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潮紅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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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定神,趕忙在喘息之間把剛才在脫我衣服時早已搜出來預備好的玉石卡在移動的機關,希望暫時能卡住這扇門吧。石門內蘇羽的輪椅自己已經起動,眼看就要過來,卻遭被困,真是千鈞一發。傷了胖子果真是正確的,至少爭取了一點他猶豫要抓誰救誰的時間,至少最後還能看到他慌不擇亂的樣子,大快人心了。
慶幸著再運一口氣,我跑了起來,可惜……
我知道這麼拚命可能也是枉然,這麼努力也會是白費。明明就不認識的府邸,怎麼可以出去?路上隻要遇上一個追兵,也許一切貓捉老鼠就結束……
披散著冠脫而淩亂若絲的長發,好不容易逃脫暗無天日的密室,卻在相比耀眼得多的陽光下,反而更加顯得無所遁形。我苦笑不已地望著這片園林,不得已的停了下來,倒在廊亭的柱子上。時間到了,藥效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怎麼克製也壓不下去……早知道,我的麵色現在一定猶如紅潮,早知道,啊……早知道,說什麼也不離開你了……
恍惚著眯眼望天,灰藍藍的,而一個人影卻好端端地站在屋簷的最高處,映襯於快落山的太陽前,那麼搖曳挺拔,而我卻隻能看清楚他在風晨中搖擺的衣角,輕輕柔柔,又如此張揚。有人,會飛天。
…………我是被圈養在籠中的殷清玉…………
………………我是分隔線………………
拜托,別現在來啊……
很想裝作不認識這個如仙般的人物,可還是不禁翹了翹嘴角,朝他伸出了手。
黃昏下,他在上,我在下。
他站得挺直,盯著我的眼如鷹一般的銳利,沒有失而複得終於找到我的欣喜也看不出是其他的神情。這樣的不和顏悅色,以往的我該是害怕的。可是今天我沒有辦法,他離我好近卻又好遠啊……
伸出的手指,無力著,已經快要垂下……
我知道,沒有辦法靠近……
其實我不怕你在天,我在地,
隻怕心會有距離……
對不起,讓你擔心。
對不起……總給你添麻煩。
我的手樓頂上的男人始終沒有來握,隻是飄著他那漂亮的銀色長發無動於衷地用他那一沉靜下來就變得淺褐眼色的眸冷冷俯看著。每次都是這樣,冷得足可以輕易把一個凡人凍住。可這次,卻覺得出奇的溫暖,許是他背後的陽光讓我產生了幻覺。可是腿腳已經抖到不行,即使再怎麼支撐,再怎麼不願意,還是要倒在那人的麵前了……我仰頭朝後倒去,怔怔地仰望挺拔的男人,你這個樣子有多難以形容的美……隻有天知道了。
我緩緩閉上眼,輕如羽毛的身子即將隨風而倒,等待著摔在地麵上而暈過去的那一瞬。
一陣天旋地轉後,沒有預期的硬碰硬,而是一個柔軟得寬大得不像樣的地方——我好像、落進了藥笙清的懷裏。
即使不睜開眼也依稀能記得的這份觸感,在千鈞一發之際,男人飛躍而下把我攔腰抱起。
“可惜你還是晚了一步……”感受著他立即執起我的手按脈處,手指冰涼涼的掃過,卻意外得覺得踏實。我微打開眼,視線不遠處遠遠的幾個身影追來,仿佛有轉動的令人昏暈的輪盤,而適時阻擋住這個輪盤的人的背影的發髻與穿著,很像今日夏秋的裝扮。我喃喃開口。
“怎麼會……”就在我耳邊的清那蜿蜒磁性的聲音裏,第一次有些顫動的不確定。
“是真的——”艱難地一笑時,他擱在我手腕上的左手忽地跳開,恍然之間,我的嘴被撬開,手指快速的擦過下齒。“吃下去。”
我聽話的咽下,無奈中還是被他知道了現在狼狽不堪的狀況了。
“我的手,都是血……”剛剛在暗室裏呆過的陰濕慢慢被黃昏的陽光帶過,熱得有些過火,手上的滴滴血跡透著難聞的味道也更顯醒目。
“沒關係。”藥笙清捧著我的頭,把我埋在他懷裏的身子環得更緊,就仿佛如獲至寶般的小心翼翼,一定是錯覺吧……那也給我多一點……我緊緊摟住,才回過神的身子戰栗個不停。
“他們會再留不出一滴血。”他璀璨的眼睛透著冷意,似是閃過了一抹殺機。
嗬,事到如今你還敢用這種冷血的語調說這麼可怕而殘忍的話,可是,我真的很受用……
“恩……”藥笙清抱著我走動開時,這聲簡單的應聲竟像極了難以抑製的從嘴裏溢出的呻吟。
