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天命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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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儒看了眼張道長,說:“雖然無禮,但也讓這些年輕人多了些活力麼。”
    “你是天命人。”張道長盯著張一曲,對大儒說:“他是逆天之人。”
    大儒怔了怔,看向張道長。
    張道長說:“小心他壞了你的事。”
    大儒捏了捏拳頭,看向張一曲。見張一曲被嗆得直咳嗽,臉色一鬆,說道:“逆天之人若是都這般無能,那我相信,我這個天命人也隻是個稱呼罷了。”
    張道長搖了搖頭,頗多無奈。人的認知總是局限在自己可視的範圍內,就算有“天命人”這個命理的大儒,也隻是個凡人。
    張一曲和柳華、李玉恒、薑浩三人坐在桃樹上,喝著僅剩的奶茶,互相推搡。大儒看著他們四人,對張道長說:“你的那三名弟子,和他倒是格外投緣。”
    張道長說:“薑浩看著他,我放心。”
    大儒回頭,問張道長:“神石怎麼樣了?”
    張道長搖了搖頭,說:“還需時日。”
    桃樹上,張一曲問柳華:“你們這麼怕大儒,他是大官麼?”
    “他比官厲害。”柳華說:“他是天子的老師,現在雖然沒有實權,但得天子敬仰,所以比一般的官還厲害。”
    張一曲問:“他為什麼要培養你們?”
    “說來話長啊。”柳華說。
    張一曲怒道:“別買關子,長話短說!”
    薑浩說:“為了對付巫。”
    張一曲忙說道:“跟我說說。”
    薑浩說:“最早,掌握權力的不是天子,是巫覡,天子隻是擺設。”
    李玉恒捂住薑浩的嘴,說:“小點聲。”
    薑浩拿開李玉恒的手,點點頭。
    據說在巫覡當政期間,民間有很多煉炁師已經掌握了自然之炁的利用,但巫覡認為這種能力不能讓民間習得了,所以開始全國上下捕殺煉炁師,就像現在全國捕殺巫覡一樣。
    那時候巫鹹和大儒在天子麵前爭辯。巫鹹說:“隻有巫覡才能學習自然之炁,因為隻有巫覡是全心全意輔佐天子的,若是人人都能學,那人人都有可能利用這種強大的能力謀反。”
    大儒卻說:“一張紙隻有天子能用,那叫奢靡,如果人人能用,那就是天子的恩賜,沒有人會說天子奢靡,他們隻會感恩天子。”
    巫鹹不屑道:“紙是物件,是器具,但炁是術,是法,不是人人都能學。”
    大儒說:“術法隻掌握在少數人手裏,那才叫可怕,倘若這些少數人逆反,沒人能擋得住。”
    天子恍然,目光如炬盯著巫鹹。大儒的話說到天子的心坎裏了。人人都敬畏巫,天子也不例外,因為隻有巫覡才擁有強大的術法,他們若是有謀利之心,天下無人能阻擋。
    巫鹹知道天子心中所想,她開始細數巫覡對天子對人類的奉獻以表衷心。
    但她們奉獻的越多,就越讓天子覺得她們是個威脅。
    某日,天子找來大儒,表示自己偏向大儒的論證。
    大儒這才開始行動,欺騙巫流星的感情,偷來了神石,然後廣招天下煉炁師,要把神石盡歸天下所有。
    張一曲聽後,感歎道:“大儒確實有我們社會主義社會的思想。”
    薑浩問:“什麼是社會主義社會?”
    張一曲說:“就是我說的,人人平等,沒有階級,沒有天子,人民就是國家的天。”
    薑浩問:“這樣的社會,真的存在麼?”
    “嘿嘿,說是存在。”張一曲抓了抓腦袋,說:“但總有人中飽私囊麼,人都有貪欲。”
    薑浩了然,點點頭。
    張一曲轉了轉眼睛,問:“那神石呢?”
    薑浩說:“在頂樓,我師父和其他三大聖人正在剝離神石。”
    “帶我看看去。”張一曲道。
    柳華三人互相看了眼,雖然膽怯,但他們也對神石充滿了好奇心。四人心照不宣,從樹上跳下去。
    四位聖人端坐在四方,神石置於四人中間,被高高托起。張一曲看見他們的體內的炁正在和神石鏈接互動。
    柳華說:“不愧是聖人,都好厲害。”
    張一曲知道張道長,但對其他三名聖人都不甚了解,隻匆匆見過幾麵,還是在他們訓斥徒弟的時候。張一曲問:“他們都什麼來頭?牛皮哄哄的。”
    “我師父你知道。”柳華把腦袋湊到張一曲身邊,介紹說:“你看那個穿紅衣服的,她是北方的光明聖女,是用火的高手。那個老太婆是南方瓊台的樓草婆,用毒一絕。那個滿頭疙瘩自來卷的是西方萬山之國的八項真如,你潑過他水,還記得吧,據說他是用意念之炁的,我沒見他使過。”
    薑浩說:“我們來這都是跟著師父來的。”
    張一曲點頭:“難怪我看你們這些煉炁師都互相看不順眼,原來是不同勢力呀。”
    柳華說:“那些都是渣渣,我們師父最牛。”
    “你說誰是渣渣!!”另一夥偷看的煉炁師大喊起來。
    柳華看過去,說:“說你,怎麼的!”
