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梅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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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飛刀,刀的一種類型。
那麼什麼樣的刀才算是飛刀呢?
而飛刀絕技的最高境界又是什麼呢?
劍術的最高境界是劍氣,即以氣運劍。手中無劍,心中卻有劍,劍氣所到之外,目標盡毀,無堅不摧。
而刀呢?
飛刀。
飛刀還未出手,可是它的精神已在,那並不是殺氣,但卻比殺氣更令人膽怯。
飛刀未出手前,誰也想像不到它的速度和力量,隻因它已超越了一切速度的極限。它幾乎已可以和天地間任何神奇的力量去比擬。
奪命飛刀,奪命的飛刀。
飛刀出手,出手奪命,絕不虛發。
飛刀已出手,劃出了一道白線,一閃即沒。
隻因它的速度太快。
世上也絕沒有人可以形容它的速度。
殺人的刀法本就隻有一種,殺人的招式本就隻有一種,一招就足以。
刀上無招,心中卻有招,一招致命,何必再用第二招。
鬼外婆正在惡毒地看著鐵穿甲倒下去,忽然發現鐵穿甲背後光華一閃,也僅僅就是一閃光華。
金蛇郎君的奪命飛刀已出手,一刀插入了鬼外婆的哽嗓咽喉。
鬼外婆使勁想睜大兩隻迷茫的鬼眼去看清楚倒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也不會相信金蛇郎君又活了,而且還出手把飛刀插入了自己的脖梗。
她伸手想把飛刀從自己的脖子上拔下來,可她伸出去的手卻再也縮不回來了,她的身軀已在僵硬,她再也無能為力了。
她幹枯的手指仍抓著刀柄,但她的身軀卻已摔倒在地上。
她感覺到窒息,張大嘴巴使勁吸了幾口氣,但還是無濟於事。
她終於停止了呼吸。
她的血仍從脖子上往外流。
四童子表情木然,他們抬起她的屍體,匆匆消失於荒野中。金蛇郎君嘴角淌著血,坐在鐵穿甲的身旁,此時他已沒有行動的能力了,想要站起來也絕不可能了。
如果此時再有人來殺他們,即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也能把他們弄死。
人生悲苦,沒有人會一輩子都歡樂,歡樂也不可能同時發生在所有人身上,當然痛苦也一樣。人的一生,痛苦與歡樂本就是對立的,但也是同時存在的。一個人,當他已走到了悲傷的盡頭時,那他就再不會有痛苦了,因為他對痛苦已麻木,對痛苦已失去了感覺,而當他超越了歡樂時,他就對歡樂也失去了興趣,那就隻有尋找生命外的另一類刺激了。
此時的金蛇郎君,似乎已感覺到了死亡的陰影,他的靈魂好像也漂蕩在了死亡的氣息中。
死亡,多麼殘忍的字眼,但人類卻永遠也無法去避免。
人生來豈非就在等待死亡?
如果人人都在等待死亡,那麼早死豈非比死活著更美好?
為何是美好的人生?卻從來都沒有人說是美好的死亡?
死亡豈非正是人生的終點?
