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仙妃妹妹找我來有一定是什麼重要的事吧？”柳如絲淺淺一笑，大有你也有求我的時候的味道。
    “淑妃姐姐近些時日可見過江淮大人？”我一勾媚笑，特別討厭看到柳如絲那種表情，就是不想讓她心裏邊舒服！
    “你……警告你，不要太過分！否則，姐姐也會生氣的！”
    “妹妹還要多謝今天姐姐在皇上麵前為妹妹求情呢，又怎麼會惹姐姐生氣呢！”我微微一笑，表情是柔和，還有正事要和她商量呢，沒必要現在同她開戰！紫鵲說，她還有利用價值，我們手裏有她的把柄，沒必要那麼急著動她！我聽紫鵲的。
    “仙妃妹妹客氣了！你那個好姐妹可真是待你不錯呀，自己都到生死關頭了，也不忘帶著你一起去呢！”柳如絲，你盡管笑話我吧，這點，我早有心理準備了。直等到她慢慢笑完，我臉上的表情也是從未改變的溫和，反顯得像她無理取鬧，像潑婦了。連一旁的紫鵲都有些發笑。
    “妹妹真有容人之量，看來我真是太過於小看你了！說吧，有什麼事。如果我能，那我一定會幫你的。有你這樣一個夥伴總比有你這個敵人強呢！”看來我的表現不錯，至少讓柳如絲也存了點畏懼之心。我要的效果，達到了！
    “告訴我，萬貴妃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柳如絲一向與萬貞兒走得近，想打聽關於萬貞兒，當然從柳如絲下手了。我臉上的溫和的笑容一絲不變，仿佛不管春秋冬夏，我的表情都不會變。
    “你是說那老女人呀？”柳如絲輕蔑一笑，“妹妹怎麼那麼有空關心起一個不相幹的人來了？”我知道她的那一絲輕蔑是衝著萬貞兒的，也不去和她爭論。
    “如果姐姐不願意說也成，妹妹問沈妃妹妹去！想必萬貴妃一定不知道姐姐與沈妃的深厚友誼吧？”別以為除了江淮這件事，我就沒有別的法子動得了你！另一方便我也想讓她知道，我有一雙眼睛，在無時無刻不盯著她，讓她心裏發虛！
    柳如絲神色一顫，幹笑兩聲，道：“我怎麼從前愣是沒發現宮裏有你這麼一個有心機的人？”
    我有心機嗎？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柳如絲的話讓我神色一暗——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如此心機心機算盡的？從前謀愛，如今謀利，我隻是為了自己能過得更舒服一點，這樣也有錯嗎？
    沒有錯！紫鵲向我投來一個鼓勵的目光。如今，我不僅要為自己而活，盡要為妹妹而活！就算心機算盡，我也在報不惜！
    “姐姐現在發現也不晚呢！”我嬌聲道。“那姐姐願意不願意與妹妹說說關於貴妃娘娘的事呢？”
    “妹妹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姐姐哪敢不從呀！隻可惜，姐姐與貴妃的關係與妹妹一般無二，她的事，姐姐知道得甚少！”
    一般無二？也就是說，萬貞兒也知道了柳如絲與江淮的關係？她受威於她，於是，不得不聽萬貞兒擺布！但，個性如萬貞兒，她怎麼可能容得下柳如絲背叛見深呢？她可是當見深是親兒子的人，眼裏容不得沙從來都是女人的天性！中間一定有什麼事讓萬貞兒不能動柳如絲！
    “還是被你猜到了！”柳如絲笑著道，“以後我在你麵前可真要小心一些，否則，可真就沒什麼瞞得過你了！”柳如絲笑得很假，卻讓我看得很舒服，也許是她的話動聽。
    “你也知道吧，如今朝中四大家族共同扶佐，江家與萬家心係一線，楊家與程家一夥，相互鬥了這麼些年，各有勢力，不相上下。江淮雖然隻上個小總兵，卻是江家最受寵的小兒子。若不是因為他最受寵，咱皇上也不會將他弄進宮來放在眼皮子下！為了空族的利益，萬貴妃自然是希望以和為貴了！”
    原來如此！“那天你那麼待江淮，你不怕他心生怨恨，起了歹心？”
    “怕就不會那麼待他了！如今天下三分，皇上勢力雖弱，必竟名正言順，萬氏勢力大，但萬貞兒不允許萬安亂動，雖然萬安有些動心，也沒那個膽不聽他姐姐的。我柳氏一族向來與程氏一族交好，勢力雖不能與大族相比，卻也不能將柳氏一族小瞧！江淮動我，就是江氏一族與柳氏一族的鬥爭，程氏一族不會做視不管，到最後，也不能落下個天下動蕩的局麵。隻見害，不得利，江淮不會那麼傻！”
