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招搖撞騙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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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紹賢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張一曲,說:“進來吧。”
    “嘿嘿。”張一曲沒想到林紹賢什麼也沒說,他咧嘴一笑,把奶茶放到鞋櫃上,問:“哥們兒,你眼睛怎麼了?”
    林紹賢放拖鞋的手頓了下,他抬眼看著張一曲,見張一曲滿臉好奇,知道張一曲可能已經忘記那一拳了。他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說:“被門夾了。”
    “嗨,你也被門夾了。”張一曲穿上自己帶的四方鞋,說:“真不小心。”
    “……是啊。”
    林紹賢總覺得張一曲話裏有話。但張一曲著實是忘記了。現在要說起打架的事,他隻能記住打了包工頭,對林紹賢的印象還停留在“有錢且裝杯的建模”形象上。
    可光有錢這一點,就讓張一曲心動了。為了跟“錢”套近乎,他靠近林紹賢,遞給林紹賢一根煙,說:“我跟周阿姨以前就認識,不過都過去好久了,沒想到這次是周阿姨要做法事……”
    “是我做。”林紹賢抬手打斷張一曲:“道長,我希望您快點,我下午有事。”
    “好,馬上馬上!!!”張一曲連忙把煙塞回去,換上法衣,擺了擺蠟燭,開始祈福。
    林紹賢坐在椅子上,麵前的供桌擺放著兩根紅色蠟燭、一個裝有朱砂的瓷碗、一些供果、半杯奶茶和一尊40厘米高的泥塑神像。神像像路邊貨,頂著一張獅子臉,脖子上掛著項鏈,一手拿話筒,一手比著搖滾手勢。顯然就是個文創產品。
    神像是張一曲來的路上買的,為了不讓人看出來,還特地把話筒的筒給掰了,上麵插了一根柳條,假裝玉淨瓶。
    林紹賢盯著“神像”看了幾秒,差點笑出來。
    張一曲自覺偽裝地很成功,他拿著柳枝,繞著林紹賢轉圈,柳枝敲打在林紹賢身上,一邊吟唱著淨心咒:“太上太清,永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哈……”為了讓林紹賢覺得錢給得值,張一曲已經轉了30多圈,轉得他連連打哈欠。
    林紹賢早已經看穿張一曲騙錢的把戲,但他的母親周盼兒相信這群人有本事給他續命。他看向周盼兒,這個患有老年癡呆的女人坐在輪椅上,雙手放在膝蓋上,難得的眼神清明,一臉崇拜地望著張一曲。
    “大道無形,生與天地……yue,咳咳!!!!運營日月……”張一曲唱著,被唾液嗆了下,嗆得直咳嗽,他拿起桌上的奶茶喝了口,繼續說唱。
    林紹賢抬手擦了下臉上的唾沫星子,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助理在電話那頭叮囑道:“老板,商會在後天有聚會祈福活動,您去麼?”
    林紹賢問:“郭局長去麼?”
    助理說:“去,您去的話,要交8萬8的費用。”
    張一曲豎起耳朵,八卦地聽著手機漏出來的聲音,手上的柳枝開始毫無章法的揮舞。
    “幫我安排……嘶……”林紹賢的臉被柳枝末梢抽了下,他痛嘶一聲,抬眼看向張一曲。
    張一曲忙賠笑,小聲說:“不是故意的。”
    林紹賢微微轉過頭,對助理說:“幫我準備點禮品。”
    助理說:“您父親也去。”
    林紹賢看了眼母親,說:“不用管他。”
    “好。”
    林紹賢掛了電話,用口型對張一曲說道:“快點。”
    張一曲早就不自在了,他看出來林紹賢不相信他,但林紹賢什麼也沒說,他也不知道林紹賢在想什麼。現在的情況,就好像他是一個猴,林紹賢就是那個耍猴的,看著他表演。可要真做法事,他的家夥事帶的又不全。
    現在是信念感全無,一聽林紹賢讓他快點結束,也沒戳穿他,心下一鬆,怯笑了聲,說:“馬上。”
    此時,助理又給林紹賢打來了電話。
    張一曲收住腳準備結束,但周盼兒突然咳嗽了聲,怒視林紹賢。
    林紹賢趕緊換上假笑,說:“接個電話,馬上好。”
    張一曲不得不把戲再演足一點,拿出法師的架勢,假模假樣地對林紹賢說:“快點啊,電磁會幹擾祭壇的能量。”
    “嗯……”林紹賢嘴角抽搐了下,拿起手機。
    助理在電話那頭有些為難地語氣,說:“陳老板,啊,就是那個包工頭的10萬已經給了,我們這邊的10萬什麼時候給?”
