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情事》2023年重編版-暮笑白 第四十二章永遠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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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湃同學在第二天的早上算是完全清醒過來了,因為麻藥的藥效逐漸減退,渾身疼痛感越發明顯,疼得他隻想罵人。
因為退燒了,也渡過了危險期,於是搬進了醫院頂層的高級單人病房。
盧媽媽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兒啊,疼吧?”
這一句“兒子”聽得彭湃媽媽嘴角一抽搐。
“那個,嗯是挺疼的。”彭湃突然不知道怎麼稱呼老太太了。
“媽,那個,她是我……”
“啊,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了,是吧親家?”盧喆媽媽自然而然地回頭看彭湃媽媽。
親……親家……
“咳咳!”瞬間彭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一咳嗽就帶動傷口疼,彭湃眼淚都快出來了。
“哎呀,慢點啊!”盧媽媽趕緊過來輕輕拍著彭湃的胸口,“我帶來了排骨湯,一會幹媽喂你啊!”
“呃……”
“那個盧媽媽啊,我這也帶得排骨湯。”
“哎呀,這帶重了,沒事沒事,就放著上午喝一頓下午再喝一頓,親家啊,這個以後彭湃的飯菜什麼的就我們做吧。”
“這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你看這禍不還是我們家兒子闖得麼?而且不說別的,這倆孩子關係在這裏呢?再怎麼說吧咱這也算是親家不是?”
彭湃的頭一直盯著天花板,神啊還是讓我暈過去吧,盧喆,這就是你媽媽,我滴神!
彭媽媽嘴角抽搐,“那個盧媽媽啊,他倆這事我跟彭湃他爸爸可還沒同意呢?我們家可不像你們家想得這麼開!”
“妹妹呀,聽老姐姐一句話,這兒孫自有兒孫福,對不?他們的事咱不跟著參合就行,能過就過,不能過就自己該幹嘛就幹嘛去,他們兩個人想好了就成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同性戀它……”
“行了親家,咱現在不跟兒子這探討這些了,等他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彭湃媽媽無奈地點點頭,“大兒子吃點東西吧?”
“不餓!”
“不餓也得吃!”兩個媽異口同聲。
彭媽媽喂彭湃吃飯,盧媽媽在一邊弄水果。
彭湃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沒忍住張了口,“盧喆呢?”
“他陪你一晚上,早上我來得時候看他趴這睡著了,叫醒了讓他回家去了,那孩子熬一晚上看著挺憔悴不知道昨晚幾點睡的呢。”
“嗯,我走的時候他剛回家,要不是你大哥攔著,我就把他踹出去了,你啊甭擔心他。”
彭湃點點頭,沒再說話。
彭媽媽去刷碗,盧媽媽陪著彭湃說話。
“幹兒子啊!”
“啊,幹媽!”
“盧喆這孩子是被我們倆口子給慣得。”
“嗯。”
“他小時候他爸爸忙,我呢忙著照顧他爺爺奶奶,基本沒怎麼管他,也就你大哥管他,可是盧喆這孩子主意正著呢。後來我們看這小子學習挺好不用人操心,就更不管他了,所以他的脾氣秉性我們都沒在意過能發展成什麼樣。後來還是你大哥提醒得我,跟我說,”媽我弟弟是不是有點跟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啊?”我一開始沒在意,後來仔細觀察了兩個多月才發現這孩子的確特,他心裏的事從不跟別人說。給他一支筆一張紙就能把自己的人生規劃做出來。就說他喜歡男人這事吧,其實我跟他爸爸是有這種心理準備的,自己家的孩子自己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那個時候我倆就商量盧喆從小到大我們倆都沒怎麼管他,找對象這事也讓孩子做主吧,雖然他脾氣不好但是好歹還懂個好賴,不至於弄出點什麼不好的事。而且他把你領回來了,我和他爸爸還有你哥和嫂子,我們都是很滿意的。我就相信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等過個十年二十年的我倆不在了,未來的日子還得你們自己過,我們也不可能跟著你們操心一輩子。盧喆他爸爸,其實有點好麵子,不過他也說了一句話,兒孫們過得開心幸福比自己的麵子強百倍,自家日子自己過,好壞自己知道。”
彭湃點點頭。
“你爸爸媽媽那呢,昨天盧喆跟他倆算是坦白了,不過你倆的事等你好了咱再商量,也別跟父母硬來。爸媽反對也好,支持也罷其實都是希望你們能過得好啊!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爹媽還是愛你們的。”
“嗯!”
“你跟盧喆這事我問了問,大概也知道了個來龍去脈。這臭小子做事總是這樣,不帶給自己留個後路的。不過幹媽問你啊,你當時怎麼就往他車上撞呢?不管它車速有多快吧,那也是個車啊!”
