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揉揉眼睛，露出苦笑。果然是年紀大了，總愛想以前的事。
    糕點已經涼透，他端起來打算倒掉。走到門口剛打開門就看到白洛，白洛雙手還保持開門的動作，見到他時也是一頓，視線順著他的手下移，在觸到那盤棗泥糕時猛然一愣。
    他想到以前的事了。
    秋不知道他突然過來幹嘛，但看到白洛那雙哭紅的雙眼時心一下揪緊了，擔憂的問道：“阿洛，怎麼了？”
    白洛低垂著頭，聲音囔囔的：“長老，我想和你談談。”
    此時正好一陣風刮過，秋見白洛穿的單薄怕他著涼伸手招呼他說道：“現在外麵風大，快進來說吧。”
    白洛點頭，抬腳走進。
    秋隨手將糕點放在桌麵上，順手給白洛的蒲團拉開。見白洛臉色有些白，輕輕一抬手四周的窗戶就全部闔上。
    白洛隨著他做到蒲團上，眼神一直注視著那盤棗泥糕，秋注意到他的視線，想了想道：“那盤糕點已經冷了，先喝點茶暖暖吧。”
    白洛接過杯子喝下熱茶，原本有些發冷的身體瞬間被暖流包裹。他低著頭看著在茶裏飄蕩的茶葉。
    兩人就這麼喝著茶，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漸漸茶見底了，秋起身想去添些水，剛起身衣角便被人拉住。回過頭，就看白洛拽著他的衣擺。
    “先…先別走……”
    秋把茶壺放在旁邊，撫平衣服坐下。
    白洛低頭看著茶盞，良久才抬頭道：“我想了很久，長老雖然是因為原初之樹收養我，但這些年您的仁慈，您的關心我都記在心裏。”
    他又低下頭，看著茶杯裏自己的倒影：“再說，我身為狐族的少主，下一任族長，理應承擔這份責任！”
    “在我心裏，長老就是一棵大樹，我則是依附於大樹的小小樹苗，若沒有大樹的遮風擋雨，小樹又怎能平安長大。”
    白洛抬起頭，眸光閃爍。
    他想起小時候頑皮，把蛇族的一個寶貝弄壞了。人家氣惱的要把他扒皮抽筋。是秋為了他拉下臉麵去跟人家道歉，後麵還親自到南海裏尋了顆五百年的夜明珠才得以平息。
    又想到從前胃口不好，幾乎什麼都吃不下，秋為此絞盡腦汁。後來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手藝給他做了一盤棗泥糕……
    秋可是從來沒有做過飯，他還記得，當時秋那雙素淨的手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刀口。白洛問的時候，秋還騙他是在練劍時候受的傷。
    一樁樁、一件件
    現在全都浮現在白洛的腦海裏，說到最後也忍不住哽咽。抬頭看去，秋的雙眸也已被水汽鋪蓋，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秋抬手按住白洛的後腦，額頭相碰。對視時又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到此，兩人的隔閡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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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白洛是在秋這裏睡下的，如同少時般躺在秋的懷裏，聽他說從前發生的趣事。
    睡意漸濃，白洛控製不住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夢鄉。秋見他睡著了，附身給他掖好散落的被子，輕輕朝他額上印下一吻。
    溫聲道：“好夢。”
    隨後躺在白洛旁邊，伸手抱住白洛。
    黑暗籠罩大地，唯有蟲鳴依舊。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