而死亡也正好是人生的對立麵。
金蛇郎君和鐵穿甲主仆二人,此時已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也不知有多長時間,等他們再醒來時,發現已躺在了床上。
柔軟的被,溫暖的屋子,明亮的房間。
這時他們已發現麵前端坐一黑衣僧人,一寸多長的短發,短胡,高鼻,尖頦,一雙閃著綠光的眼睛,但卻有一副慈祥的麵孔。
這個黑衣僧人,絕不是中土人士。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這個僧人年紀至少也在九十開外,因為他慈祥的麵孔上已長滿了壽斑。
金蛇郎君隻看了他一眼,好像對他並沒有多大興趣,然後就把臉轉向了一邊,再沒有看他第二眼的意思。
鐵穿甲不是傻瓜,他知道是這個奇怪的僧人救了他們,所以他便跪下給這僧人叩頭,感謝他救命之恩。
金蛇郎君卻仍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好像身旁的事和他毫無一絲關係。
黑衣僧人卻好像完全沒注意這些,他隻是示意鐵穿甲不要客氣。
屋外有馬車,拉車的是兩匹俊馬,絕對是那種千裏挑一的好馬。
馬車已絕塵而去。
而馬車中坐著的卻正是金蛇郎君,趕車的是鐵穿甲。
他們駕車一路狂奔,而路的前方正是梅長青的住宅。
梅長青的外號叫殺人狂魔,但他卻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的醫術天下無雙,死人在他眼前,他也能把他救活了。
但他有個特點,他每救一個人,就同時也要殺死一個人。
此時鐵穿甲正帶著金蛇郎君直奔梅家莊,他正要以自己的性命來換金蛇郎君的性命。
可是,他卻忽略了一點,因為這一點也卻好是最關鍵的一點。
鐵穿甲卻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第二節
梅家莊,是個並不算大的莊院,而梅長青正是這裏的莊主。
梅長青正坐在書房中,好像正在考慮著什麼,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搖頭。
窗外,暴雨傾盆。
好大的雨。
來的好快。
連窗台的花朵也被打碎了,就像是碎了的娃娃臉。
可是窗外的牆角下,卻還有個打不碎的人,無論什麼都打不碎他,非但打不碎他的人,也絕對不會打碎他的心。
他槐梧的身軀似乎已被暴雨埋沒在了雨林中。
但他的心卻絕對更堅決。
他駕車帶著主人一路狂奔,馬累死了,他便自己去拉車,衣襟因汗水而濕透,鞋子也跑穿了孔。
為求梅先生為主人治療,他已在雨中堅守了三個多時辰。
他幹脆把身上的衣衫甩掉,光著膀子站在暴雨中。
雨更大,這個人卻仍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就算是這千千萬萬滴雨點,化作千千萬萬把鋼刀,插在他身上,刺穿他心窩,這個人也絕不會退縮半步。
一陣風吹來,雨滴打在他臉上,冷冷的,一直冷到他心裏。
他鋼鐵般的身軀也在顫抖,他也是血肉之軀。
就因為是血肉之軀,就絕不會擋得住永遠的狂風暴雨。
梅長青推開窗戶,忽然竄了出去。
他就像一隻輕巧靈敏的燕子,從冰涼的雨點中,掠到了鐵穿甲的麵前。
隻不過片刻,梅長青的全身就已濕透,而鐵穿甲卻已在雨中苦等了半日。
鐵穿甲看著他,笑著到:“你終於肯救我主人性命了。”
梅長青卻冷冷道:“我不是想救他,隻是不想讓他死在我這裏。”
一句非常冷漠的話,但卻讓鐵穿甲熱血沸騰,因為他知道他的主人終於有救了。
隻要有一口氣在,梅長青手下絕不會有死人存在。
生命本就是這樣,在你瀕臨死亡邊緣時,卻意外地獲得了新生。
生命本就是脆弱的,可脆弱的生命卻有時比天地間任何生靈更堅強。
是人就會有求生的欲望,不論生命是否曲折,他也會想方設法活下去。
人類求生的本能決定了一切。
第三節
金蛇郎君本就是個孤獨的人,他厭倦花園中的草草木木。
幸好花已凋零,草也枯萎。
可人生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花草無語,花草無情。
可花草也會枯萎。
金蛇郎君的心在刺痛,他本已習慣了這種孤獨的寂寞。
花草無情,而人卻始終有情,隻要有情,就絕對會傷心。
金蛇郎君癡癡地站在那裏,仿佛已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又是從哪裏而來?而又要到哪裏去?
如果孤獨也是一種疾病的話,那他已得了不治之症。因為他一定會孤獨終生。
他本不應該如此孤獨的。
他本也不喜歡孤獨。
可他為什麼還繼續呆在孤獨中?
沒有人會知道為什麼。
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甚至他連想都從未想過。
他沒法再想下去了,因為他聽見有人在笑,笑的很甜,清悅的笑聲就在長長的枯草間。
長草間忽然有個女孩子站了起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柔軟的長發披於背後。
她看著他吃吃地笑。
她笑的很美,長的也很美。
女子的美麗有很多種,她就算是其中的一種。
因為她美麗,沒有一個男人看了她之後會後悔。
而金蛇郎君也正好是個男人。
她看著金蛇郎君,美麗的眼中充滿了笑意,忽然道:“你不問我為什麼要笑?”