    柳如絲笑得很得意，仿佛天下就是她柳氏一族的。也許她是笑早了些，不過，我倒不介意看她笑的樣子。她笑起來，可真美。很可惜，不是換見深喜歡的那種美，也是她一直不得寵的原因之一吧？
    “姐姐笑什麼？”紫鵲望著正在發呆的我。
    “我哪有笑？”我用手摸摸臉，兩個大大的酒窩，原來我真的有笑，“我剛才想到一個人。”
    “是誰呀？”紫鵲笑嘻嘻的湊過來。
    “江淮。”
    “姐姐覺得他很好笑？”我最喜歡現在的紫鵲。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完全不能讓人想像她的臉也會露出陰沉，冷酷，無情的表情。
    “你不覺得麼？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算他的幸運呢，還是不幸？”
    “姐姐怎麼關心起不相幹的人來了？難道姐姐有打算？”紫鵲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想什麼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如果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我還真想和江淮好好談談呢！”
    “我去幫姐姐安排時間！”紫鵲心領神會，輕快地道。
    不我目標不是柳如絲，不是萬貞兒，是宛兒，沈宛兒！
    月兒高高掛起，紫鵲在我耳邊，像說密秘似的道：“聽說今晚天狗食月呢！”
    “誰說的？”我問。若是有天狗食月，宮裏怕是早鬧翻了。在宮時，天狗食月是不吉祥的，傳說枉死的冤魂都回在這個時候回來索命。所以，每人都會燒很多紙錢，請些法師作壇，才會安心。
    “是我自己說的。姐姐信不？”
    我微笑，“你是我妹妹，我當然相信你。隻是宮裏可沒聽說這事呀。”我疑惑，紫鵲仿佛不僅隻是聰明伶俐，天連天時地理她也懂。到底，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算錯。也隻是瞎算的。”紫鵲笑得很自信，我相信她能說出來，一定是真有其事了。
    “那咱們就等會一起看天狗食月吧。”
    “好呀。”紫鵲靠在我旁邊，溫順之至。她的身溫暖暖的，讓原本有些冷的風不能侵犯我。
    少時，紫鵲已睡著了。我將白鼠毛披風蓋在她身上，自己卻睡意全無。隻認真真地盯著天天的月亮，不知道它幾時會起變化。
    褐淚耳垂發出瑩瑩褐光，我忙將它取下，棒在手心裏。光，越亮，由如貓眼石的眼縫裏迸出。兩顆褐淚緩緩升起，兩束光兩兩相對。天上的月亮就起了變化。
    月亮成了紅色的，紅得像血，四周展開月暈，像也被血侵透，四處散開。
    褐淚的光，起發亮了起來，讓我有些睜不開眼。兩顆褐淚竟然重合了！與此同時，月亮已被全食！
    天空是一片黑暗，褐淚發出耀眼的褐光。
    “姐姐……”紫鵲也被這刺眼的光驚醒，一臉狐疑的望著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天狗食月了。”
    紫鵲看著天空的一片黑暗，又望著褐淚。我道：“這是焰王爺給我的聖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褐淚緩緩上升，直升到月亮的位罷，光芒四射。
    回想到重前也見識到褐淚所到之處，一片廢墟，心裏難免又有些後怕。紫鵲卻並無懼色，癡癡望著半空。半晌道：“可真美呀。”
    美嗎？也許吧。我哪有心情去看它的美？擔心都來不及了。
    忽然，褐淚急急地往下掉，有些像重心不穩。掉得太急，似乎與空氣都摩擦出了火花！而墜落的方向正我的與紫鵲的地方！
    “姐姐，快讓開！”我聽到紫鵲的聲音響起，才發現褐淚落下的地方正是我頭頂！
    “轟”
    我感覺有東西砸在我頭頂，感覺靈魂都不能被我自由控製，要從禁固它的肉體中撕裂開來。抑起頭，月兒已從露出了膽怯的小腦袋。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什麼都聽不到。聽不到紫鵲的叫喊聲，她的人影也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