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父子情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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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父子情深
    第一節
    那幅畫麵展現在三人眼前,畫的赫然是他們仨人,正是他們在大吹大擂,洪胖子嘴裏還刁著塊爛肉,長條子口水直淌,正在一口一口地大吃,矮子則正在張著大嘴說話,這倒不算什麼,可恨的是他們的碗裏居然並不是菜,而是狗屎一樣的東西。
    三人看了畫大怒,中年人竟似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緩緩地道:"本來我想畫出你們吃狗屎的樣子,但我怕自己會惡心的嘔吐,所以就隻能在你們碗裏畫狗屎了。"
    長條子道:"你小子是哪號人物?報上名來?"
    中年人道:"我是一個無名小卒,可不像三位黃河三英的大名,響逾武林。"
    長條子道:"你知道就好,隻要你認錯了,我們也不能以大欺小,你從我褲襠下麵鑽過去,就算我們原諒你了,如何?"
    中年人冷笑數聲道:"這倒是個好方法,但做起來卻太難,要不你先來給我示範一下,好讓我學一學?"
    長條子大怒,道:"小子,我看你想找死,你看劍吧。"
    話音未落,他的劍突然出鞘,劍鋒閃著寒光,奪人二目,他的劍已閃電般刺向了中年人。
    中年人沒有動,微笑著看著那柄鋒利的劍刺過來。
    長條子的劍確實不同凡響,他確實在這柄劍上下過不少苦功夫,劍刺出時,平穩而狠辣,剛猛而又強盛,絕非一般武林人物可比。
    中年人就眼盯著他的劍刺來,眼看著劍已刺到他胸前。
    忽然間,中年人突然伸出了左手,五指如鉤,同時,斜身側背,五指已閃電般探出,抓住了長條子的手腕,反手揮劍,"撲哧"一聲,已斬下了長條子的項上人頭。
    長條子眼睛死魚般突出,倒下去時,他還是想不明白,自己如何會死於自己的劍下。
    中年人刀鋒般冰冷的目光又轉向了洪胖子和那矮子,冷笑著道:"兩位一塊來,還是從我的褲襠下鑽過?"
    矮子已抖作了一團,臉色慘白,那束黑毛不停地在來回亂擺,他忽然身子一軟,已摔倒在桌下,桌子也跟著劇烈地抖動起來。
    洪胖子的臉色也變了,目光中充滿了驚駭的神色,臉孔甚至在開始扭曲變形。
    中年人已抬起了一條腿,腳蹬在凳子上,等著他從胯下鑽過。
    洪胖子站了起來,真就爬到了地上,一聲不吭地向那人的胯下爬去。
    中年人冷笑著,笑聲中帶著惡毒而殘酷之意。
    洪胖子已鑽到他的胯下,再往前爬半步,就能爬過他的胯下。
    突然,胯下的洪胖子稍微一傾身子,他的右臂已抬了起來,右手握拳,猛擊中年人的襠部,這一招狠辣而陰毒,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自稱名滿江湖的黃河三英之首竟如此下流卑賤,不敢正麵交鋒,反而使用如此陰損的偷襲。
    隻可惜他的偷襲雖毒,但對方卻好像早有準備一般。
    中年人的身子已竄了出去,從洪胖子的頭項上一掠而過,身法輕靈而又快捷。
    洪胖子一招擊空,他的身子也已同時竄起,直撲門外。
    突然,門外刺入一劍,恰巧刺入了洪胖子的胸膛,一劍穿心而過。
    第二節
    洪胖子死魚般的眼睛瞪視著來人,蛤蟆嘴張了半天,始終未能說出一句話,然後身子就軟軟地倒了下去,倒下去時,仍然圓睜著二目。
    門外那人已跨步入內,手中的劍也已回鞘。
    中年人注視著來人,來人竟是個年輕的粉麵書生,身長七尺,縮肩蜂腰,身材細長,胸膛高高隆起,這個書生模樣的少年,長得竟像個大姑娘一般,走起路來,也扭來扭去,腰肢纖細,動作完全像個女人。
    粉麵書生已走向中年人,用一雙很美麗的大眼睛盯著他,輕輕地道:"你是四絕之一的畫絕吧?"