    林紹賢哼笑了聲,說:“找高老板要。”
    助理問:“高老板??您現在正在投項目的小股東?”
    “嗯。”林紹賢說:“他比我更想這個項目進行下去。”
    助理說:“可是,高老板把錢都投進來了,哪還有錢。”
    林紹賢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根煙。
    “咳!”周盼兒咳嗽了聲。
    林紹賢把煙塞回去,說:“好說,我幫他出錢,讓他轉3%的股份給我……嘶!”
    林紹賢的話還沒說完,胳膊被柳枝狠狠鞭撻出一條紅痕。他抬眼看向張一曲,隻見張一曲一邊大聲念著淨明咒,手裏的柳枝再一次狠狠抽在他背上,眼神還充滿鄙夷地盯著他。
    張一曲煞有介事,一邊用枝條撒著“淨水”,一邊說道:“爭名奪利數十載,害人害己終成灰……”
    林紹賢覺得這話從張一曲口中說出來,簡直就是個笑話。2個小時之前,他親眼目睹張一曲跟個混混似的暴打包工頭。相比之下,自己的方式已經非常文明了。
    他回給張一曲一個同款鄙夷的目光,對助理說:“你先讓法務跟高老板談,下午再給我約一下他,他的錢是借的高利貸,這盤子崩了,他死活都是問題……嘶!”
    林紹賢剛說完,柳枝再次抽向他的手臂,他抬手攥住柳條,抬眼盯著張一曲,沉聲道:“你什麼毛病?”
    助理問:“啊?老板,你說什麼?”
    張一曲把林紹賢的電話聽了個全程。所謂無巧不成書,他上午剛收了“受害者”的靈魂,下午就要給“施暴者”之一的人祈福。
    張一曲心裏不忿,甚至有些後悔超度了那受害的民工。他咬著牙,說:“老子……本道在做法,你貪財好色,得狠狠驅除你的晦氣!”
    “嗬。”林紹賢氣急反笑。
    這一笑,讓張一曲更怒了,他想發火,但又怕拿不到錢,於是立馬裝模作樣朝著周盼兒的方向哭喪起來,喊道:“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冥頑不靈之人啊~~~哎呀~~本道從來沒加過如此罪孽深重之人啊~~”
    周盼兒見狀,一下就坐不住了,她站起來,顫顫巍巍走向室內綠植,說道:“兒子啊!!聽道長的話~~這天下真有活神仙呐!媽見過~~是神仙救了你的命啊!!!”
    助理在電話那頭說道:“對了老板,你之前在三角區投資的報廢軍備證下來了,但三角區那邊的接頭人讓您自己去一趟……老板?你在聽戲???”
    “再說吧。”林紹賢怕周盼兒的身體出差錯,隻得認慫,鬆開柳條,掛了電話。
    張一曲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繼續“祈福”。他的手越來越狠,把林紹賢抽得滿頭大汗,板板正正的襯衫被抽掉了一粒扣子,一絲不苟的發型也變得淩亂不堪。但母親在這,林紹賢敢怒不敢言。
    好不容易結束了法事,張一曲張口就要十萬。
    林紹賢停下扣扣子的動作,說:“以前不都三萬八麼。”
    張一曲盯著林紹賢,一臉正氣地說:“我比我師兄厲害!收費當然不一樣!”
    “我沒看出來哪不一樣。”林紹賢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點上煙,說:“十萬太多了。”
    “紹賢啊……”周盼兒在護工的攙扶下,走向張一曲,握住張一曲的手,說:“給你續命的錢,十萬不多!”
