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情事》2023年重編版-暮笑白  第五章哥們,有紙麼?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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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麵極度尷尬,這一刻彭湃瞬間成了整個階梯教室的焦點。他甚至感受到了周圍同學看他的眼神,裏麵一定包含著看傻逼的八卦之情和願你死得痛快的祝福。
    盧喆介紹完自己的名字以後,倒是很淡定地推了一下眼鏡,笑眯眯地似乎在幫助彭湃化解尷尬一般地說:“看來這位同學昨天晚上可能沒有休息好,那麼我們換一個同學。”他拿出了之前教務處行政老師給的全係名單,他從上到下粗略地看了一下,找了一個讀起來最容易的名字,“六班彭湃同學在嗎?”
    他抬頭看著下麵的學生,然後全班同學一起爆笑了起來。
    坐第一排的女生捂著嘴好心地告訴盧喆,“盧老師,剛剛那個男生就是彭湃。”
    彭湃剛剛坐下,但是瞬間就覺得自己好像宿醉得更嚴重了。
    盧喆也沒想到就這麼巧,嘴仍舊湊在話筒邊,狀似無意地小聲說了一句,“還真是有緣。”然後他抬頭看看剛剛那個熱心的女孩子,“那就你來回答一下吧同學。”
    那個女生站了起來。
    她說了什麼彭湃不知道,他現在滿腦子滿心都是剛剛盧喆無意中的那句“還真是有緣。”他揉揉因為宿醉而導致疼痛的頭,又想起了剛剛盧喆的那句昨晚沒有休息好,嗬,特麼的,昨晚上我因為什麼沒有休息好你不知道?他在心中默默罵著,昨晚上同樣是拚酒,而且從錄像中看明顯他是躺在床底下睡了一宿,雖然說地上有個毛絨地毯吧,他不難受嗎?他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盧喆轉身在黑板上寫字。
    淡藍色的襯衫配著卡其色的西裝褲,衣服質感跟他昨晚那件大衣一樣,一看就價格感人,是彭湃這種窮學生高攀不起的牌子。齊耳短發,金色絲邊眼鏡,溫柔悅耳的聲音,還有拿著粉筆寫字的手,皮膚白皙,手指修長,關節分明,黑板上的粉筆字也特別好看,字如其人,行筆迅速流暢,用筆有力。
    “咕咚。”
    彭湃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心裏暗歎,“彭湃你載了。”
    一堂課彭湃光垂涎盧老師的美色了,至於盧老師講了什麼,留了什麼作業他一概沒聽見。下課後盧喆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直接拎包就走了,沒有抬頭多看彭湃一眼,就好像他們就是普通的師生,今天課堂上的小插曲也僅僅是一次正常的授課老師和調皮學生的互動。
    彭湃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周圍的同學也陸陸續續地走了。
    “喂,你沒事吧?”李勇壯著膽子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彭湃。
    “啊啊……這TMD什麼事啊?!”彭湃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快要抓狂的樣子。
    “這也是好事不是,說明你倆有緣分是不?”李勇努力安慰著。
    “這TMD什麼緣分啊?孽緣?我以後怎麼逃課,你說……”彭湃轉身抓住了李勇的衣領,“你說我怎麼逃課?”
    “不……”李勇抓住彭湃的手想把那手爪子拽下來,壓低聲音說道,“不是,你不是喜歡他嗎?你把他搞定了,還上屁課啊!是不是?而且你再想想你要是真把他搞定了這門課你還需要複習嗎?期末簡直爽歪歪啊我的班長。”
    彭湃聽到這眯了眯眼睛,又看了看盧喆消失的門口,“嘿嘿”地傻笑了幾聲,慢慢地鬆開了李勇的衣領。
    “呼!”李勇這邊剛鬆一口氣,“啪”彭湃同學的狼爪子又伸了上來,這次是摟住了李勇的肩膀,一幅哥倆好,哥哥罩著你的樣子。
    “勇弟,這周末咱倆還去酒吧吧?”
    “啥?”李勇暗自抱怨,“為毛又扯上我?”