    中年人一愣,道:"你是誰?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粉麵書生道:"你又是不是個男人?"
    畫絕道:"我當然是個男人了。"
    粉麵書生道:"那你還問我是不是男人?"
    畫絕道:"即使你真是個男人,你也不能算是個正常的男人。"
    粉麵書生道:"為什麼?"
    畫絕道:"如果男人長成你這種模樣,也上的女人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粉麵書生道:"為什麼?"
    畫絕微笑道:"因為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對你感興趣。"
    粉麵書生道:"不管有沒有女人對我感興趣,我相信絕對沒有女人會對你感興趣。"
    畫絕笑道:"我對別的事不自信,但我對女人卻絕對會自信,我身邊的女人就有不下數十人。"
    粉麵書生冷笑道:"從今往後,她們絕對會遠離你,因為你以後就是個死人了,任何女人都不會對死了的男人感興趣。"
    畫絕冷笑道:"是你要殺我麼?"
    粉麵書生道:"即使我不殺你,也會有別人要殺你,反正你都是死。"
    畫絕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要殺我?"
    粉麵書生道:"你來這裏準備要殺誰?"
    畫絕道:"這跟你有何關係?"
    粉麵書生道:"也沒什麼關係,就是我想替他殺了你。"
    畫絕道:"你既然要殺我,那我也就隻好殺你了。"
    他說的麼清鬆,但他的手卻已握緊了畫軸,難道那畫軸就是他的殺人利器?
    粉麵書生冷眼瞧著他,竟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他的手也已握緊了劍柄,那雙手竟像洋蔥般白淨粉嫩,纖纖如玉,修長的手指,竟好像沒有關節,那實在是一雙美麗的女人手掌。
    畫絕看著那雙手,冷笑道:"憑你也想殺我?"
    粉麵書生道:"你立刻就會知道我能不能殺了你。"
    他的話音剛落,他的劍已刺了出去。
    畫絕忽然雙手緊,雙手裏外去擰畫軸,他的兵器還未出手,但粉麵書生的劍卻已刺到,這柄劍竟已刺穿了畫絕的梗嗓咽喉。
    劍已回鞘,血迸射而出,那是血箭。
    畫絕的喉嚨裏發出"咯咯"的響聲,臉上每一根肌肉都在抽動,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話,但他的人卻已倒了下去。畫軸落在地上,軸中掉出一柄寒光散射的利刺。
    第三節
    粉麵書生從死屍的身上跨過去,走向冷飛雪。
    冷飛雪此時正在瞧著他。
    粉麵書生微笑著道:"現在我可以和你一塊兒走了吧?"
    冷飛雪苦笑,道:"你這是何苦?"
    粉麵書生道:"我隻想陪著你。"
    冷飛雪歎了口氣,道:"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可沒有空閑的時間顧著你。"
    粉麵書生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當然會照顧自己了。"
    冷飛雪又歎了口氣,道:"咱們走吧。"
    粉麵書生一愣,道:"為什麼要走?這裏不是挺好麼?"
    冷飛雪道:"有死人在這裏,活人何必留下陪他們?"
    冷飛雪已邁步向門外走去,粉麵書生皺了皺眉頭,便也跟著向門外跨去。
    門外的積雪已有三寸厚,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甚至把人的鞋子都埋沒在了積雪裏。
    那粉麵書生當然就是玉鷹了,她始終不放心冷飛雪一個人去,其實她來了,又能幫得上什麼忙?但她從來沒有想過。
    她知道他要幹什麼,他一定會去救金蛇郎君,少林寺高手如雲,去救人,無疑就是去送死,她不希望他死,如果他死了,她真不知道以後自己怎麼活?
    玉鷹道:"你真要去救金蛇郎?"
