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無名殺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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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
    走在長街上,五人心情竟然特別歡快,看著那些和藹的農民,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新切感。
    圓音忽然看見一賣糖糕的老人,正在用期盼的眼神注視著他們。
    圓音走過去,放了幾錢銀子,便伸手去拿糖糕吃。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抬頭時,就看見了冷飛雪,正用一雙冷漠的眼睛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這糖糕不能吃。”
    “為什麼?”圓音奇怪地問道。
    冷飛雪道:“因為你吃了後,你就馬上會變成個死人。”
    圓音看著冷飛雪,又看了看那糖糕和那老人,吧息了一聲,便甩步走開。
    前邊又出現了個賣包子的中年婦女,她那雙臉孔已被歲月的滄桑擊打的滿是皺紋。
    圓音看著她乞求的眼神,便又付了幾錢銀子,伸手去拿包子。
    就聽冷飛雪用寒冰似的聲音對他說:“那包子也不能吃。”
    “為什麼,為什麼又不能吃,那我們吃什麼才算能吃?”
    冷飛雪道:“這個鎮子所有的東西我們都不能吃,吃了後便會立刻變成死人。”
    圓音睜圓兩隻眼睛,似乎一萬個不相信。
    但他還是信手沒去拿那包子,他已對冷飛雪產生了一種莫名奇妙的友情,仿佛絕不忍心拒絕他說的任何話。
    白鶴卻實在餓壞了,他更不相信冷飛雪說的那種話會是真的,他伸手便去拿包子。
    冷飛雪冷冷的聲音道:“你還是不要拿的好,否則你的老命就得葬送到這裏。”
    白鶴憤憤道:“我偏不信,我倒要看看我會怎樣變成個死人?”
    他的手已抓向了那籠熱氣騰騰的包子。
    冷飛雪沒再說話,隻是在靜靜地盯著他。
    白鶴已抓起一個包子,抓在手中,並無任何反應。
    白鶴大笑道:“我為什麼沒有變成個死人,為什麼?哈哈哈------”
    他兩手抓住包子,便想把包子掰成兩半,但就在這時,忽然刀光一閃,那一閃刀光竟已將他手中的包子斬為兩半。
    白鶴大吃一驚,回頭怒視著冷飛雪,恨恨地道:“你要幹什麼?為什麼阻止我吃包子?”
    冷飛雪沒有去理他,隻是在盯著地上那兩半掉落的包子。
    白鶴垂頭看時,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就見那兩半包子中,竟有一截閃著藍光的的小針,小針外還套著彈簧,隻要他一掰包子,便會按動彈簧,那毒針便會彈射而出。
    白鶴慘白的臉上已有了汗珠,他轉頭緊緊盯著那中年婦女。
    那婦女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抖顫著聲音道:“客爺,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白鶴怒極,伸出幹枯的五指便去抓那女人的肩頭。
    白鶴的出手奇快無比,就連一流的高手也未必能避得開他的這一抓。
    但令他想像不到的事卻突然發生了。
    就在他要抓住那女人肩頭的一刹那間,那女人忽然毒蛇般縮身,竟一下縮成了個小孩般大小。女人已閃電般拔出一柄匕首,直插向白鶴的軟肋。
    白鶴作夢也不會想到,那弱不禁風的婦人,竟然有如此的身手,而且出招毒辣快捷,令人根本沒有閃避的餘地。
    匕首已刺到。
    白鶴驚恐萬分,但卻已根本沒有了閃避的機會,匕首來的太突然了,而且刺的又太快。
    白鶴一閉眼,呆立在那兒,隻等著那一刀刺入他的肋骨。
    忽然間刀光一閃,冷飛雪的刀又已出鞘,竟沒有人能看見他的刀,而隻看見了刀光。一片刀光中那中年婦人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血花已噴出,一條臂膀生生摔在地上。
    刀光已消失,冷飛雪的刀已歸鞘。
    那中年婦人已倒在地上,麵容扭曲變形,渾身也抖作一團。
    白鶴驚魂乍定,臉色鐵青,怒視著地上躺著的中年婦人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暗算我?”
