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感情，兩人就這麼隔著一米遠的距離，互相看著對方。
    “為什麼。”半晌，裴西銘悶聲問道，他終於想明白了，傀儡從一開始就在跟著他們。某種程度上，他們即是玩家，又是npc。
    “每個人都有秘密，很多人也有不得已，不是嗎？”傀儡把身體後仰，靠在輪椅的靠背上，因為仰頭動作暴露出的脖頸纖瘦而蒼白，似乎就是輪椅靠背也能把她人首分離。
    “你從一開始就在看著我們，對吧。”裴西銘斟酌了一下話題，畢竟他現在並不知道眼前的傀儡是不是會突然再像隱藏地圖那樣，伸出絲線將自己捆成粽子。
    “裴醫生，你的記憶力，不錯。”傀儡慢慢抬起脖頸，伴隨著骨骼摩擦的聲音，鉛灰色的眼底似乎有一瞬暗淡，但很快又消失了。
    “可是，裴醫生，你不了解你自己，”傀儡的麵容迎著暖調的陽光，還是顯得像一張白紙。
    “這隻是你的第二場遊戲，你會不會瘋狂，你是不會知道的。”少女說著，用手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木製假肢，
    “傀儡，這是你的誘導嗎？”裴西銘看著那雙鉛灰色的眼睛，似乎想從裏麵看出點什麼來，可那雙眼睛裏，除了抹不開的濃霧，就是一種哀傷。
    “這個遊戲裏，最恐怖的，不是玩家。”
    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傀儡就搖著輪椅，離開病房，車輪在年代久遠的地板上發出怪異的響動。
    裴西銘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的兩點半，按照作息時間表上所說，兩點到三點是自由活動時間，而過了三點就要回到病房，進行所謂的觀察時間。
    趁著還有半個小時，裴西銘再次打開了那個app。
    每當遇到一個玩家，隻要接觸和在同一空間的時間足夠，似乎就會解鎖一定的新信息。
    在眾多的工會中找到心房塔並不難，畢竟現在綜合戰力榜上最高的就是心房塔。
    每一個公會都有自己特別的符號，心房塔的標誌就像是一顆被掏空的心髒上纏繞無數的藤蔓。
    點開心房塔的公會標誌，傀儡赫然出現在戰力排行榜的第一位，裴西銘看著心房塔人均六位數的攻擊力，心裏不僅一陣嘀咕。
    其實某種程度上，物理攻擊，法術攻擊，精神攻擊，應該都能算在攻擊力上，傀儡的模樣，要說她有什麼物理攻擊的能力，那裴西銘覺得那人可以去看看眼科。
    如果攻擊力是所有攻擊的綜合，那算不算某種意義上，高度的精神汙染能力也可以算作攻擊力？！
    裴西銘不敢細想，高度的精神汙染能力對他可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對於司程這個患者可就不是那麼的友好了。
    “欸？這是又增加了三個新人？”裴西銘把排行榜拉到最下麵，上麵赫然出現三個名字——銜蟬，銜山，秋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