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沈瑞珂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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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謔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微挑而輕鬆的調子,明知我臉色不佳,仍舊可以當沒看到一樣。
“真巧啊,殿下,我們走到了一起。大好的夜色,適合做很多事,嗬嗬……你也睡不著嗎?”一張英俊的略顯粗狂的臉蛋在暮色中更加英氣,就連身型也顯得挺拔了似的,逼近到我麵前才發現,他與蘇雪差不多的年紀竟會高上這麼多,姘國人都吃什麼長大的?我鬱悶至極。
“皇儲。”我悶聲附和。
“叫我瑞珂就好。或是喚瑞也行。”說著,姘人手指不知有意無意的劃過我肩上隨意披散的青絲,我微皺眉,卻假意沒有察覺到這小動作,更挺了挺身板。開什麼玩笑,難道使這點打擊,就能挖苦到我嗎?
“皇儲,我們不熟吧。即使沒有旁人也該有國與國之間的禮節。”我話裏有話的淡淡回應,表麵卻看似隻表明在稱謂上的毫不妥協的立場。冷冷的臉色更是毫不退讓。
讓我意外的是男子聽罷僅僅隻是扯過了半邊唇瓣,說實在話,他五官中最令我賞識的恐怕就是這該死的性感的唇峰,就猶如刀刻般,輕輕一撇,就盡顯整張俊容的生動和飛揚神采。他就是持著這樣的宛如野獸找到獵物、設下陷阱的眼色,微俯身把唇貼近我。
“殿下說笑了,我們這麼晚了都能走到一起,可見心有靈犀,怎麼能說不熟呢,隻是相見恨晚罷了。”他輕笑地吐出的暖氣,呼地撲在我頸邊,有著淡淡的先前在乾榮殿上還未消散的酒醉氣息,彌漫、飄散。上等的酒醇而覺香。
我倏的抬頭,他眼裏毫不掩飾的深沉伴著一絲邪味仿佛與生俱來,撞進我的眼裏仿佛有無窮的黑洞,吸引著我的注意,是我從未見過而陌生的光彩。那令我忌憚得猛起一陣雞皮疙瘩,同時心不合時宜地狂跳了一番,為一種陌生又興奮的感覺。而我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我竟直直的站在原地,任由他靠近,沒有推開也沒有退步。
我輕咳一聲,無視身旁的高大身影的不住壓迫,也無視他眼裏見我裝作視而不見後閃過的莞爾笑意。“殿下很晚了,殷宮夜裏容易黑,再晚些恐怕你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果敢地仰起頭直視其年紀輕輕卻異常超越同齡人而迫人的眼。我這人一向不知好歹,從沒有你進我就要退的道理,所以當男人自以為我會自動服軟些時被我這樣“建議”道,神色理所當然地一愣。
他快速而精準地打量我在燈籠映襯下的小臉一番,不出聲的身子也一動未動,仿佛沒有聽到我的驅客之語,然唇角卻漸漸浮現出一個弧線。我知道他是故意隻聽不動,把刁難我還當樂趣了還。
我也不動聲色,直接拐過他就要走。不出所然,他立馬反應過來地身一擋,令我沒料到的是,他身形輕微的一偏,鎖住了我走動間的臂膀。
我不明所以地朝後看去,拋給他一個不識好歹的白眼。
“殿下不覺得此處很美嘛,剛才那一幕讓瑞珂到現在都回不了神呢。殿下何不再陪瑞珂多待一會兒呢,有殿下在,我相信我是不會迷路的。”這話裏有太多的含意,若用在女子身上恐怕早就勾搭上了明顯是種挑逗,可用在此處此景,麵對著我,我隻覺一種羞辱。
我猛力的把手抽回,有些氣呼呼道:“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裏,你要多待一會兒的話,請便!”話落罷,我立馬回身調頭。
事實證明,隻把後腦勺拋給對方,是多麼的大意不理智。我才剛轉身,不料卻被人從後抓住手臂一把帶過,還來不及看清物景從後轉前的又一次變換,眼睛一閃,已被拖帶進白色薄紗之中……我開合著未來得及閉上的嘴,不情願地看著這每晚都會在噩夢中想起的熟悉的場景,腦子裏告訴自己這個是真實的畫麵,一想到,便不由自主地戰栗起,我反射性地去掰那抓著我異常有力筋骨分明的大手,一開口便充滿倉皇失措:“你幹什麼?!不——快放開我!”
“我不放。”那人沉聲道,臉色透著難得的認真,找不到一絲玩笑,“除非你告訴我,剛才的舉止代表什麼?”
