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校花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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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蠕蟲,通體漆黑,隻頭部有兩隻血紅的眼睛,冒著煞人的寒光。
趙嶼看了那隻蟲子後就渾身不得勁,好像他的精氣神都被蟲子給吸光了似的整個人瞬間沒了精神渾渾噩噩的。一滴雨滴進脖子裏,冰涼的刺激立馬讓趙嶼清醒過來,將蟲子裝進了穆雲書給他的專用器具——蟲皿。
趙嶼給隊長陳寬使了個眼神,默默歎了口氣。
“我已經通知他們了,他們正在趕過來。”趙嶼看陳寬準備打電話,走過來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
“最近這段時間怎麼回事?老是碰上這種事,真是晦氣。”陳寬將趙嶼的手揮開,嫌棄的看了屍體一眼,轉身離開。
趙嶼無奈地聳聳肩,怪我咯?
重案組隊員等了大約一刻鍾,便有兩男一女趕來,三人手裏都提著一個樣式古樸的木質工具箱。
帶頭的是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三十歲上下,臉上總是笑著,看起來很溫柔。趙嶼走過去與他打招呼,稱他作“穆隊”。
被趙嶼叫做“穆隊”的人叫穆雲書,是特案組副隊長。
“以前總看不見你們,神神秘秘的,最近你們業務挺好啊。”陳寬嘴角叼著煙,頗有些幸災樂禍。
穆雲書在工作交接單上龍飛鳳舞的簽了字,見陳寬吞雲吐霧的,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憋著氣等煙散了後才點點頭接話道:“麻煩陳隊長了,接下來交給我們吧。”
陳寬將交接單遞給身後的小警察,提醒道:“小段,這個可收好了,等下回去才好交差。”
小段警察甚而重之地將單子疊了疊塞進了衣服內包裏。
穆雲書被他的反應給逗笑了,“這是你們新夥計?以前沒見過啊。”
“害,才畢業呢,我看這小子在警校成績還行,雖然不太機靈,好在長得養眼。”
小段同學哀怨地看了隊長一眼,十分自覺地退到了隊伍中去。
交接完工作後陳寬便帶著他們重案三組一隊七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董窈進去向報案的人問問情況,齊光跟我去看屍體。”穆雲書兩句話安排完工作,看了眼走在最後的小段警察,意味深長地推了推眼鏡。
“怎麼?看上那個小警察了?”董窈是個大美女,五官精致,畫著淡妝,一頭烏黑的大波浪,身上穿著一件無袖對開襟的長旗袍,腳上蹬著一雙細高跟,說話的時候搖曳生姿,風情萬千。
穆雲書淡笑道:“最近這麼忙,是該跟老大建議招人了。”
董窈一愣,心裏突然堵得慌,無奈道:“是挺忙的。”
“老大怎麼還沒到?”齊光突然站在了兩人中間,將董窈手裏的工具箱接過,撂下一句話後便朝屍體那邊去了。
“老大親自來?”董窈十分驚訝。她今天本來休假,特意穿這麼好看是為了相親,可她姑媽給他介紹的高富帥沒等來,卻先等來了單位的電話。
“比我們先出發,可能有事耽擱了。”
“那老大把我叫來幹嘛!不知道老娘今天有正經事嗎?”董窈撥了撥頭發,佯怒道。
“老大是臨時決定過來的,你要是有什麼不滿直接跟老大說。”齊光連頭都沒回,一句話就將董窈即將燃發的小宇宙給熄滅了。
“是是是,老大是天,老大是地,老大是人類祖宗,我可萬萬不敢有什麼不滿。”董瑤朝著齊光單薄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轉身進了與齊光方向完全相反的值班室裏,她今天的任務是給遇到屍體的那個倒黴蛋做筆錄。
“江濯是吧?我是南城市公安局特案組董窈,這個案子現在由我們特案組接手了。”
“是,我叫江濯。”江濯呆楞楞的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漂亮姐姐,說她是警察,他還真看不出來,董窈本來就身材高挑,再加上她今天特意穿的高跟鞋,看起來有一米七往上,若不是她自報身份,江濯還以為是美術學院的模特。
“說說吧,你見到王束時,有什麼奇怪的事情。”董窈沒規沒矩,十分隨意地坐在江濯對麵,問話的姿態並不嚴謹。
江濯卻從對方身上感到了一股無形的正氣與威嚴。
“我覺得很冷,很害怕,那段時間我的意識很模糊。”江濯試著去回憶當時的情景和感受,但無論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細節,腦海深處的,隻有那雙空洞洞的眼睛,明明沒有眼球,可江濯就是覺得他在凝視著自己,那道視線,像深淵中伸出地一雙利爪緊緊揪著自己的心髒。
砰—砰—砰—
他的目光逐漸渙散,眼前似乎又看見了王束。
“王束,我跟你說過,這個課題是我們從研一就開始跟的,馬上就要得出結果了,這個時間點你讓我把她的名字加進去?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她……她挺可憐的,如果我們這個課題她不能參與的話,明年她的父母就會讓她休學。”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有自己的導師,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在這裏當好人。”
“江濯……”
江濯……
似乎有人在輕歎和嘲笑,他定睛一看,分明隻有王束的背影在黑暗中漸行漸遠。
董窈輕蔑一笑,抬手用指甲在江濯額頭點了點,些微棕色的粉末從豔紅的指甲中抖落出來,撒進了江濯漸漸散光的眼裏。
江濯瞬間清醒了過來,迷茫的看向董窈。
到底……怎麼回事?