    中年婦人慘笑,嘶啞著聲音道:“你不會活太久的,得罪了我們組織,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說完,口中忽然噴出鮮血,絕氣身亡。
    白鶴回頭凝視著冷飛雪,忿然道:“你是怎麼知道她要害我們的?”
    冷飛雪沉默。
    白鶴又道:“那她又是誰?”
    冷飛雪道:“她可能是方輪的下的辣手觀音,昨夜死的車把式應該是八怪中的一怪。”
    白鶴奇道:“那你又是怎麼認出來的?”
    冷飛雪再次沉默。
    圓真大師道:“這裏是是非之地,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
    正在這時,從人群中忽然奔出兩個孩子來,撲在那女人的身上放聲痛哭:“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你起來呀,你不要死。”
    兩個小孩抱著媽媽的屍身嚎啕痛哭,就是鐵石心腸的人,見此情景也會為之動心。
    圓真愣了一下,他必竟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心地善良,他大步來到小孩麵前,伸手便去抱他們,他知道哄小孩子時,去擁抱他們,嗬護他們是最有效的方法。
    他哪裏想到,這一抱卻已要了他的性命。
    第二節
    圓真大師伸手抱起兩個孩子,在孩子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孩子,你媽媽走了,以後你們跟我回少林寺去。”
    他正要站起來,可哪知懷中的那兩小孩子竟忽然反手掣出一柄匕首,閃電般刺向他的前胸與軟肋。
    圓真大師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兩個七八歲的孩童竟然對他猝下毒手,而且出手又迅速無比。
    匕首閃著光華,在烈日下十分耀眼。
    兩個孩子就在他的懷中,刀鋒離他的胸膛更近在咫尺。
    圓真怎會料到這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會是殺人狂魔,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兩個純真的孩子,本性竟如此惡劣,心地竟如此狠毒。
    匕首已刺到。
    圓真使勁往外擲出兩個孩子,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而兩個孩子的出手也太快。
    匕落血濺,其中一柄插入他的前胸,真沒至柄,另一柄插入他的肋下,深可及骨。
    鮮血雨點般濺出,兩個可惡孩子的身子淩空翻出,已輕飄飄地落在兩丈外。
    圓真雙眼死魚般凸出,瞪視著那兩個孩子,麵容已變的完全扭曲。他嘴裏又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就像木頭般倒了血泊之中。
    回音大驚,急忙從腰間拔出戒刀,怒喝道:“阿彌陀佛,你們也太狠了,佛爺爺一定宰了你們給師兄報仇血恨。”
    圓音已怒極,舞動戒刀直撲那兩個小孩子。
    惡鬼似的兩個孩子奸笑著,閃到一旁,旁邊是房舍,他們的身子已拔起,淩空飛躍,縱向屋脊。
    就在他們縱上屋頂時,就看見了冷飛雪那張蒼白而冷酷的麵孔。
    他們驚駭間,手中匕首已毒蛇般刺向了冷飛雪的要害。
    冷飛雪的刀已出鞘,刀光如長虹閃電,那一片刀光幾乎把他二人完全籠罩。
    一聲刺耳的慘叫聲傳出,兩柄匕首忽然間飄向了空中,鮮血緊跟著飛射而出。
    兩個小孩子身子倒翻而出,在空中連翻兩個筋鬥,向另一屋脊上落去。
    刀光忽然再一次湧起,如狂風般猛烈,慘叫聲再一次傳出,淒厲如鬼叫。
    兩個惡毒的孩子身子顫抖,如死豬般摔落在地上。
    鮮血就像流水一般,從他們的斷臂與斷腿間湧出。那兩片閃電般的刀光,竟已將他們的四肢全部斬下。
    血肉模糊的兩個殘體,就像是被肢解的人體一樣,摔在那兒,他們的臉也已全無半絲血色,扭曲得就像是個九十歲的老惡婆的臉。他們的雙眼甚至已努出眶外。
    他們呻吟著,喘息著,用盡最後一絲殘存的力量,咬斷舌根,自盡而亡。
    冷飛雪那張冷酷的臉上,似無半分變化,他竟似對眼前的死人完全陌生,好似他們的死與他毫無一點兒關係。
    圓音看著地上的慘狀,閉起眼默默地誦佛,好像在超度他們的亡魂。
    白鶴,花滿天的臉色早已變得慘白,他們已不忍再去看第二眼。
    長街上已一片大亂,血腥氣息也已彌漫了這裏,那些看似樸實的農民早已嚇得抖作了一團,有的已逃了,有的甚至已在不停地嘔吐。
       第三節
    世界為什麼會有人類存在?人類為什麼會存在於世界之上?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是為什麼而活著?人死在這個世界裏,又是為什麼而死?生生死死,何時方休?同一片藍天下,同一個世界裏,同樣的人類,但他們的命運卻截然不同。
    人類為什麼要自相殘殺?人類為什麼要自相踐踏?人與人之間為什麼又要互相欺騙?難道人類的本性就是嗜血而殘殺嗎?難道人類的本質就是欺騙與虛偽嗎?