“呃……我不著急麼我,一衝動就撲上去了,也是正好就看見是他的車,我……”
“真傻,你說你可咋辦啊?啊?我的傻孩子,這後半輩子你可相當容易讓盧喆吃得死死的。”
“呃……”
“不過沒事,幹媽站在你這邊,我告訴你啊,這小子是吃硬不吃軟,也不是說他怕硬,而是吧,那個勁怎麼形容?他喜歡什麼就喜歡欺負什麼,這個道理你懂麼?”
彭湃點頭。
“所以吧……”
正說到這裏彭湃媽媽回來了,盧媽媽沒說下去朝彭湃眨眨眼。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盧喆過來了,推開門就看見倆媽媽坐在病房外的小客廳裏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倒是聊到很熱鬧,就是彭媽媽看見盧喆的一瞬間表情跌到冰點。
“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去了下學校。”
“不辭職了麼?”
“我是辭職了,他這不還在學校呢麼?”
“哦!”
“我給他辦了休學。”盧喆把休學單子遞給了彭媽媽,“這個收好吧,沒辦法了,我問了問學校不允許請假半年以上的,所以就直接辦了休學,養好了再說吧。”
彭媽媽無奈地點頭收好。
“你這一上午就辦完了?”盧媽媽湊過去看單子。
“劉姐幫了一下忙,又找了老書記。”老書記——盧喆曾經的導師,當時是院係書記,現在是副校長,盧媽媽點了點頭。
盧喆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回去睡覺吧孩子。他這也沒什麼大事了。”彭媽媽看了一眼裏屋的病房。
“醒了麼?我看看他行麼?”
彭媽媽點點頭,盧喆走了進去。
彭湃的耳朵一直在聽著客廳的談話,腦子裏也一直在思考著他和盧喆之間的事,還沒想出個結果,就聽見了盧喆的聲音。
當盧喆推開裏屋病房的門的時候,隻有一個字傳出來。
“滾!!!!!”彭湃全部的力量似乎都用在了這個字上,聲音大把到客廳的兩個媽媽嚇一跳。
盧喆邁腿進屋,回手就把門關上了。
“我說滾呢!”
“聽見了!”盧喆點點頭走了過去,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那個人,“我說你這傻子,好好的往我車上撞什麼?”
彭湃閉著眼睛根本不看盧喆,“咱倆不是分手了麼?”
“我可沒跟你說分手兩個字啊?”
“滾!!!!”
“聽見了!”
艸,特麼的不看他他還這麼大氣場。“你不說分手,這次我說咱倆分手了。”
修長的手指推了推眼鏡,然後俯下身貼近彭湃,“可是為什麼分手提得這麼違心呢?”
彭湃緊閉著雙眼,突然他心裏特別後悔,特別特別的,因為閉著眼睛的時候更能清晰地感覺到盧喆的氣息逐漸貼近自己。
盧喆低下頭輕輕吻上了彭湃顫抖的眼皮,“疼吧!?”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
“滾!”
“昨晚我就趴在你床邊想,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的人,有這麼多的GAY,咱倆就遇見了,幸好你愛著我,幸好我愛著你,幸好咱倆是相愛的。”
彭湃沒說話,似乎再等著盧喆的下文。
盧喆歎了一口氣,“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性格差勁,對你也沒有用盡全力去愛。咱倆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想你能容忍我到什麼時候,能容忍我到什麼程度。”
“就到現在了盧喆,就到現在了。咱倆分手吧,你出國該幹嘛幹嘛去!”
“真的?”
“真的,你可以滾了!”
“行,我滾。”
彭湃以為他要走了,隻是……
“想上廁所麼?”
“……”
盧喆拿起了尿壺掀開了棉被。
“艸,用不著你,我有人照顧呢!”彭湃睜開眼睛,瞪著盧喆。
盧喆一挑眉,“嗯?”
“艸!”彭湃罵了一句,現在盧喆為刀俎他為魚肉,他隻能嘴上叫囂渾身著,“你看著我我尿不出來!”
“用不用我給你噓噓!”說完盧喆就開始“噓……”
彭湃突然特別不好意思,臉紅紅地看著天花板。
等盧喆從衛生間收拾好出來,彭湃直接說,“我尿完了,你可以滾了吧!”
“真不想看見我?”
“對!”