    “您兒在那邊。”張一曲指向林紹賢。
    林紹賢歎了口氣,說:“媽,我命很好,不用續命……”
    “兒啊,你信媽。”周盼兒走向林紹賢,停在林紹賢身前的落地燈麵前,抬手摸著燈罩,說:“這十萬你得給,你沒錢啊,媽這還有。”周盼兒哆嗦著手脫掉外褲,把手伸進秋褲裏,摸出一張五十塊,交給護工,說:“道長,這五十萬,您收著,不用找了。”
    護工尷尬地接過五十塊,看向林紹賢。
    林紹賢歎了口氣,掐滅煙,走過去給周盼兒提上褲子,把五十塊拿過來又塞回周盼兒的口袋裏,說:“行了,媽,我給,這五十萬您自己留著吧。”
    “乖~~”周盼兒嘿嘿一笑,拍拍林紹賢的腦袋,說:“小黑啊,長這麼大了都。”
    林紹賢握住周盼兒的手,對護工說:“你先把我媽帶回去。”
    “好。”
    護工把輪椅推過來,帶走周盼兒。
    張一曲點上煙,把銀行卡遞到林紹賢麵前,說:“給錢。”
    林紹賢看也不看張一曲,沒有要給錢的意思。
    “擦!”張一曲怒道:“吃霸王餐是吧!!”
    林紹賢見過張一曲的身手,見張一曲怒了,忙後退兩步,警惕地盯著張一曲。
    張一曲不是真的生氣,這場“祈福法事”本來就讓他心虛,他不會對林紹賢動手,隻是想嚇唬嚇唬林紹賢,他拿出手機,放在耳邊,說;“不給錢,我找阿姨要……”
    “給!”林紹賢打斷張一曲,說:“卡給我!”
    “啊……嘿嘿。”張一曲沒想到提周盼兒這麼好用,他把卡遞過去,說:“農行哈。”
    林紹賢沉著臉拿走銀行卡,拍照發給助理,並發了條語音,說:“轉10萬到這個賬戶裏,快點。”
    張一曲滿意地拿回銀行卡,塞進布兜裏,手捏陰陽決,對林紹賢作了個揖:“福生無量天尊。”隨後轉身,嘚瑟地離開。
    林紹賢看著張一曲的背影,嫌惡地吐出一口煙。
    張一曲拿著銀行卡回到道觀,大師兄不在道觀,巫峨也不在。
    師父張誌誠在三清殿內,殿內還有個中年女人跪在蒲團上,哭得眼眶通紅:“我男人死得慘啊!!!就那麼死在工地上了……我們家有三個孩子,都指著我男人,他走不了啊~~”女人說著,又開始大哭起來,她抹了把眼淚,說:“他天天晚上都回來,看三個孩子……他知道,他都知道……我養活不起三個孩子,嗚……道長呐~他不走,我這心裏頭也難受啊~~錢我要不到,他就不肯走啊~~他在我夢裏頭哭啊~他對不起我,對不起孩子,我看他哭,我著心裏頭難受啊~~”
    “特麼的。”張一曲盯著女人看了會,抓了抓頭皮,把銀行卡掏出來,嘀咕道:“地球真小。”
    張一曲走到女人身邊,拍了拍女人的背,遞上銀行卡。
    女人抬頭,帶著淚水看著銀行卡,一臉茫然。
    張一曲還穿著花襯衫和拖鞋,從女人的角度剛好能從領口看到張一曲滿胸的紋身,隻是因為太熱,紋身皺皺巴巴的,很多地方都起了皮。
    女人不知道這“混混”為什麼給自己銀行卡,她顯得悲傷又怯懦。
    “特麼的……”張一曲罵了聲,說:“看什麼看,拿著!”
    師父張誌誠一腳踹在張一曲屁股上,罵道:“好好說話!”
    張一曲捂著屁股蹲下去,對女人咧嘴一笑,說:“真是屙屎撞在狗嘴上,趕巧了,這錢就是那開發商給的,你拿著,就當給他積功德,給他續續命。”
    女人瞪大雙眼,一顆眼淚從她眼角滑下來,她磕磕巴巴問:“怎麼會……給你?”
    “老子神機妙算。”張一曲把銀行卡塞給女人,說:“密碼是六個零。”
    女人忙推脫說自己不能要,張一曲怒斥一聲,道:“特麼的,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不收就是看不起老子!!”
    女人被嚇得一個哆嗦,眼淚像洶湧的潮水落下來,一邊哭,一邊拿走銀行卡。
    張誌誠又是一腳踢在張一曲屁股上,罵道:“半年了,給你打電話打不通。”
    張一曲揉了揉屁股,說:“換手機了,大鵝給我買了新手機,換了個新卡。”
    張誌誠聞言,眉頭一下就壓了下來,問:“巫峨找你了??”
    “對啊。”張一曲走到供台前,拿起一個蘋果在身上蹭了蹭,問:“有問題麼?”