    男人欺騙女人,女人欺騙男人,男人與女人之間互相利用,互相出賣,難道他們隻懂得這些嗎?上帝為什麼要創造兩性,為什麼要創造男人或女人?既創造了男人,而為什麼還要創造女人?女人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男人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這種事情豈非本就無可非議?既然無可非議,為什麼還要議論呢?人類都有一種莫名奇妙的衝動,都有一種邪惡的犯罪感,隻看你最終選擇了哪條路。
    兩個本來很純真的孩子,隻因選擇了邪惡的那條路,才會導致悲慘的結局。他們本就不該去當殺手,本就不該去殺人,純真的心,為什麼竟會產生那樣邪惡的意識?
    燦爛的童年時光,他們本應該去和別的孩子一樣去學習,玩耍,可他們卻偏偏封閉自己,去苦練殺人的技巧。
    他們手心裏沾滿了多少無辜者的鮮血,他們每殺死一個人,竟然會意外地產生一種生存之外的樂趣,竟會得到無限某種莫名的刺激,這種樂趣與刺激,使他們忘卻了所有的善良與誠實,使他們變成了嗜殺生命的惡魔。
    沒有生,哪兒來的死?沒有生命,又哪兒來的死亡?有生就得有死,他們即殺人,當然就會被人殺,隻可惜他們永遠也想不明白這個非常簡單的道理。
    陽光依舊燦爛,燦爛的陽光仿佛永遠也不會感受到人類生存的複雜,艱辛,與痛苦。
    如果太陽有情,它是否也會落淚?
    烈日當空,它從不會流淚,卻隻會發光,而每次的發光卻又完全相同,仿佛自古以來,從未改變過。
    血跡已幹,但幹涸的血地卻如鬼府一般,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仍然存在,隻是比剛才淡化了許多。
    人是不是真的有魂魄存在?人死的時候魂魄是不是會脫離人體?人生之外是不是真的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另一個世界是不是也會存在殘殺與血腥?
    第四節
    地上的鮮血已幹涸,地上的死屍也已消失,剩下的隻是一片無情的陽光。
    圓音看著冷飛雪,問道:“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就連小孩子也會變為他們殺人的工具?”
    冷飛雪道:“世上能把小孩,農民訓練成殺人工具的,也許隻有一個人,他殺人的方法很特別,訓練人的方法也很特別,天下間很少有他辦不到的事。”
    圓音驚道:“難道你說的是血手方輪?”
    冷飛雪點頭道:“正是他。”
    圓音道:“據說方輪手下有六十二名一流殺手,他們殺人的方法很特別,一招致命,出手一擊,絕不落空,一擊不中,全身而退,而且他們殺人的代價也是很高的。”
    冷飛雪道:“對,剛才死的那兩孩子可能就是八怪中的兩怪。”
    圓音道:“難道有人花錢請他們來殺我們?是誰請的他們?又為什麼要殺我們?”
    冷飛雪道:“請他們來的絕對是個非常可怕的人物,否則是不會同時出動如此多高手的。”
    圓音道:“那他們為什麼要殺死我們?”
    冷飛雪道:“不知道。”
    圓音道:“方輪會不會動用手下所有人同時出手?”