男人的臉色愈加沉峻。
他的胸口一陣一陣微微的起伏,好似在和誰說著什麼,但腦子糊裏糊塗裝著漿糊一樣聽不太清楚。隻聽得那酷似夏秋的柔嫩嗓音焦急的一句。“我以前住的那間房有浴池,就在拐角處。”
“……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那聲音聽來不溫不火,卻有一絲壓製得深而內斂的陰鬱降下了音調。
看樣子,真是夏秋吧,可是這裏不是那個壞蛋蘇羽的府邸嘛……怎麼他以前會住過……
“你要帶我去哪……”那粒藥丸好像真的有效,剛才充斥全身強烈的欲望消盡了,隻是溫度還是熱,男人快步走時帶來的風,反而更讓我覺得悶熱,汗珠都從額上滴下來了。
“不要,我不要在這裏……”他踹開了一扇門的瞬間,我才體會到剛才的對話的真實性,可是,我才不要在那種家夥的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我勾著清脖子的手想要放開,兩腳蹬著,不客氣地想要著地。
“別鬧!你以為這藥能幫你撐多久?!”清邊往內室走去邊使出更大的勁化解我的抵抗,難得朝我低吼,“到這時候你就把你白癡的尊嚴扔一邊吧。”
……嗚~竟敢罵我,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人家已經夠可憐的了,都是因為你!我委屈地癟嘴,把頭埋得更低:“我會忍。”心字頭上一把刀。我悶悶地在他懷裏說。
他聽罷隨口哼了一聲,徑直繼續往裏走。他這副不知疼惜人的高高在上樣看得我眼裏冒火,氣不打一處來。搞什麼,這事情還不都是你惹的情債,說到底我無辜到不行就算了,還代你受了這種侮辱,你沒有安慰就算了,脾氣比我還要大似的。
“快想解藥!”氣急的我火大地朝他命令。
“此藥無處可解!”他的嗓門也不比我低,冷冷地喝道後,站在他麵前的一扇窄門的半垂門簾就倏地撩起,“可你是——”神醫哎——呃,我被自己的雙眼驚呆了。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力,明明雙手抱著我根本抽不開身,我隻覺一股氣場突然散開,眼前的門簾就自行向兩旁飄開,雙手打橫抱著我的他越過後,就又悄無聲息的落下。
可怕的男人……
“你也太抬舉小人了,這種下三濫的玩意我還不屑去碰。再者,就算可解,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你以為我天天都在身上帶著一捆藥跟著你瞎轉悠?!”
難道不是嘛?!我怒。我憤恨。我鬱悶。
他說的有理,可他就是說得太有理了,我才更加氣結。“你這麼清兮兮的做啥?!到用你的時候一點用也沒有!你這個庸——醫!”憤恨之間,我終於不客氣地說出了十幾年來埋藏在心底的大實話而不自覺。(小清清危急關頭膽子猛然增大,不要命了—_—……)
“那真是抱歉啊。”男人一個箭步來到水池中央處的地板上,毫無預警地就把我放下,惹得我悶哼一聲。這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要是沒我這個庸醫,你不知已經死了多少次了,清玉。”他一身淡青色花紋的墨綠長袍已經被我弄皺的上半截印滿點點鮮紅,像綻開的飽含危險的罌粟花朵,俯瞰著倒在地上因地板太滑而一下子爬不起來的我,諷刺的神色中更添得一抹陰鬱。
我渾身抖抖,卻無言反駁。看著他這個表情,也知道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嗚~“那、現在怎麼辦?”我張口結舌正為自己難以預料的未來捏把汗,懷著揣揣不安抬起詢問向他的眼,卻瞄到男人正解衣裳的畫麵。
“你!你脫衣服幹嘛?!”我指著他漫不經心解開衣結雙手脫至肩處而異常勾人的動作,一陣頭暈目眩。
他卻睨了眼反應過度的我,反倒像沒事人一樣的繼續往下脫,直至看似瘦骨修長實則硬肌有料的胸膛若隱若現0_0……“幹嗎?”清反問道揚揚眉,“這件衣裳礙到我了,還有你——到池子裏去洗洗吧。”他淡淡掃了一眼經他嫌棄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狼狽的我,隨意把長袍丟去一邊,有些受不了的皺眉望著我如今亂七八糟的樣子。
“剛好水是冷的,我想你現在很需要吧?”