金蛇郎君不問,因為他覺得沒這個必要。
“我在笑你”。
她笑的更甜,笑的花枝招展,她的笑聲就像銀鈴般悅耳動聽:“你的樣子,好傷心呀!好像死了老婆似的。”
一句很惹人厭惡的話,在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口中說出來,卻沒有了刺人的嗞味。
隻要你還算是個正常的男人,你聽了她的話就絕不會生氣。
金蛇郎君當然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這世上不正常的男人本就不多。
金蛇郎君苦笑。
“你不問我是誰?”
長發女孩子已跳了起來,她跳起來時凶得就像是條被惹怒了的小貓:“你知不知道你站的這花園是誰家的?你憑什麼在這裏大搖大擺地晃來晃去?”
金蛇郎君很好奇地看著她,但仍沒說一句話。
“這是梅家花園,我是這裏的大小姐梅五娘,隻要你惹我生氣,我隨時會把你趕出去。”
她用洋蔥般白嫩的手指指著自己小小的鼻子,大叫著說。
金蛇郎君本就不想說話,此時更隻有閉嘴了。
一個人在別人的花園裏晃來晃去,忽然遇見了主人要趕他走,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我不會趕你走的,因為我------因為我喜歡你。”
如果有這麼美麗,這麼可愛的女孩忽然對你說她喜歡你,你會有什麼反映?
你會拒絕嗎?
你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金蛇郎君仍然閉著嘴,他等著這位梅小姐繼續說下去。
可這位梅小姐卻又已改變了說話:“我是騙你的。”
她輕輕歎了口氣,道:“我之所以不趕你出去,是因為我怕你的刀。”
金蛇郎君再也忍不住,他不想讓她一個人再繼續她的獨角戲了,便問道:“你是梅長青的女兒?這裏就隻有你一個人?”
“當然是了,一個人又怎樣?你還想欺侮我?你是不是看我長的漂亮,便起了色心?你莫非還想占我的便宜?”
她在長草間蹦來蹦去,真可愛到了極點。
金蛇郎君盯著她道:“你為什麼不回你的屋子去?”
梅五娘忽然尖叫了起來:“這是我的花園,你憑什麼來管我?”
梅五娘恨恨地盯著他,仿佛很凶似的樣子。但又忽然莞爾一笑:“你現在就被女孩子罵,將來還怎麼得了?”
將來?
其實,有些人是沒有將來的。
金蛇郎君眺望著遠方,陽光照在他臉上,顯的更蒼白可怕。
“我知道你叫金蛇郎君,可你的真名呢?”
“我沒有名字。”
有些人也沒有名字。
名字本就隻是個代號,既然隻是個代號,它的有無豈非本就不重要?