    冷飛雪道:"他是我父親,我始終不能看著他去死。"
    玉鷹道:"但你師父呢?你豈不是要得罪你師父?"
    冷飛雪歎了口氣,道:"但他卻不會死,而金蛇郎君卻會死。"
    玉鷹頓了一會,然後才道:"你一定要去?"
    冷飛雪點了點頭,道:"我一定得去。"
    玉鷹沉思了片刻,忽然咬著嘴唇道:"我陪你一塊兒去。"
    冷飛雪凝視著她,道:"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你何必要去送死?"
    玉鷹道:"如果你死了,我也會跟著去死。"
    冷飛雪一愣,道:"為什麼?"
    玉鷹低垂著頭,手指使勁掐著衣角,一字一頓地道:"因為我愛你。"
    這五個字說出來,她的臉竟垂得更低了,粉麵通紅,甚至連耳根都紅了。
    冷飛雪注視著玉鷹,這短短的五個字,隱含了多少感情,多少柔情,他豈會不知?
    如果真有以後,這份情他又如何來還?他本來對任何人都不會有任何感情,但對玉鷹,卻不知如何產生了一種永不銘滅的情感,這份情感,或許會陪伴他的一生。
    第四節
    星夜。
    彎月寂寞。
    天地間一片靜寂,仿佛萬事萬物都沉浸在孤獨夢幻中。
    寒風像地獄深處的惡鬼在呼嘯一般,白雪飛揚,仿佛已把人間每一處生息之地全部埋沒,陰森森的天氣,死氣沉沉中又有一種風嘯雪鳴,飛雪遮敝了星月,萬裏長空白茫茫一片。
    黑暗處,一條人影鬼魅般竄出,越過高牆,翻過屋脊,幽靈一樣隱沒於禪房處。
    禪房中有人,一個黑衣怪僧,還有一個魁梧的大和尚。兩人盤膝而對坐,兩人之間,擺著一局圍棋。
    天竺聖僧手指中正掐了顆黑子,好像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棋盤是用青石刻成,橫向十九道,縱向十九道,棋局中已下了二百多子,雙方各出了一百多手。白子占據中央,綿延縱橫,連貫無懈;黑子則盤踞四圍,一線千裏,形成一道堅不可破的包圍圈。此時,雙方正在逐鹿中原,爭搶棋局心髒要地。
    天竺聖僧猶豫了片刻,笑道:"方丈大師棋藝超強,我真不知這顆子該往哪兒下?"
    空聞大師道:"聖僧說笑了,你隻是不想殘殺我垓中五子罷了。"
    天竺聖僧道:"方丈大師,即使我吃了你那五子,我內圍的棋子必造成空門,首尾相連,中心隻剩下兩目,隻要你孤入一子,舍生而取義,我內圍十數戰將則必遭圍殲,那時,我空有外圍千裏埋伏,但卻永遠也無法攻破你的綿延交錯陣營。"
    空聞大師道:"聖僧,何必自謙,即使我吃了你內圍十數將,但卻永遠也休想突破你的十麵埋伏圈,隻能裏堅守苦等外援來助,可這希望豈非渺茫的很?"
    天竺聖僧道:"那這一局棋豈不是變成了個珍瓏棋局,無頭無尾,僵持不下?"
    空聞大師道:"古往今來幾千年,無論任何千奇百怪的玲瓏棋局,終究都會變為一局殘棋,不是魚死,便是網破,成和局者微乎其微。"
    天竺聖僧道:"但任何殘局或和局,都也會有一種結果。"
    他忽然指著一顆圍困在垓心的黑子道:"這顆黑子,無疑就像金蛇郎君,自以為橫勇無敵,卻不想被困垓心,數十手過而其仍未能脫困。"
    空聞大師道:"被困垓心,孤掌難鳴,已是四麵楚歌,無路可逃了。"
    天竺聖僧道:"但我內圍還有數子,雖未必能救它,但也要拚盡一切,孤注一擲,這一擲隻要成功,那垓心的黑子就會得救,你的綿延陣營也就不攻自破。"
    空聞大師道:"我有神兵壓陣,豈可容你救它出去,不救還則罷了,救則必將葬送於這汪洋大海之中。"
    天竺聖僧道:"即使自亡,也必救之,因為我已無路可走。"
    就在這時,聽門外有小僧敲門。
    開門,小僧入內,雙手合十稟道:"方丈,聖僧,那金蛇郎君關在地室中,他傷得那麼重,會不會死?萬一死了怎麼辦?"