清的口氣明明裝滿的是莫不關己的淡然諷味,可還是不禁令我反應過來他直白的話後,燒紅了臉。其實我本來的臉估計也紅得像猴子屁股了,呃。
“還是要臣幫你洗,王?”他調侃的聲音傳來,透著股冷意。
需要這麼凶麼……我趕忙搖頭,猶豫地想了想,還是在他銳利的凝視下不得不低頭。對,對,脫衣服。一想到也許進浴池後身子的燥熱和心中的不安就會好些多少動了心,外衣的腰帶早就在那群歹人拉扯間宣告陣亡,我忙開始脫起了外衣,可是衣袍太繁瑣了,雖然剛才多虧了我精心挑選的華衣我才勉強保住了貞操,可是,呃,一和清的鬥嘴結束,身上的無力感就一陣陣更明顯地襲來,手指和手指之間好像在打架似的,偏偏不聽勸,急得我滿頭大汗卻束手無策。怎麼搞的阿!我心頭呐喊!行行好吧!
“……”一旁的清始終持著股冷冷又暗沉的視線盯著我,無動於衷的樣子。直到最後才終於看不下去地,仿若聽到他無聲的歎息,他蹲下接過我手上的活,前來解救纏在一團衣服裏無助不已的我。
沒辦法啊,我本來就對這種事不利落的。我靜靜地看著他的手來回的在我身上擺弄著,那手指細長而白淨,根根分明毫無瑕疵,呼吸突然停促了一小下。
“他們是怎麼對你的?”不知基於什麼,清突地問道,低著頭,清冽的嗓音令我一悸。他邊脫去我一件衣裳,手法優雅依舊,卻不知他的視線停在了哪裏,炙熱地……
“呃……”尷尬地想起事情的前後,印象最深刻的竟是那股到現在都揮之不去掙脫不開的輕顫的感覺。睫毛小心翼翼地顫動著扇下,不敢回視男人朝我投來的犀利而質問的眼神。
“到底做了什麼,恩?讓你髒成這樣。”他冷不丁捧起我的臉,精明的眼眸細細掃過,在他的盯視下簡直無處可藏。是呀,我看著他眼裏的自己,知道他所言不虛,好一個狼狽不堪的模樣:長發散開雜亂的披在肩頭,衣服也大敞著皺得厲害,眼睛半睜半合著宛若纏繞霧氣騰騰似的,而清正幫我脫著裏衣的手突然急切了起來。
“該死!”低低的一聲,頗有有節製的綻開在無人而寬敞的池室中顯得格外擲地有聲。大手猛地撕開我緊剩的衣物,劃了一個很大的口子散落在我的胸前。我猝不及防,也沒有想過要防。“清……?”聽到清從來不曾冒出過的低咒,我錯愕萬分,也遺忘了身上那越來越躁動的片刻之前也有過的難受感覺,還來不及抬眼探究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激蕩表情,他卻倏地扯過我的手腕,不打聲招呼地拖著我至池邊。說拖,全然是因為我還跪在地上,他稍一使勁,就不由自主地被半拖了過去。
痛……手腕傳來陣陣疼痛,嗚——我反射性用另隻手去反抗想要扳開他的牽製,他卻完全不為所動。
“清……”我不喜歡這個姿勢,衣不蔽體的被他俯看。這算什麼……異樣的是,身體瑟瑟發抖起來,不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另一份悸動湧了上來——這是……不……我摟住自己,不知所措,抬頭反射性的找清。低下頭的他怔怔地看著我無助的眼睛,顯然這一舉一動都在男人的視線範圍之內,解讀到位,最終他閃了閃神,說:
“脫掉吧。脫完就下去。”
男人的嗓音裏啞沉的,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性感。
我突然覺得,今天會是漫長一天。卻也並不知,那竟是這麼漫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