梅五娘已到了他的麵前,她的手叉著腰,頭頂已幾平碰到了他的鼻尖。
金蛇郎君看著她天真可愛的麵孔,似乎已不知道準備說什麼好。
梅五娘又道:“我知道你很悶,你很孤獨,所以我是專門來陪你的,我可以陪你下棋,喝酒,甚至給你跳舞,但你可不要想太多了,太多的我可不幹。”
金蛇郎君冷酷的麵容上似乎有了一絲微笑。
梅五娘拍手大笑道:“原來你這個不是人的人也會笑,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隻會哭喪個臉。”
金蛇郎君淡淡的笑容一抹而過,他說的很簡單,但又合情合理:“是人就一定會笑。”
梅五娘忽然臉上現出了紅暈,她整個身子倒向了金蛇郎君的懷裏。
她的身子溫暖而柔軟,是讓男人一碰就永遠不想離開的那種。
美麗而年輕的女孩子,本就對男人有一種天生的誘惑力。
更何況金蛇郎君本就是個正常的男人。
隻要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就絕不會去拒絕她倒在你的懷裏。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跳,她當然也可以感覺得到。
有時,女人比男人更主動。
有時,男人是完全被動的。
就在彼此心跳,心靈互通的一瞬間,她已抽出了匕首,一刀向他的肋下刺了過去。
而他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致使的一刀。
第四節
她是個很小很可愛的女孩子,但她的外號卻叫做毒手女娃。絕沒有人會想到她的心會如此歹毒狠辣,也絕沒有人會想到她竟會以這種方式來殺人。
她的出手快而且狠,此時的她,已麵露猙獰,充滿了殺氣。
此時已絕不像是剛才的她,她此時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握刀的劊子手。
女人用這種方式刺殺男人,而女人又是個漂亮年輕的女孩子,而男人卻是個孤獨落寞的成熟男人,男人絕不會防備這一致命殺招。
可就在那一刹那間,金蛇郎君的身子隨著她的刀往後滑,甚至比她的刀刺的更快。
她已發覺這一刀刺空了,她已躍起,淩空翻身,再翻,已飄到了三丈外。
她自信她的輕功世上很少有人能比的上,她也相信金蛇郎君已沒有機會向她出手了。
可是,就在她雙腳要落地時,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奇異的力量,這股震蕩的力量,竟將她整個身子都彈了出去。
她想站住,卻不能,終於一跤跌倒在地上,跌的很重。
這次她居然沒有叫出聲來,因為她眼眶已紅了,聲音已哽咽:“我隻是試試你身手而已,你何必這樣對付我?”
她揉著鼻子,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
她分明就是個很可愛又可憐的小女孩,可偏偏竟是心如毒蠍。
金蛇郎君沒有去看她,根本就不想再去看她。
她用很白很小的手又揉鼻子又摸眼淚,仿佛真的就像是個受了欺侮的小女孩兒,很委屈似的。
梅五娘開始罵人了,她罵人的本領還真不小:“你這人真是有病,明明你心愛的女人被滅絕老尼打死,而你也是被打下絕頂,你卻不敢去報仇,你還真是有病。你不敢去找峨嵋派,卻來欺侮我一個弱小的女子。你好不要臉。”
她罵的並不算粗野,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深深地刺痛了金蛇郎君的心。
他的痛苦本就像火印般烙在他心裏,這一刻起,他所有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痛苦,又都活生生地重現在他眼前:“峨嵋女弟子落英與他真心相愛,隻因他是人們心中的大魔頭,而她卻是名門正派的女俠,水火不溶,而落英女俠又無意中失身於他,以致守宮砂消失。滅絕知道後,命令落英以色誘殺死他。而他卻是她最心愛的情人,所以她拒絕。滅絕一怒之下,一掌擊碎弟子頭顱。又邀請崆峒七位長老,去追殺他。一場血戰後,他被擊下華山絕頂。”隻因他厭倦了以往的生活,而落英又不希望他為她報仇,所以他決定永遠忘記過去,忘記複仇。那一刻他所承受的打擊,絕沒有任何人能想像的到。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從他十八年後從地獄走出後,他的痛苦反而淡化了許多,本就連想都不敢去想的痛苦,現在已變的可以忍受。
