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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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堪是我的青梅竹馬,不知道為什麼她老媽會給她取了一個讀起來這麼蹩腳的名字,我經常在一張紙上寫“何堪=狗屁不通”然後拿給她看,經常會被她這個跆拳道高手打得落花流水,但還是不長記性。有一天,我們放學一起回家偶然看見了一個小書攤,何堪當時一臉壞笑問我“你說內個書攤上能買到《金瓶梅》麼?”我被她一語驚醒一樣拽著她就朝書攤走了過去呃,我們在一堆書裏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金瓶梅》我有點失望想拉著何堪離開卻沒拉動,回頭一看她從書堆裏抽出了一本《西廂記》翻了兩下給了攤主十塊錢。我看著封皮上的“西廂記”幾個字調侃她說“我怎麼不知道你變性了,從男人變成了小女生了?”她瞪了我兩眼沒說話,又回到書攤買了一本《西廂記》把書扔在了我手裏,朝我挑了挑眉就大步流星的自己走了,我們從小玩到大當然是有默契的,她這是告訴我讓我和她一起看,不然的話後果自負,不得不說我惹不起她。
接下來兩天的午休時間我們就一直在學校的圖書館裏看這本《西廂記》我是一個很容易就靜下心來的人,即使不喜歡看,但是平常午休也無事可做還是看了下去,因為如此我找到了類似於何堪名字的解釋。“有情不似無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花易謝,霧易失,夢易逝,雲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看到這裏的時候,我覺得很奇妙也很高興,因為這句話也算是滿足了一下我的好奇心,我當時就打定主意想“何堪”的意思就是“情何以堪”我拿眼睛掃了下旁邊的何堪她還是如往常一樣平靜地看著書,我偷偷把眼睛瞟向她看的頁數,已經比我看的多了十幾頁,可是她似乎無動於衷,所以我也就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高中時期將要結束的時候,何堪的初戀也結束了。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早上,我去學校拿落下的東西,在我開門的瞬間何堪臉色蒼白的倒下,整個人像是泡在雨水裏了,全部都被打透了,足以讓我恐懼的是,何堪的下身流了很多血,把地上的雨水也染紅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狼狽的何堪,頓時腦袋發懵,半分鍾後我終於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把何堪送去了醫院。
那天考試結束後何堪沒有跟我一起回家,我問她去哪裏,她沒有回答,隻是說有點事,我當時心裏還笑她,約個會也要這麼隱秘,並沒有覺得奇怪,事後想起來她從不瞞我什麼事情,約會這種事怎麼又會瞞我。隻是怎麼想也沒想到,何堪的男朋友那天跟他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不適合。何堪從來不輕言放棄,所以她不甘心。他們打了個賭,一個小時後天如果下雨了就曲終人散。何堪就這樣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這該死的天氣。在那一個小時裏她堅信雖然是陰天但是不一定會下雨。何堪越是堅定上天就越是要跟何堪開玩笑,最後還是下起雨來。何堪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但是沒有說,她的為人是從來不會拿任何東西要挾別人的,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當做滿足自己的追求的工具,她寧可不要這個孩子,所以毫不猶豫地去醫院打掉了孩子。之後她站在我家門外站了一夜,她想過進來但是她沒有,她不希望我看到她狼狽的樣子,但是她沒有力氣麵對發生的一切,所以她跟自己做了妥協,在門外等著我出來。這些是她醒來之後告訴我的。我記得很清楚她醒來後望著我急切的眼神說的第一句話是“人嘛要知難而退,至少我嚐到了什麼是痛,夠了!”和那天一樣的話,一樣深刻的痛,仿佛錯覺般我的心也在抽痛,或許那抽痛是在訴說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