    冷飛雪道:“應該不會,至今為止,他們從未同時出動過。”
    圓音道:“那我們得趕快趕回少林寺了,隻要回去,方輪他也不能奈何我們。”
    冷飛雪冷笑道:“方輪是絕不會讓我們活著回少林寺的,在回少林寺之前,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殺掉我們,甚至他會親自出手。”
    圓音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冷飛雪道:“一切聽天由命。”
    白鶴忽然插嘴道:“冷飛雪,方輪是衝你來的,就因為你才會死這麼多人。”
    冷飛雪冷冷道:“你如果不想一起走的話,可以馬上離開這裏。”
    白鶴怒道:“如果我走,我也會把你的頭顱一塊兒帶走。”
    冷飛雪獰笑道:“我的頭顱就在這裏,有本事你可以隨時來拿。”
    白鶴怒火中燒,眉毛都立了起來,但是他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冷飛雪的對手,拚命也隻能是死路一條。
    圓音道:“二位就不要鬥氣了,現在正是咱們同仇敵恬的時候,何必自傷和氣。”
    白鶴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冷飛雪表情木然,但也沒有再說話,因為他本就絕不願多說一句廢話。
    太陽已漸漸向西轉去,四人的肚子也開始在嘰哩咕嚕叫個不停。
    圓音皺眉道:“我們都餓了整整一天了,難道這小鎮上就沒有我們能吃的東西嗎?”
    他用眼光瞟著冷飛雪,顯然是在詢問他。
    冷飛雪淡淡地道:“別人都可以吃,但就是我們不能吃。”
    圓音奇道:“為什麼?”
    冷飛雪道:“因為方輪要殺的是我們,而絕不是他們。”
    圓音驚道:“難道他有如此高的下毒本領?”
    冷飛雪道:“所有種類的殺人方法,恐怕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人比方輪知道的更多了。”
    圓音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白鶴卻冷哼了一聲,道:“是你怕死了方輪,老夫可不怕他,我倒要試試他怎樣來殺死我。”
    他忽然看見一個小小的茶館,茶館裏還坐著幾位客人,其中有一個客人坐著一張桌子。白鶴便甩步走了過去,坐在那客人的對麵。
    他給自己倒了碗茶,然後把那客人喝剩下的半杯茶換了過來,他端起那半杯茶,向冷飛雪冷笑了一聲,便抬頭要喝。
    冷飛雪忽然用冰冷的聲音道:“那茶不能喝,喝了它你馬上就會變成個死人。”
    白鶴一愣,端在半空中的茶杯停了下來,他冷笑道:“別人喝這杯茶沒事,難道我喝了就會死,哈哈------”
    他狂笑幾聲,便要喝茶,但再看冷飛雪,卻早已把臉轉向了一邊,不再看他。
    白鶴猶豫了一下,終於又把茶杯放了下來,對冷飛雪道:“方輪手下有誰可算是使毒高手?”
    冷飛雪道:“惡毒童子,吸血童子,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的使毒本領比得上他們,他們使毒殺人,絕沒有人能看得出。”
    白鶴怔了一怔,沒再說話。
    第五節
    前麵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息。
    白鶴吧嗒著嘴,抱怨道:“這是他媽的什麼鬼地方,怎麼連一隻鳥都沒有,難道我們要餓死在這裏?”
    花滿天歎了口氣,道:“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我們隻能餓死了。”
    忽然他眼睛一閃,道:“有了,大家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馬上我們就會有吃的了。”
    他向大家神秘地一笑,便縱向了樹林的深處。
    夜色朦朧,月亮照著他們那幹枯的臉孔,顯得死氣沉沉。
    很久了,花滿天竟還未歸來,白鶴已等的心急如焚,圓音也微皺眉頭,隻有冷飛雪還是麵無表情。
    突然間,樹林深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這聲慘叫,在寂靜的夜裏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
    聲音未落,三個人的身形已竄了出去,就像離弦的箭一般。
    聲音是從半裏外傳來的,就像有個膽小的活人在深夜裏突然碰上了厲鬼,驚嚇的恐駭聲一般。
    他們竄出去後,就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之味。
    順著血腥味尋了過去,他們就看見了地上的鮮血斑跡。
    血跡一直流了很長一段路,然後就失去了蹤跡。
    三人站在那裏,細細地查看地上的足跡,白鶴忽然感覺到後脖梗上落上濕濕沾沾的一點物事,他伸手一摸,竟是血跡,他猛然抬頭,這一抬頭不要緊,卻把他嚇了個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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