊無人問”愛一個人亦是會有這樣寂寂寥寥無可奈何的辰光,縱使曾經“琴瑟在禦,莫不靜好”他,與她,的裂痕,還是輕輕埋下了伏筆。。。。。。。。
情是骨,誓為因。他們性情相契,情由此生,誓由此萌,寫字作畫,共評共賞,其樂融融。但是像司馬相如和卓文君一樣,他官越當越大,錢越來越多,加上當時管道升玉容憔悴,管夫人自己也說““玉貌一衰難再好”,他看著韶齡少女,陌上遊春,就也動了心。他低眉磨墨,委婉地給他夫人管道升寫道”:
“我為學士,爾做夫人。豈不聞陶學士有桃葉、桃根,蘇學士有暮雪、朝雲。我便多娶幾個吳姬、越女無過份。你年紀已過四旬,隻管占住玉堂春。”
南陌上,落花閑。
舊時女子與心上意中人依依惜別。
然而“悔教夫婿覓封侯”功成名遂的他心中的風景已然更為開闊寥遠。
他有了新歡。
她一笑,弄柔翰寫下《我儂詞》: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
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你儂我儂”是吳儂軟語,穠穠豔豔。
一如納蘭詞,何當同心人,兩兩不相棄。
所以她說,我願你儂我儂。
這個瓊瑤和她老師也是如此這般,而且在自己小說窗外裏,還被人揭發,她回應是“情人之間的話比這更膩的有的是”唉,還有些閨房之樂甚於畫眉的感覺。
他慨於管夫人一顰一笑,吳語的嬌軟,終於不曾另娶她他人。
千古情事總是相似。
卓文君用《白頭吟》勸司馬相如回心,蘇若蘭用《璿璣圖》讓竇滔轉意,當然還有管夫人用這首《我儂詞》讓夫郎留戀。
千古如是。
然,縱幽夢重回,曾有痕之情,可否如初。
誰知飄零葉,承千古相思;誰知蕭索秋風,斂百代情愁;徒迢迢流水,逝脈脈幽衷……
舊情宛似落花,飛紅萬點,縈風消散了,難重綴芳枝。
張愛玲說,我們再也回不去了。“縱再會,隻恐恩情,難似當時”,畫中水竹,亦疏瘦侵繁霜。碧紗輕寒,不複初見明澈瀟灑,隻餘清姿吹寒。
一如貓膩小說中的莫山山與寧缺,墨池有雨,我從書中來。紅牆白雪,歲月滿蒼苔,琴書知己,也不免以小說中的大河國禮輕揖作別。翠墨素箋忍孤負。飾書癡的袁冰妍的字,真的沒有字體。作者貓膩其他書引用古詞,好像臨江仙,看的就像,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空有丹青摹寫,紅塵悲歡離合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