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紈絝世子有點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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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八百裏急報。”
    一騎輕騎飛速闖入軍營,從馬背上摔落下來,連滾帶爬,將手中密信遞到軍帳外的一個老太監手中。
    剛剛卸去戰甲,在軍帳中宴請群臣的老人麵色一寒,看向老太監。
    “念”
    “九世子率軍連破蜀國四關,現已橫渡過飲馬水河,直逼天門關。”
    一時間軍帳內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天門關號稱蜀國帝都最後的屏障,隻要天門關一破,蜀國帝都揚鞭可取。
    眾臣麵色各異,望向主座上禦駕親征的皇上,看不出他是喜是悲。
    官場成精的一眾老算盤已經開始在心中權衡利弊,想著接下來如何進言,才能利益最大化。
    同時心中也極為震驚詫異。
    誰不知九世子徐寧安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天天尋花問柳,不問政事,沒有半分皇孫樣。
    大皇子死後,皇上對這個大皇子的小兒子疼愛有加,無論他做出什麼過分事都是置若罔聞。
    在大離,凡是皇孫都統稱為世子子,徐寧安在所有皇孫中排名第九,所以便有了九世子一說。(小知識:中國古代隻有繼承王爺位置的才稱世子)
    皇上的放任溺愛使得這個九世子做起荒唐事來更是變本加厲。
    什麼一龍戲九鳳,夜襲寡婦門,光天化日搶民女,那都基本操作。
    整個京城是臭名昭著,與一眾世家子弟聲色犬馬,日揮千金隻道是尋常。
    這不耐不住眾臣的彈劾訴苦,皇上趁著禦駕親征西蜀,將他帶出來漲漲見識。
    原本計劃的兩路大軍呈鉗形攻勢圍困蜀國。
    可是皇上臨時起意,給九世子五萬人馬,讓他做中軍,擾亂蜀軍部署。
    無需深入,隻需要將飲馬水河東岸的四座城的蜀軍兵馬牢牢牽製住就行。
    誰都知道這中路軍隻是虛設,這是帶著五萬兵馬隨便出去賞賞風景,到處轉轉,都能撈功勞的美差。
    對此,諸多大臣還反對,結果都給皇上堵了回去。
    這些官場精都知道,皇上這是想給九世子正名,可見其寵愛程度。
    可現如今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就連皇上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其他兩路主力大軍雖然也取得了碩碩戰果,逼得蜀國不得不割地求和。
    可與九皇子僅僅五萬兵馬,連破四關,橫渡飲馬水河,直逼天門關的戰果相比就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
    畢竟南北兩路可是各二十萬大軍,而且領兵之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
    禮部尚書陳士林率先起身,走出來進諫道:
    “皇上,得趕快下令九世子撤軍,如今蜀國已經答應割地求和,不宜再戰。”
    “而且入夏以來,江南連發大洪,受災範圍極廣,民怨四起,當下首要是回軍賑災。”
    鬢角已經些許斑白的皇帝手指輕輕敲扣桌麵,默不作聲,目光巡視群臣。
    今晚宴請群臣就是為蜀國割地求和而宴,此刻當是戰是和?
    見皇上未作聲,陳士林並未著急,當下求和是朝臣達成的利益統一線,是大勢所趨。
    皇上想攻下西蜀是真的,如果是春時,那時朝臣上下一心,民眾激情高漲,這樣的戰果無疑是巨大的戰機。
    可是現在不同了,自入夏以來,攻下蜀國的希望幾乎已經完全破滅。連天雨水,蚊蟲肆虐,軍隊朝臣都無心再戰。
    而且戰爭向來勞財傷命,此時天下已經是民怨四起,加之水災,更是雪上加霜。
    有又戶部侍郎王學貴也起身離席,進諫道:
    “啟稟皇上,西征時日已久,先不說兵疲馬備,糧草軍械已是告急,江南又出災情,國庫難支呀。”
    戶部尚書未隨行,他代表著戶部。
    皇帝眯了眯眸子,皺起眉頭,看向一旁的國子監大祭酒道:
    “玄舟可是魏首輔得意門生,此事你怎麼看。”
    被皇上欽點,方玄舟最不願意的事還是發生了,急忙起身回話道:
    “依臣所看,當下還是以和為上上策。”
    “其一,先前已與蜀國簽訂割地和約,皇上已經下令撤軍,此刻若反攻,恐士氣不振。”
    “其二,蜀軍主力都已調往南北兩方,阻擊我軍兩路主力大軍,導致中間兵力空虛,九世子才有可乘之機。但是天門關不同,那是蜀都最後的屏障,有蜀國名將的趙武率六萬大軍駐守,九世子區區五萬兵馬,即使不考慮戰損,也恐難下其城,反而有被反攻之疑。”
    這天門關原本是駐紮著十萬大軍的,隻是蜀國南北戰事節節敗退,所以從各處抽調兵力支援,天門關也被抽調了四萬大軍。
    “其三,九世子向來不問軍政,能連破四關者恐有其人,應該是皇上先前提拔起來的遼國名將之後關誠所為。”
    “其四……”
    方玄舟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皇上徐棣舉手示停。
    他隻能作罷,以上三點他已經說明利害關係,皇上自會斟酌。
    徐棣看向眾臣,聲音不急不緩,卻帶著威嚴:
    “眾愛卿對方愛卿所述可有不讚同者!”