董窈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江濯扭開瓶蓋“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我……我是怎麼回事?我剛才好像看見了王束”
“可能是在做白日夢吧。”董窈在江濯對麵坐下,從桌子抽屜裏翻出了一張A4紙和一隻沒多少墨的中性筆。
“我……我看見了王束,他走在我前麵,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卻不回頭看我,我想追上他,但怎麼也追不上。”江濯驚魂未定地扯了扯披在身上的毛巾,又往嘴裏灌了一口水。
“你跟他關係怎麼樣?”董窈裝模做樣地在臨時充當記錄紙的A4紙上寫寫畫畫,時不時抬起頭問他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我們是同一個小組的同學,關係還行吧。”
“那他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別反常的?”董窈正了正身子,右手擱下筆撩了下鑽進衣領裏的頭發。
“最近?”江濯怔了怔,“他最近是挺反常的。”
“具體說說看呢。”董窈挑挑眉,這才從帶來的木箱裏取出一個錄音筆對著江濯,臉上也多出一絲認真的表情來。
“最近我們的課題有了研究結果,都快出報告了,王束非要我去跟我哥說,讓我加一個女人的名字進小組裏。”
“那個女人是誰?你認識嗎?”
“好像叫……童槐,但她不是我們這組的,我也沒見過她。”
“你知道怎麼能聯係上她嗎?”
“我隻知道她是張教授的學生,最近他們的課題數據上出了問題,好像說要全部推翻了重來,如果重新開始的話,他們那組的可能會延遲畢業。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找上王束,又是用什麼方法讓王束來找我幫她。”
“你是你們小組的組長。”董窈翻了翻資料,“你的導師是江渭?”疑惑的目光掃向江濯。
“江渭是我大哥。”
董窈合上筆蓋。“好了,謝謝你的配合,如果後續有什麼問題我們會再聯係你的。”
“這就完了?那我需不需要去警局……”
“已經沒事了,如果還有什麼不舒服,就來薔薇路39號找特案組吧。”
江濯雲裏霧裏的,見董窈真不打算再問什麼了,於是從凳子上站起來,突然他虛晃了一下,這才感覺自己雙腿發軟,連站起來都很吃力。
董窈見狀十分大方地遞給他一個巧克力:“看你有點低血糖啊,吃顆糖緩緩吧。”
江濯接過巧克力,在手心裏捏了捏,耳尖悄悄泛紅。正要離開,卻聽見身後董窈的聲音:“麻煩把江渭的聯係方式給我一下。”
他一下子轉過身,生怕江渭跟這件事有關係,急忙辯駁道:“我大哥跟這件事什麼關係都沒有,他……”
董窈讓江濯放鬆下來,輕笑道:“你不用緊張,我隻是想找他了解一下情況,沒有懷疑他的意思。”
江濯被董窈一句話和一個表情安撫下來,放下心道:“我哥應該就在外麵,我給他打個電話,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現在就問他。”
江渭進來的時候,江濯坐在門口走廊的長椅上。他見自己弟弟麵無血色,嘴唇發白,身上披著跟粉色的毛巾,手裏拽著個三無巧克力糖紙,正目光呆滯地望著對麵地牆壁。江渭有些心疼,江濯從小到大神經粗獷,碰到天大地事都能沒心沒肺的淌過去,這是第一次見到他被嚇成這副模樣。
“哥,你來了。”江濯朝江渭虛弱地齜牙笑了笑,牙縫裏還留有黑乎乎地巧克力。
“你沒事吧。”江渭揉了揉他腦袋。
“我沒事,吃了巧克力好多了。”江濯獻寶一樣把三無糖紙在江渭眼前晃了晃。
江渭朝他翻了個白眼,“乖乖在這裏等我。”
這個審訊室由實驗樓的值班室臨時充當,進門左邊是一張一米五的床,門對麵是窗戶,窗戶外麵正好是槐樹粗壯的樹幹。江渭進門首先看到的就是它。
“你好,我是江渭。”
董窈正在玩消消樂,聽見聲音才抬頭看他,隨即一愣,麵露驚疑。
“江教授,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