    “問題大了!!!”張誌誠幾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他大喊:“他殺了你大師兄,翻了好幾個道觀的藏書閣,各大道觀都在通緝他!”
    “操!你怎麼不早說!!”張一曲也跳了起來。把要找他道謝的女人嚇得又退了回去。
    張誌誠再次跳起來,喊道:“聯係不上你!!”
    “還不是怪你非得讓我入世鍛煉!!!”張一曲大吼。
    張誌誠一巴掌打在張一曲臉上,怒罵道:“老子讓你鍛煉,不是讓你玩失蹤!”
    兩人正吵著,一個道童的大喊聲響徹天際:“不好啦!!時間卷軸被偷啦!!!!!!!”
    張一曲和張誌誠同時回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擦!”張一曲扔掉蘋果,跑向道觀外。
    一個穿著黑衣服,帶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跳到玄天閣塔頂上,往山下跑去。
    “站住!”張一曲甩出一個雷球,男人跳開,雷球打在塔頂上,瓦片飛濺出去,打下男人的鴨舌帽,露出男人一頭飄逸的長發。
    張一曲怔了怔,突然瞪大雙眼,喊道:“巫峨!!!你特麼的!!!!”
    巫峨跳到樓梯上,回頭看向張一曲,摘下口罩,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你的騷氣露出來了。”張一曲咬牙切齒,伸出手,說:“把時間卷軸還回來!”
    “不行,我需要它。”巫峨轉身,再次往山下跑去。
    “巫峨!!”張一曲追上去,大喊道:“過去已成定局,是沒法改變的!!!!!”
    ……
    夜
    林紹賢躺在床上,眉頭緊鎖,渾身大汗,他陷入夢魘中。
    一條洋槍的子彈打中他的心髒,他捂著心髒倒在地上,剛察覺到自己可能要死了,一股大力把他吸進了古戰場上,周圍說穿著明製鎧甲的士兵,他被一支長槍穿喉倒在地上,接著又被蒙古兵腰斬、被士兵從身後砍下了腦袋,騎著戰馬被契丹人圍在中間、被斬首、被魯班炮砸成肉泥……
    “醒過來!”林紹賢在心裏對自己喊道。
    突然間,他站在了一座高台上,一支通體白色的劍從身後穿透他的心髒。
    “對不起……”身後的人帶著哭腔呢喃著。
    林紹賢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呼吸突然間困難起來,他捂著胸口,張開嘴深吸一口氣從睡夢中醒過來。
    又是這種夢……
    林紹賢已經無數次夢到這樣的情境了,雖然知道是夢,但每次胸口都會疼痛,即便醒過來,這種痛覺依舊很清楚。
    他抹了把臉,從床上起來,倒了杯水走到窗邊。
    仲夏夜,空中無雲,星塵和月亮就格外的明亮。林紹賢喝了口水,拿起望遠鏡和露營椅走向天台。
    一條銀河橫貫在空中,無數的恒星聚集在其中。林紹賢支好望遠鏡,盯著銀河係閃爍的群星。他記憶中的有些恒星如今已經晦暗了下去,廣袤的銀河,太陽係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林紹賢喜歡看銀河裏的星塵,充滿危險但又充滿生機。
    投機的商人就是喜歡這種感覺,富貴險中求。
    林紹賢忘卻了胸口的疼痛,他坐下去,往嘴裏塞了根煙,拿出打火機,可打火機剛竄出火苗,就被一陣風給吹滅了。
    “巫峨!!你站住!!”張一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紹賢回頭看過去,就見一個黑衣男人和張一曲從樓下跳了上來。
    “???”林紹賢有些茫然,這是7層樓,這兩人是怎麼“跳”上來的??他站起來,盯著兩人,意識到可能有危險。
    張一曲也看見了林紹賢,他怔了怔,喊道:“看什麼看!滾回家去!!”
    張一曲話音剛落,巫峨甩出幾片風刀。張一曲一個鷂子翻身躲開風刀,手中雷球砸向巫峨。
    巫峨豎起一道風牆,雷球打在風牆上,朝著林紹賢彈射出去。
    “小心!!”張一曲大喊著跑向林紹賢。
    林紹賢反應很快,側身躲開雷球,雷球打在望遠鏡上,望遠鏡發出滋啦啦的響聲,一股焦糊味伴隨著煙發散出來。
    林紹賢意識到,張一曲這小子是有真本事的,氣場跟白天做法時判若兩人,但這“真本事”完全超出了林紹賢的認知範圍。
    這不是林紹賢的領域,麵對這種危險,他本能地想要遠離。他貼著天台圍欄,往樓梯方向跨了一步。
    張一曲見林紹賢沒有受傷,鬆了口氣,轉身看向巫蛾,喊道:“你瘋了!”