    “嗨,昨天怪我,哥哥光顧著貪戀美色了,沒帶你體驗好酒吧什麼樣!乖了,哥疼你。走走走,快去下一個教室。”
    李勇不情不願地跟著走了,他其實也沒明白自己出的餿主意是不是真的被彭湃采納了,但是他覺得一般正常人不會采納他剛剛滿滿求生欲下所閃現的作死靈感吧。但是他忽略了,他的好班長,他的好兄弟——彭湃同學在某些事情上的智商約等於負數,都不如一條好哈士奇。
    盧喆一臉輕鬆地坐進車裏,係好安全帶,抬頭恰巧就看到了彭湃和李勇從教學樓出來。
    “嗬嗬!臭小子還真是挺有緣啊!”他眯眼看看逐漸遠走的身影,順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支煙,降下了車窗準備抽完煙再走。
    彭湃和李勇的下一節課在對麵的教學樓,所以他們倆現在得抓緊時間趕到下一個教室,男大學生嘛,最大的特點就是好哥們之間不帶好好走路的,彭湃勾著李勇的脖子,李勇抗拒著,兩個人推來推去半摟半抱地走。
    看樣子宿醉影響不大,倒是挺能喝。盧喆自己都沒意識到叼著煙的嘴微微地笑了笑,“可惜是學生,人倒是挺有意思!”
    正想著自己手機響了,拿過一看是一條短信,上麵八個字:“太後要求共進晚膳”,發件人:皇後娘娘。
    起車,調轉方向,今晚還是回家吃飯吧。
    不遠處……
    “阿嚏!”彭湃揉了揉鼻子,“誰念叨我呢?”
    “一想二念三叨咕,你這剛打一次噴嚏,說明是誰想你呢,沒準哪個帥哥想你呢!”
    “嗯嗯,借你吉言了,兒子!”彭湃拍拍李勇的肩膀。
    彭湃他們寢室4個人,彭湃的性向在他們寢室不是秘密。當初彭湃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喜歡男人的時候那哥仨還很是擔心過自己一陣,尤其是李勇。因為經常混在一起,李勇都曾經糾結過萬一哪天彭湃要是真的跟自己表白了,他是堅決拒絕還是委婉拒絕呢!當然了這肯定是李勇同學想多了,因為彭湃用實際的行動告訴了李勇——哥審美是在線的。
    彭湃喜歡他初戀林宇翔那樣的,能激發他的保護欲,當然前提是顏值在線。
    寢室另外兩個人沒李勇這麼糾結,你愛喜歡誰喜歡誰,別耽誤我“遊戲”人生就行。另外兩個人真是這麼想的,隻不過一個人的遊戲是指打遊戲,另外一個人的遊戲是愛情遊戲。
    這個喜歡玩愛情遊戲的男生叫朱世博,人家也的確是有做渣男的資本,家裏有錢,長得又高又帥,會浪漫,會哄人,身邊那姑娘換得跟換衣服一樣,每一個分手都說是真愛,倒也的確在分手後沒人罵他渣男,往他身上撲的小姑娘還是不少,各個明裏暗裏表示著哥哥我可以。
    這天晚上彭湃因為昨晚沒有休息好早早上了床,眼瞅要熄燈了朱世博才回來,手裏拎著一個塑料袋,進門就挨個發東西,邊發邊嘴裏念叨著:“哥幾個啊,別說兄弟我不想著你們幾個,我這可是弄到了好東西了。”說完扔給彭湃一盒。
    彭湃本來困得要睡著了,被他這麼一攪和有點精神了,拿起那個紙盒一看,花花綠綠的包裝上麵碩大的三個字——瑪咖茶。
    “這什麼茶?”彭湃問。
    “大補!哥哥你就喝吧,尤其是你這種搞男人的。咱不能說搞一半,就搞不下去了是不是?”朱世博話裏話外透露著不正經。
    “嘖!輕點搞吧弟弟,怕你哪天精盡人亡了。”彭湃探頭把茶扔下麵的桌子上了,拽上了被準備睡覺。
    就聽朱世博又說了一句,“放心哥,我有分寸。”
    馬上斷電正關電腦的姚乃文接了一句,“老大,我現在不擔心他精盡人亡,我就怕他染上啥花柳病或者整出個人命。”
    “去去去,滾蛋!哥哥能沒有那個安全意識嗎?”朱世博把東西分好,也開始脫外套準備洗漱了。
    姚乃文也拿起那個茶看了一眼,“說真的朱哥哥,我很好奇一個事兒,你對你那些姑娘們真的都是因為愛情嗎?”