    “柳華!!你少在這裝大頭!!”
    李玉恒冷聲道:“你算什麼東西。”
    “你們三!!想打架是不是!!”
    柳華道:“來啊!”
    兩邊一下就罵了起來,罵著罵著開始動起手來。
    屋內的四位聖人,氣得嘴角抽動。
    柳華被一人拿石頭砸中腦袋,捂著臉撞在張一曲身上。
    張一曲看柳華受傷,一個飛撲過去,跟另一夥煉炁師們扭打起來。
    “張一曲!”一個半長頭發的煉炁師抓住張一曲的衣服,喊道:“你跟誰一夥的!!!”
    被張一曲撲倒的煉炁師喊道:“我罵他師父,又不是罵你師父!!”
    “哎?對哦。”張一曲道:“我幹嘛動手啊?”
    “臭小子!!”那煉炁師一拳捶在張一曲臉上。
    “喂!!別動他!”李玉恒也衝上去,跟煉炁師們扭打在一起。
    兩方罵戰成了個四方混戰。
    他們打得正歡,門哐當一聲被拉開,四位聖人站在門內,看著混戰的徒子徒孫們,喊道:“關禁閉!”
    混戰的眾人被扔到禁閉室。
    張一曲喊道:“跟我無關,我是無辜的啊!”
    侍衛看了眼張一曲烏青的眼眶,把張一曲推進禁閉室,關上門。
    ……
    林紹賢站在水槽邊,一言不發地搓著手,他搓得很用力,手指已經發白。指甲內的血已經結痂,他拿著木簽像摳下水道一樣摳著指甲內的血痂。
    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像受精的豹子一樣跳起來,回頭看過去,發現拍他的人是巫峨。
    巫峨也被林紹賢的過度反應嚇得待在原地,磕磕巴巴地說:“對……對不起,我來給你送毛巾。”
    林紹賢看了眼巫峨手裏的毛巾,閉了閉眼,鬆了口氣。過度緊張之後,身體乏力了下來,他跌跌撞撞後退幾步,跌坐在長凳上。
    巫峨走過去,把毛巾遞給林紹賢。巫峨的手也在不住顫抖,但他的表情依然決絕,他覺得自己在做對的事。
    林紹賢抬手要拿毛巾,卻突然感覺胃裏一陣翻湧,他捂著肚子,一下就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幹嘔起來。
    巫峨忙蹲下去拍打他的背。
    “嘔……”林紹賢肚子空空,什麼也吐不出來,但嘔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以至於他雙眼通紅,額頭和脖子上青筋不住鼓動。
    巫峨張嘴想說什麼,但一張嘴,話沒說出來,牙齒先發出碰撞的聲音,看上去十分滑稽,他顫抖著嘴唇,說:“那人……磕磕……在城裏殺了一百多個巫覡……磕磕磕……我們全員加起來,也才不上一萬人,所以祖宗們恨……”
    不得不說,人不幸的時候,看到別人比自己更不幸,心立馬就放寬了。林紹賢見巫峨比他更心慌,心裏反倒好受了些。他深吸了口氣,感覺腦子清明了許多,對巫峨說:“首先,他的致命傷不是我給的。其次,就算不是我,按照曆史走向,他也會死。”
    巫峨見林紹賢雙目赤紅,額頭冒出青筋,知道他現在心裏也已經快到臨界點了。但巫峨著實佩服林紹賢,這個時候還能這麼清晰地捋出給自己脫罪的理由。
    他甚至慶幸自己選對了人。他握住林紹賢的雙手,將自己體內的能量渡向林紹賢,讓林紹賢放鬆下來,“我知道……磕磕……我沒有指責你……林哥……”
    巫峨的能量和安慰的話對林紹賢無用。林紹賢鬆開巫峨,甩了甩酸麻的手,有些抱怨地嘀咕道:“這筆賬不該算我頭上。”
    林紹賢的抱怨,讓巫峨覺得他更有人情味了,巫峨也稍微放鬆了些,扯著笑,說:“你放心,我說過,保證你的安全。”
    巫峨幾斤幾兩,林紹賢看得明白,論術法和張一曲55開,論智商和張一曲半斤八兩,情商也不高,甚至沒張一曲看得開。
    他沒把巫峨放在眼裏,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隻有自己。
    林紹賢正思考著,巫峨把他的臉掰正,鄭重說道:“巫鹹大人會教你怎麼利用你體內”神”的能量,你好好學。”
    巫峨離得太近,林紹賢有些別扭,他拿開巫峨的手,說:“知道了。”
    巫鹹站在林子裏盯著林紹賢。林紹賢的反應是正常人都該有的反應,巫鹹很滿意,這說明林紹賢是個正常人,不是個瘋子,瘋子很難把控。就像巫流星,這樣的人是灰色的棋子,不能放在棋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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