可當梅五娘提起時,他仍是很生氣,他把衣袖一揮,也隻是輕輕的一揮。
三丈外的梅五娘就忽然一跤摔出,摔了個鼻青臉腫。
“你走吧。”
梅五娘還真聽話,爬起來身形連晃,燕子追雲式縱出,眨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金蛇郎君苦笑,此時他已完全恢複了平靜。
本來人心裏的創傷,有時正像是腐爛的傷口,你越不去動它,它就爛的越快,你若狠狠給它一刀,讓它流濃流血,它反而說不定會收口。
第五節
冷冷的梅家莊,冷冷的大廳,冷冷地坐著六個人。
主客是冷麵神醫殺人狂梅長青,左邊客位是鐵甲金剛鐵穿甲。右邊客位四人,真是從所未見,他們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自然,麵部也從未有過一絲笑容。
四個人中,一個是瘦長個子,皮包骨頭,最特別的是他的腦袋,竟似沒有一層皮肉,就像一個骷髏頭,年紀大約在五十多歲;另一個是個金臉中年漢子,虎背熊腰,腰懸寶刀,二目精光四射;第三個是個青衣少年,二十歲上下年紀,一張白臉透著青,眼角帶著殺氣;最後一個是個藍衫公子,腰中懸著長劍。
那金麵的中年人突然說話了,道:“梅莊主,聽說金蛇郎君到你這兒來了,我們本不想在你莊上殺人的,可偏偏避不開,真對不住你了。”聽他的口氣,好像很有把握殺死金蛇郎君。
梅長青麵沉似水,好像他完全沒把四人放在眼裏,他冷冷道:“你們最好先準備四口棺材,我這裏是不會為你們準備的,你們不該想不到你們來的結果。”
大廳的氣氛已緊張,死一般透不過氣來,殺氣已彌漫了整個屋子。
現在,已到了生死存亡決於一瞬間的時候。
他們來是為了金蛇郎君,他們要殺的也隻是金蛇郎君。
而此時的金蛇郎君恰好從花園中趕回來,他已感覺到了大廳中這股殺人的氣息。
他也認出了其中的一位,就是那麵似淡金的中年漢子,他正是一刀動風雷的杜雷。
杜雷本是個江湖刀客,他嗜刀如命,也殺人無算,他號稱一刀動風雷,就是說他出手的一刀,驚天地,動鬼神,有勢不可擋的威力,他的一刀出手,江湖中極少有人能擋的住,而他刀下喪生的人,也都是江湖中名動一時的豪客。
杜雷早已想和金蛇郎君比一比誰的刀快,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而他也確實有點兒害怕金蛇郎君那出手的一刀。
那一刀出手,誰又能想像到它的速度與力量。
杜雷看著金蛇郎君走入大廳。
而金蛇郎君卻並沒有看他,似乎他們四人的存在,與他毫無一點兒關係。
本來金蛇郎君就是等待被殺之人,而杜雷四人才是要殺人之人,沒有理由被殺之人找殺人之人來殺死自己。
杜雷隻有先說話:“金蛇郎君,我先給你介紹幾位朋友,我是杜雷,就不用介紹了吧,這位是鬼宮的骷髏神頭。”他指著那瘦長怪人說。
鬼宮的人,一直都是來無蹤,去無影,猶如幽靈一般,從來都沒有外人到過鬼宮,也從來都沒有人能說清楚鬼宮到底在哪裏?到底是什麼樣子?鬼宮的宮主鬼聖盛靈更是神秘無比,自今都沒有人能見到他的真麵目,而死在他手下的俠劍客,卻連他的影子都未能見得到,就已死於非命。據說,他有種特別的叫聲,比哭聲更難聽,但隻要你聽一聲,就會精神崩潰而亡。他有兩師兄,其中之一就是這骷髏神頭。他也是個極可怕的人物,據說他出道三十多年來,還從未敗過一次,而在他手下敗過的,也從未有過一個活口,因為他的出手毒辣無比,絕不會給任何人留情。
鐵穿甲就聽了這一個人的名字,就知道主人今日凶多吉少,因為敵人簡直太強大了。
杜雷又開始介紹第二個,就是那青衣冷酷的少年:“這位是陰陽神教的三總管之一,乞劍飛仙莫奇劍,他可是位少年劍客,少年得誌,藝高蓋頂,他號稱少年第一快劍,出手製敵,無人能敵。”
莫奇劍的名號並不太響亮,但令人驚奇的是金蛇郎君似乎對他最留意,此時他的目光正在緊緊地盯著那位莫奇劍莫少劍客。
杜雷又開始介紹最後一個少年,那位藍衫公子:“這位是三清教教主張真人的少子張宇真張公子。”
他的名字沒人聽說過,但他的父親卻是三清教的教主,這人卻絕對沒有人不會不知道他。他是位人間仙人,仙鶴神骨,他的劍術更是所向無敵,據說,他的劍術已達到劍氣的境界,已無堅不催。
三清真人所向無敵,那他的兒子也絕不會是個膿包,就看他身上那股殺氣,就知道他也絕非是個等閑之輩。
金蛇郎君遇此四人,根本就是插翅難逃。
何況,他永遠都不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