    “嗨,弟弟你這宅男就不懂了吧?性丨愛,性丨愛,先性再愛,你說你連艸的欲丨望都沒有還愛個屁,所以啊這個感情有時候要相信直覺,要相信人類的本能。”
    後麵兩個人說了什麼彭湃就不知道了,他稀裏糊塗地睡過去了,但是睡夢中好像也在思考這個哲學問題:兩個人談戀愛是先性再愛,還是由愛到性。
    夢裏好像聽見了盧喆的聲音:柏拉圖認為,激情是創造美的動力,一定程度上能夠促進靈魂的完善與發展。夢裏的盧喆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正裝西服,係著同色係的領帶,似乎是在課堂上講課,彭湃在下麵聽著,聽著聽著就覺得自己身體似乎不太對勁,這人真特麼人模狗樣。
    夢裏似乎盧喆看見了他,抬頭衝他曖昧地笑了笑!
    淩晨四點半,寢室裏極其安靜彭湃一下子掀開被坐了起來,下麵一片冰涼。
    他揉揉自己的頭發,有點煩躁莫名其妙地又給盧喆加了一個頭銜:“禽獸不如。”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罵盧喆還是在罵他自己。
    這個周末本來是要計劃拐著李勇再陪他去一次Evil酒吧的,但是李勇家裏有事,人家直接回家了,就剩下彭湃自己在寢室瞎晃悠了。到底去不去酒吧蹲盧喆他也很糾結。從感情上來說,他對盧喆目前的態度是喜歡,想到這個人心裏就癢癢。但是一定勢在必得麼?也夠點嗆。他自己也明白白羊座的人最大缺點就是三分鍾熱度,可能兩周不見麵這人也就被自己忘了。但是老話說的好啊: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
    周六晚上熄燈時間比較晚,所以彭湃晚上跟人磕遊戲到淩晨,本來是計劃這周日睡到自然醒,但是很可惜寢室宿管的叔叔阿姨好像是有活動,十點多就在走廊裏哇啦哇啦的講話搬東西,吵得彭湃沒有辦法繼續睡了。正好趕上肚子疼,於是他直接從床上爬起來隨便抽了幾張紙巾就去了公共衛生間。
    這什麼事都講究個因果聯係,困得不行的彭湃終於忍不住睡意在蹲廁所的過程中把眼睛閉上了。
    迷迷糊糊中他就覺得自己的手一鬆,手裏的廁紙以405B的動作脫離了彭湃的手直奔了下麵的便池。
    等彭湃有意識的時候他的頭磕在了廁所門上。
    睜開朦朧的睡眼,眼前的慘劇就是他的手紙和他的排泄物來了次親密的擁抱。
    此時廁所裏靜悄悄,偶爾能有幾聲水滴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彭湃覺得這一聲聲地是敲打在他的心上。
    今天是周日,哥幾個不是回家過周末就是出門陪女朋友,再就是在寢室睡覺,這樣看來啥時候能來個大活人幫他再拿點紙呢?