    天竺聖僧道:"你給他帶些參湯,各種營養補品,千萬不要讓他死了,人頭會之前絕不能讓他出任何意外。"
    小僧道:"是。"
    小僧退下。
    第五節
    地室中陰暗潮濕,雖然裝飾得不錯,但畢竟總是在地下。
    小和尚手裏掌著燈,走入長長的甬道中,甬道的另一邊,就是那間關押著金蛇郎君的石室。
    甬道中一點聲息也沒有,隻能聽見自己踩在石板上的腳步聲,夾雜著回音,十分響亮。
    黑暗,仿佛就像一隻巨大的惡魔,籠罩著人類,籠罩著天地萬物,甬道中漆黑一團,隻有他那燈籠的微弱光照,照亮了腳下,照亮了方圓五丈內。
    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著,在這鬼森森的狹長甬道中,就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踩在自己腳下,仿佛就像踩著一具死人的身軀一般。
    他忽然感覺到後脖梗有一點冰涼的感覺,就像惡鬼在吹氣一般,冷森,冰涼。接著,就聽到了比冰更冷的聲音道:"別動,小心你的後脖梗,告訴我,金蛇郎君在哪裏?"
    小僧嚇得全身顫栗,聲音都在打顫,他顫聲道:"施主饒命,我------我說,他------他就在前麵的石室中。"
    冷飛雪道:"把鑰匙給我拿出來。"
    小僧顫抖著手,抖了半天,終於拿出了一大串鑰匙。
    冷飛雪伸手奪過鑰匙,然後迅速點了他兩處大穴,同時,他的身子已向石室閃電般竄去。
    幾個起落,他的身子已落在了鐵門前,插入鑰匙,輕輕一擰,鐵門"咣當"一聲被打開了,石室內,赫然有一人臥俯在地,蜷曲著身子,似乎已暈迷或是已睡著。
    看著那人的一襲白衣上全是血跡,不由得熱血沸騰,他已一個箭步竄了過去。
    他伸出左手,便要扶起那人,可就在這時,突然黑暗中閃起一道光華,那人竟已掣出一柄長劍,劍光如虹,急削冷飛雪的雙腿。
    冷飛雪做夢也不會想到,那人竟不是金蛇郎君,而是個三十左右的中年漢子,這變化實在太出人意料之外,這一劍也實在太快。
    冷飛雪的刀並未出鞘,此時已根本沒有拔也的機會,他的身子已拔起,身法奇快無比。
    劍光掃過時,他的身子已倒竄而出。
    那人的身法也不慢,他的身子已躍起,劍鋒在漆黑的石室中閃出一道厲閃,劍光如虹,勢如閃電,一劍已掃向冷飛雪的腰胯。
    冷飛雪的刀已出鞘,掣電般的刀光,如同奔雷一般。
    那人隻覺手腕驟然劇痛,他痛叫了一聲,掌中長劍已脫手飛落在空中,他的身子倒翻,已滾出數丈。
    冷飛雪一刀揮出,再沒看那人第二眼,他的身子就已閃電般向後退,他退的雖快,但卻還是晚了一步。
    鐵門外已有兩柄單刀,一條長槍封住了他的去路。
    冷飛雪剛頓住身形,石室內那個手腕受傷的中年人竟然已用左手拾起地上的長劍,又向他閃電般刺出了一劍。與此同時,門外兩柄刀,一條長槍也狠命般攻向了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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