    巫峨笑了下,笑得又邪又魅,目光看向林紹賢,說:“這就是給你錢那冤大頭啊。”巫峨為了擺脫張一曲,直把矛頭對準了林紹賢,他甩出十幾片風刀,往林紹賢身上飛去。
    張一曲忙擋在林紹賢麵前,雙手捏決,十幾道符從口袋裏飛出來,帶著雷炁驅散巫峨的風炁,但這一分神的功夫,巫峨已經跑到了樓頂的邊緣,作勢就要跳到臨近的樓頂上。
    “回來!”張一曲雙指一探,一條雷蛇卷住巫峨的腳,巫峨一個趔趄趴在地上,被張一曲拖了回來。
    “煩死你了!”巫峨徒手斬斷雷蛇,胡亂甩出幾百片風刀。
    林紹賢矮身躲開風刀,風刀貼著他的頭頂打在圍欄上,硬生生把水泥圍欄打出幾個窟窿出來,幾片風刀劃破他的胳膊,鮮血順勢流了下來。
    張一曲那邊更慘不忍睹,水泥圍欄被打掉了一半,砸向樓下。好在現在是深夜,沒有行人。
    但張一曲已經怒不可遏了,他喊道:“別傷害普通人。”
    “那你就去保護他啊!!”巫峨抿唇一笑,隨手又朝林紹賢扔出幾片風刀。
    林紹賢雖然不會術法,但他也不是殘廢,他躲開幾片風刀,抬起手做投降狀,說:“我什麼也沒看見,你們先打,讓我走。”
    “讓他走。”張一曲喊道。
    “那你就讓我走。”巫峨討價還價。
    張一曲道:“把卷軸還給我,就讓你走。”
    巫峨沉下臉,一雙鳳眼幾乎要殺人,他喊道:“想都別想!”
    “那就免談!”張一曲揮手,數道雷球升空,雷電從雷球中放射出來將巫峨圍在其中。
    巫峨張開雙臂,踮腳舞動,跳舞的姿態帶著詭異的美感,仿佛洪荒時代的大祭司,隨著他的舞動,一股勁風撲向張一曲和林紹賢。
    張一曲張開雙臂擋在林紹賢麵前,奈何他身形單薄,一下就被風吹了出去,撞在林紹賢胸口。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林紹賢握住張一曲的腰側,把他往前推了推,和他保持一定距離,說:“你打不過他。”
    “放屁!!”張一曲更加憤怒,他幾乎要跳起來,喊道:“老子還不是為了保護你!!”
    “是麼。”林紹賢盯著張一曲漲紅的臉,說:“我覺得他比你厲害。”
    “放屁!!!”張一曲再次撲向巫峨,兩人打得不可開交。
    林紹賢的激將法很管用,張一曲拖住了巫峨。林紹賢見狀,忙貼著圍欄想要開溜,就在他已經摸到樓梯口時,巫峨大叫著飛了過來,撞在他身上。出於慣性,林紹賢一把抱住巫峨,但慣性太大,他的後背撞在圍欄上,幾乎要把他的脊背撞碎。
    緊接著,一股輪胎大小的雷球砸了過來,巫峨抬手利用風牆擋住雷球,但雷球太大,貼著風牆滾到圍欄上,圍欄發出一聲轟鳴坍塌下去。
    “遭!”林紹賢感受到身後的圍欄倒塌,心道一聲不好,整個人朝著樓下摔了下去。
    “啊!!”巫峨大叫著,一手扣住水泥,一手要拉林紹賢,但沒拉住。好在林紹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巫峨的褲子。
    “呼……”
    “呼……”
    “呼……”
    三人同時鬆了口氣。
    “嘶……”巫峨的褲子發出尖銳的撕裂聲。
    三人同時屏住呼吸。
    “嘶……嘶拉!”褲子再次發出撕裂聲,從縫線處裂開,不等三人作出反應,林紹賢拽著巫峨的半截褲管子朝著地麵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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