    此時難受的不再是肚子,而是心裏,對了,還有他那蹲太久導致早已麻痹的雙腿。
    盧喆今天定好了跟朋友打羽毛球,所以他今天難得穿了一身運動裝,本來約在球場見,結果有個他博導帶的研二學弟需要一份材料正好在他手裏,學弟還著急用,於是他就順便開車給送來了,那個學弟也住彭湃這樓,還是同一層。
    送完了材料他本來是想直接下樓去羽毛球館的,恰巧很想噓噓,想著還得開車二十多分鍾的路程,於是就想著就近在這層的衛生間解決吧。
    盧喆走進了公共衛生間,憑直覺他知道這個廁所裏麵的蹲位應該還有一個人。他也不在意解開褲子拉鏈,開始泄洪……
    彭湃聽到有人進來耳朵都立起來了,要知道彭湃都做好嗷嗷叫喚的思想準備了。
    他心裏默默感激著這個哥們。
    “咳咳!”彭湃先咳了幾聲,緩緩有些緊張的情緒,要是這哥們認識的話還好,不認識的話他還是覺得這事或多或少的有點丟人。
    盧喆係好褲子正打算去洗手,就聽到了裏麵有人咳嗽,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個……”彭湃猶豫了一小下,“外麵的哥們,你有紙麼?能麻煩幫我遞幾張嗎。我的紙巾掉廁所裏了。”
    盧喆打開水龍頭洗手,正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彭湃的請求,他眯眼思考了一下,擰上水龍頭,拿出紙巾開始慢條斯理地擦手。
    沒人理我?彭湃有點急了,敢情外麵這哥們沒聽到?彭湃清了清嗓子,聲音大了一些,“哎,我說那個哥們啊,幫忙拿點紙唄,我紙巾掉廁所了。”
    盧喆還是沒回答,繼續慢悠悠地擦手,把紙巾扔進紙簍裏,然後一步三晃地走到了彭湃所在的蹲位門口,半蹲,把剩下的半包心相印遞給了裏麵的彭湃。
    彭湃一看紙巾送進來了,這眼睛亮的,“謝了哥們,哎,這紙我用不了,剩下的再還給你哈。”
    盧喆沒說話也沒動。
    彭湃心想原來這哥們不認識,要不憑借聲音也應該知道自己是誰了。
    打開紙巾撲麵而來的是薰衣草的香味,彭湃心裏暗暗琢磨這哥們是個悶騷吧?我去,用個紙巾上廁所還買這麼香的。
    某過程在此忽略不計,衝完了水,當彭湃打算站起來穿褲子的時候他傻眼了,這腿蹲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個……哥們你走了麼?”彭湃舔了舔嘴唇,“你能扶我一把麼?蹲得時間太長了,腿麻的站不起來了。”
    “嗯。”盧喆雙手插兜盯著廁所門發呆呢就聽到了彭湃的抱怨聲,下意識地應答了下,於是,這蹲位的小門就被開了……
    然後……
    彭湃的角度是:
    仰頭看到了一身運動裝的盧喆有些呆愣的樣子。
    盧喆的角度是:
    低頭看到了一頭亂發,褲子沒提,蹲在那裏一臉委屈又因腿麻而咬牙切齒的某隻。
    “嗨!”
    安靜了似乎有一分鍾,彭湃先幹巴巴地打了個招呼。
    盧喆點了下頭,伸手扶住了彭湃的兩隻胳膊,借力把彭湃扶了起來。
    還有,恰巧,真的隻是恰巧掃了一眼因為沒穿好褲子而露在外麵……。
    彭湃臉“唰”地就紅了,趕緊提上自己的褲子也不管有沒有穿好了。
    盧喆還是沒說話,扶著彭湃用他那雙顫巍巍地腿走出了衛生間。
    “你房間號多少?”盧喆倒是很淡定。
    “323。”彭湃也偽裝的很淡定。
    兩個人往寢室走去,從背麵看盧喆半摟半抱著彭湃,彭湃雙腿顫顫巍巍,表情齜牙咧嘴,倒是挺像某運動結束後的不適。
    兩個人離著很近,盧喆身上常用的淡淡的古龍水味道飄了過來,是清新的柑橘味道,很清爽,跟他氣質很搭。彭湃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夢,心跳有點快。突然有點舍不得馬上走到寢室了。
    盧喆扶著彭湃回了寢室,看著他嘶啞咧嘴地用力蹬腿、跳躍,蹲麻的腿估計問題不大,朋友還在那邊等著,他跟彭湃說了今天的第三句話:“我走了。”
    “好!再見,謝謝,盧……老師”,最後兩個字似乎說得不太情願。
    盧喆也沒再看彭湃直接推開房間門走了。
    那天晚上彭湃把自己蒙在棉被裏不停地小聲抱怨:“他奶奶地我被看了兩次了。”
    盧喆自己坐在Evil酒吧的吧台前,喝著酒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引得周圍人側目。
    彭湃就納悶了他和盧喆這緣分是有緣呢,有緣呢,還是有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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