“什麼……”我慌亂的想要逃,卻在慌張中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禁錮的牽製,對他的話更是不明所以。而他甚至已用兩手從後朝下扣著我的手腕,緊緊地,我怎麼也出不上力道鬆開。可見他的近搏之術很是了得。
“什麼什麼,”他低下頭,正嗑在我的額頭,“你很聰明,會不明白嗎?”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側過身,反手就是一掌向身後的他襲去,然而身手出乎我意外矯捷的男人竟隻脖向後一閃,輕易躲過了我算得上快速的出手。而他似有意不停地向後倒去,連帶拉扯著與他手腕相連的我一並向前撲去。“唔~”我驚異地閉起眼,呼痛的悶哼一聲,感覺撞在了什麼硬硬的東西上,附手一摸,才觸覺應是一具有著硬肌而仍顯清瘦卻對我來說足以稱之為頗為寬大的胸膛,隔著衣物,仿佛還從我指尖傳達著溫意。而身下的人一下子仿佛也有此感,注視著我慢慢狐疑的睜開的雙眼,倏地眯起,閃過幽沉的光,伴隨著一種算計過後討到了便宜的興味。
“殿下,以後倒來時能否輕點,瑞珂不是每次都能承受得住的。”他朝我半眨眼眸,星子如火卻幽靜,引誘人迷茫落網。
我羞憤難當,欲破口大罵此時卻詞窮,“你……”了半天,卻隻得瞅著他的笑在兩頰邊越拉越大,胸膛怦怦的一起一伏令我猛然回神,想要退開,卻被他的手狡猾地向後一攬,我順勢又撞倒了他懷裏,這一撞雖不重卻著實令我眼冒金星。
“唔~”剛要出口呻吟,頭卻被人扣起,一個溫熱的觸感正軟軟地撲在我本隨氣憤而嘟起的唇上,伴著一股淡淡的酒香,飄至鼻尖。
我猛地窒息。放在男人胸前的小手原本掙紮不停,現在卻一動不動。
乖巧得令遊移在我唇上許久的男人起了疑心,狐疑的稍稍離開一寸,手卻仍不忘地緊扣著我的後腦勺。我得到空襲猛地鼻尖朝上向後能仰起多少仰多少地狠狠深吸一口得來不易的口氣。
好不容易重獲新生,心曠神怡間,耳裏猛然灌入響亮地爆笑聲,笑聲越來越大,乃至於撲在其身上的我差不得要從這胸膛的一起一伏中摔下,好在男人勾著我的身子,卻好似不死地纏在腰際。我的一雙腿也站不是跪不是的被他卡在中央,尷尬不已。
然他卻仍毫不客氣地笑著,邊肆意地拿邪氣的眼掃著我,由頭至腳的,沒有一處放過。“殿下阿,你果真有趣。”話罷其一個翻身,又讓我悶吭在原本該他躺著的睡榻上,背瞬間抵著柔軟的雪色貂毛,還未等我緩過神,他的手碰觸在我的唇上,拇指摩挲著掃過,與幽光肆溢的雙眸一樣久久地停駐,我嫌癢地皺眉欲躲過,正這時他的身子侵襲上來,不由分說,又落下一吻。因為發展的實在太過出乎意料,我也沒料想他還敢再有此舉壓根就沒防備,現今雙手雙腳乃至全身都被他限製在一人一榻中,隻得任其求索,然我仍不死心地支支吾吾著,不忘掙紮。
“這回你要記得呼吸呀,我的殿下,嗬嗬。”他在我唇上落下這句如夢般輕忽的話語,忽地大手掐過頜骨,我口一鬆,靈活又柔軟的東西,驀地滑進嘴裏,我倉惶地睜大眼,自覺他堂而皇之在我口中的野蠻橫掃,陌生的感覺刺激著我敏感的舌苔,穿梭過整具軀體。我的掙紮變得更加憤恨起勁,男人的身子便越是壓得沉……
“哈、哈……”我跪趴在修長的足以容納兩人的榻上大口喘氣,差點就死了,被嚇死、被害死、被折騰死。撫著差點窒息而死的胸口的手被我抬至嘴邊,反手擦去銀絲,仿佛還有著交融的溫度。
我猛地彈開手,瞪向一旁坐著跟沒事人,慵懶得仿佛吃飽喝足的貓一樣膩著睇視著我的男子,他接觸到我殺人的目光,還毫不怕死地勾笑過性感的變誅的唇:“怎麼了?”說著,慢慢伸出舌尖舔過下唇被咬破出的血,幽魅而犀利的目光時刻沒有離開過我。
“你……”我拿手背狠狠擦過嘴,無語地瞪著對麵的人。你的死期到了——沈、瑞、珂!