“那我可走了?一走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見了。”
“嗯走吧你!”彭湃不看他,眼睛閉得緊緊的。
盧喆輕輕地歎口氣湊過去,在彭湃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了。
彭湃的分手說得違心,但是他也反複安慰自己跟盧喆這種人過不去下去,白羊和天蠍不是絕配,甚至都不是良配,不要浪費時間和生命在這種人身上。
於是,病房的那一幕就真的是彭湃20歲那年最後一次見盧喆。
盧喆改簽了機票,但是也仍舊在3天後處理好這邊的事情,跟辛言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沒有再次跟彭湃說再見,沒有告別。
盧喆這種人真的冷血無情,無恥無理取鬧嗎?並不是。
盧喆給彭湃打過幾次電話,每次都是盧媽媽或者彭媽媽接的,隻是電話遞到彭湃耳邊的時候彭湃一句話也不說,後來直接要求手機關機,不關他就要摔手機。他要安心靜養等著重新殺回學校。
你說彭湃不擔心就此真的分道揚鑣麼?怎麼可能不擔心呢?隻是,隻是,隻是,他不允許盧喆再這麼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尼瑪,你說分手就分手啊?還特麼不承認,鄙視你!尼瑪,你把東西都還我就算分手啊?尼瑪不問問小爺的意見,你特麼就敢跟我分手,就敢逃跑,鄙視你!!!!彭湃氣呼呼地想了好多。
愛一個人怎麼不怕和他分離,可是事情鬧到這種程度彭湃認為他們需要冷靜冷靜,關於他們的開始,關於他們的愛情,關於家人,也關於未來。彭湃住了三個月的醫院,在骨頭基本都複位以後出院回家養著了,這期間盧媽媽和彭媽媽關係處得很不錯,對於兩個兒子之間的事他們誰都沒再提起,一是其中一個男主角不在,二是這是兒子們自己的事,他們先把這件事弄明白再說其他的吧!
那麼彭媽媽對同性戀這事是怎麼想的呢?“我兒子要真喜歡男人,那我孫子怎麼辦?”
“他倆要是複合了你不還白撿一個兒子麼?”
“可是,那個人我不喜歡。”
“我看著挺懂事的一個孩子啊!”
“可是他要跟我搶兒子我就是不喜歡!”
這是彭媽和彭爸的對話。你以為彭爸爸順其自然地接受了嗎?不,也並沒有。隻不過彭爸爸習慣於按“家和萬事興”的方式處理家庭矛盾。
小劇場:
2011年8月9日
彭湃晚上有應酬推開家門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一點,客廳裏留著溫暖的燈光,CD裏放著舒緩的音樂,沙發上,盧老師仰躺在那裏一本書蓋在臉上,看樣子已經睡過去了。彭湃換好拖鞋走過去想把他抱進臥室,突然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領,“彭彭!”“我在!”“剛夢見你離開了”
“……”
彭湃蹲下身,把睡迷糊的盧喆摟進懷裏,盧喆的腦袋就那樣安靜地靠在彭湃的肩膀上,CD機裏緩緩地傳出張惠妹的歌聲:
“就要離別,勇敢的流淚,而你的眼神超越了語言,不說再見,我們卻了解,分開了不代表會改變……”
彭湃伸手摸摸盧喆的臉和脖子,一摸一把汗。
“怎麼出這麼多汗?”
“噩夢唄!”
“嗬嗬。”彭湃笑了,“等我。”
把盧喆放倒在沙發上,起身去了衛生間。
盧喆躺在沙發上,右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剛才彭湃的擁抱讓他緩和了一下,有些傷痛,其實一直存在,不會隨著時間而消失,因為它已經痊愈成為了傷疤,我們抹不去它。
不一會彭湃手裏拿著毛巾走了過來拉下盧喆的手,“擦擦吧,是不是洗過澡了?”
“嗯!”
此時盧喆很平和,任憑彭湃把他當孩童一樣擦洗。
“說來……挺慚愧”盧喆緩緩地開口。
“怎麼了?突然良心發現把我當小媳婦似得使喚了這麼多年,心懷愧疚啊?”
“嗬嗬。”盧喆閉著眼睛,緩緩地說著,“我好像從來沒照顧過你,當年你傷得那麼重,我也沒在身邊。”
“怎麼想起這些了?剛才夢到了?”
“嗯。你又是滿身的血,說要離開,說讓我滾,然後就那麼得走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啊,想多了吧!剛才看的什麼書啊,怎麼能夢見這些呢?”
“彭彭!”
“在。”彭湃把手巾扔在一邊摟緊盧喆。
“心裏難過!”
“別難過,你看我在呢!雖然今天沒回來做飯給你吃,雖然今天回來晚了讓你等我但是我在啊,在你身邊,再摟著你,然後咱們準備睡覺覺。”彭湃輕輕拍著盧喆的後背,就如同拍著小孩子。
“嗯。”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摟了一會,彭湃開口,“親愛的我去衝個澡,還一身酒味呢。你能乖乖坐在這裏等我五分鍾麼?”
“好!”
彭湃匆匆忙忙地洗完澡出來,正巧趕上CD放到張惠妹的《記得》,前奏剛響起彭湃搶先一步把CD機關了,“洗完了,睡覺覺了。”
“頭發濕吧?”
“沒洗頭,就衝了衝,怕你等著急了。”
“哦!”
彭湃把盧喆從沙發上拽起來,“走吧,睡覺!”
“彭彭!對不起!”
“……”
彭湃停住了自己的腳步,摟住盧喆,“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