    一眾隨征朝臣全部低頭,無人應答。
    皇上的語氣似怒非怒,所有人此刻都拿捏不準,無人願做出頭鳥。
    突然徐棣喜笑顏開,對低頭沉默不語的眾臣笑道:
    “方祭酒不愧是魏首輔的得意門生,見解都讓眾卿默許認可,竟無一質疑。妙,妙,妙。”
    此刻方玄舟如坐針氈,冷汗蹭蹭直冒,皇上此話有言外之意。
    帝王權術,向來對朝堂是分而治之,最恐見其聲一致。
    其他人也是心中一寒,眾愛卿與眾卿,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伴君如伴虎,帝心最難測。
    魏黨勢大,人盡皆知,三個妙連,字字誅心。
    “下令,命九世子撤軍。同時命令兩南北兩支大軍減緩撤軍速度。給中路軍撤退留足時間。”
    語後徐棣起身,大袖一揮,離宴而去,不給群臣絲毫進言機會。
    身後的公公急忙跟了上去,為皇上撐傘。
    徐棣遙遙西望,心有不甘,無奈時不利己。
    這天下一統的九五帝座,豈是那麼好坐。
    這朝臣百官有扶龍術,亦有伏龍術。
    傾盆大雨濺濕了腳下鞋,老皇帝徐棣低頭看了看泥濘道路道:
    “孤欲鵬乘九萬裏,奈何泥灘水草深。”
    大帳中,方玄舟一口飲盡杯中酒,看向帳外的瓢潑夏雨,呢喃道:
    “天寒欲加衣,方知是夏伏,青衫多薄衿,何處取冬裘。”
    然後自嘲般的搖搖頭,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君臣對弈古來道,誰可安坐帝王君。
    謀或不謀,皆為一個天下太平,何錯之有?
    一輛雙馬並拉的華麗攆車慢慢駛出對壘大軍陣前。
    攆車無壁,頂上垂落粉紅輕紗隨風舞,似於這炎炎夏日多了一分清涼。
    男子衣冠不整,醉臥美人胸,當屬風流人物。
    美若天仙的豐腴女子正在為懷中男子剝葡萄皮,然後用誘人紅唇的小嘴叼住,送入枕在自己胸脯上的男子口中。
    麵色清冷的青衣女子勒馬停車,旁邊放一柄青玉吊墜的長劍。
    徐寧安手握酒杯,半懶斜靠於身後女子懷中,透過隨風飄蕩的粉紅輕紗,看向似龍筋鐵骨的天門關三個大字,嘴角微微勾起邪魅的弧度。
    然後微微偏頭,枕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伸手取過一支渡金箭,又伸手往身後女子胸前一晃而過。
    將帶著女子體溫的粉紅肚兜係於金箭之上,遞給駕車的青衣女子道:
    “青兒,射到天門關的門子中心上去,射不中看本世子晚上怎麼罰你。”
    婢女歐陽青兒取過鑲金帶玉的世子寶弓,身輕如燕,跳上馬背站定。
    女子英姿颯爽,挽弓如滿月,西射天門,金箭帶著粉紅肚兜破空而去。
    一箭釘在天門關的門子正中心,粉紅肚兜透著淡淡微香,隨風晃動。
    天門關內的蜀國眾將臉色鐵青,恨不得衝殺出去宰了那放蕩之徒。
    隻有大將趙武麵色如常,隻是眼裏有複雜神色閃過。
    這放蕩形骸的大離王朝九世子沒有傳言中的一無是處。
    緩緩飲盡杯中酒,徐寧安嗓音醇和道:
    “回了回了,王八越老越難釣,看來隻能下猛藥。”
    青兒驅車回趕,始終未多言一語,她本就性子冷淡。
    統軍大將關誠端坐戰馬上,手持長戟,腰配製式戰刀,目光如隼,遙望趙武,眼中有熊熊戰意在燃燒。
    他想看看這西蜀名將之一的趙武到底有何手段。
    而後調轉馬頭,下令道:
    “後撤十裏,安營紮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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