“喂,犯得著這麼狠嘛……”
“你們殷墟的水不是很幹淨啊……”
我停下盛水洗漱的動作,白眼瞟過的鄙視神色,足以證明他比不得這水的混濁。慢慢挪到池邊的他吃鱉的噤聲。
“不是吧,殿下,我的吻技是出了名的好啊,我宮裏的小妾都愛這一套。”不須會兒,他又不怕死地在我耳邊不要臉地炫耀。
我揮幹衣袖被池微微浸到的水,筆直站起。身旁人猛然從我身側跳開一大步。臉上青雲密布地掛著後怕與鬱悶的神色。
我根本懶得睨現在從雄鷹變得跟小白兔一樣的人一眼,拖動著毫不誇張可以說已是身心俱疲的步伐預備回寢宮,闊步聽聞身後揚起的一個欲攔住我的單音又慢慢微弱收回。
他說我很可愛,我賞了他一拳。然後直直地把一把袖劍插進榻裏,離他犯賤的高貴得無人敢傷及的手隻一寸功夫。我眼見他半條手臂都因這突如其來而僵住,才爽了幾分。早就想這麼做了,這個榻,早就想親手拆了。
我也貼在他耳際傾身說:“是不是覺得我送的見麵禮不錯?你若再敢惹我,形如此榻。”我陰森森地瞅著他,在夜色中想來效果絕佳。
男人隻上挑了眉,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欠扁模樣:“你真的很特別,我沒見過哪國的皇子把暗器藏在身上,還隨便被人一激就使出來的,”他微頓,見我仍一臉嚴肅,仿佛一切都在始料之中。“……形如此榻嗎?你真的敢?我可是殷墟的貴客呢,就這麼不明不白把我給殺了?”他雙手舉過頭,雖是投降狀,仍毫不掩藏眼中的戲謔精光,眉宇間透著英氣逼人的自信。
妄自尊大的貴族阿……我赤鼻:“你做的事已經足夠我先殺了你再請罪了,相信姘國自知理虧會心平氣和領你的棺材。”
“好,說得好。我等你,我不後悔,越來越不後悔了,清玉。”身下,他衝我輕輕眨眼。“明兒見~”
我最後的評價是:變態……
傳聞姘國的皇儲殿下從小就深得其父皇的好色本性,及冠後更是來者不拒,上到30婦人下到10歲兒童,宮裏塞滿了他寵幸過的男男女女,傳聞他連自己的弟弟等都不放過,在繈褓中的嬰兒也要上前香上幾下,而這麼做非但沒有惹上非議,反倒更受姘王的喜愛。讚有他當年之風嘛,果真是他的兒子!
想起回殷的使節禮官對我透露的這些,果真不假地猛翻一個白眼。自古至今做王的都一樣——色中豪傑!官員們還吃這一套,急不可耐送上自己的兒子女兒謀求榮華富貴;百姓們也是或期待,或習慣。
綜觀現諸國大大小小十三國,妃嬪最少的竟是我的父皇。子嗣最少的,嗬嗬,不是殷墟。而是北方一霸。薩滿,他們常年征戰於北方,於今年差不多全部統治,故此薩滿王根本沒空生這個兒子。許多眼紅其領土空前盛大的國家都愛拿這事平複自己萎靡的心情。
話說薩滿王一直戴著銀質圖紋麵具,哪怕是上朝堂晉見自國的百官、近侍也未得一見,隻聽他一頭烏發卻持有一雙金眸,薩滿的人也因此把他當作神,武功超群,睿智卓凡,為薩滿人贏得了廣闊的土地,財富,不容置疑地成為北方一霸,與南方紛亂的十國對峙。
但凡他親自出征卻僅僅幾次戰役,每次都是大捷,敵國沒有一人有本事傷到他,甚至連掀開他的麵具看清其一直躲藏其中的麵容的本事也沒有。他的手中充滿鮮血,頭顱與生命,不論貴賤,他一雙金眸在血色中聽說會浸染成紅色,一旦如此,敵兵便懼怕無比地紛紛逃竄,惟恐身手異處——像是沒有人情冷暖的地鏈使者,經常不多說一句就能揮刀致人斃命;冷冽如狼,立如清風,目光漠視周遭一切,從不會為任何人停留……而這個冷血動物年紀還正值青壯,不少南方膽小諸國早早忌憚的送上自己的金銀珠寶、美女疆土,每年供奉不斷,以求保兩國友好,共同昌盛。薩滿王照單全收,但可惜的是至今那些進貢去的各異美女都沒有哪個得到過冊封的,可見他的霸氣凜然,根本不把他國放在眼裏的傲慢。
俄……評價著姘國皇儲的怎麼想著想的竟想到同日得到皇儲情報時,從出使使節順便看到的薩滿王征戰的畫像。我捋捋剛吹夠風淩亂的發絲,邊僵硬著腳邁步進入寢宮,入門時頗有些舉棋不定。大門大開,屋裏屋外亮堂如晝,是預備迎接我?還是有人來?這麼晚了……我搖搖頭,欲理清自己一晚上的混亂。
畫像是民間所傳,無法辨得真假,不過馬上英姿上的男人一身偉岸,一麵銀具卻難擋金眸的耀惑攝人,令人由心裏忌憚幾分又佩服幾分……不過有一件事至少可以確認,我徑直跨入內室,不帶猶豫,直視這前方,一個身影已負手而立,其模樣氣勢,一頭銀發,絕不輸於北方一霸的馬上英姿,與生俱來有著讓平凡人眩目的王者之氣。
他必會為殷墟帶來不一般的未來。這是那位使節的原話。而我差點就想要使刑具讓他從此都可以不用說話了。
我真是會妒忌。驚訝過後,我望著這令我有時有些恨不起來的倩影苦笑一番,一夜經曆那麼多,受得屈辱堪稱是史無前例了吧。還不放心嗎?
“宰相這麼晚了,有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