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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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醒來,月昔隻感覺頭痛欲裂。雙手揉著生疼的太陽穴,慢慢的從被窩裏爬起來。
待頭腦漸漸清醒時,她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急轉頭看向身旁的位置,發現那裏是空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下床時,才發現腳上的鞋不見了,它們正安靜的放在床邊上。拿起它們穿上,月昔到桌邊,倒了杯水慰藉自己幹涸的喉嚨。眼角餘光瞄到了在房間另一邊還在熟睡的宋初塵。
她不自覺攝手攝腳的走到躺椅邊,看著宋初塵因為熟睡而放鬆的五官表情,瞬間一滴眼淚掉落那蒼白的臉頰。這時的宋初塵像極了楚誠,楚誠的樣子總是那樣的溫和帥氣,對她說話時總是帶著溫柔迷人的笑容。如今已經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回到楚誠的身邊了!她真後悔當時為什麼要那麼衝動的跑出來,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問事情的真像!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算是老天憐愛,讓她再見“楚誠”,但此楚誠非彼楚誠啊,人物依舊,物事人非。
在月昔起身時,宋初塵已經警覺的醒來了,隻是一直閉著眼,他想知道她會做什麼事。沒想到她會主動來“觀察”他,居然看到流淚的地步。感到她流淚,他不醒來都不行了。
發覺淚濕了雙頰,月昔側過頭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再看向宋初塵時,他已經睜開眼看著她。她沒心理準備,著實嚇了一跳,忍不住“啊!”的一聲喊了出來。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月昔一點也沒有掩飾她的驚訝。一手仍然繼續擦著未幹的眼淚。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宋初塵隻是坐起身直盯著她的臉不放。見她落淚,他固然心疼,但這淚是為誰而落,又另當別論了。
“看什麼?”月昔胡亂的擦著臉。心想他一定是在奇怪自己為什麼對著他哭吧。
“為什麼我總會見到你看著我哭?”宋初塵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問,眼神裏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
不等月昔說話,宋初塵又繼續質問:“我就長得那麼像那個人嗎?以至於讓你每次看到我都會想到他?你不許我碰你,也是因為他!?”
“我……”閃躲著他質問的眼睛,月昔不知作何解釋,他說的都沒錯。但楚誠畢竟不在這個時空,對他說了又能如何了。
“那個人現在在哪?”看出月昔是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了,他隻能換個問題,但臉色明顯更難看了。
“問這個做什麼?”月昔疑惑的問。他不再追問,她也省得回答那些敏感話題。
“至少要讓我知道我的情敵是何許人!”宋初塵咬牙切齒的說。有誰可以容忍自己心愛的人心裏裝著別人。
“你不必知道,因為他根本不在這世上!”月昔哀傷的說,要不是她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來,也不會和楚誠分開,也不可能嫁給這個王爺了。
“他……死了?”宋初塵遲疑的問。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邊高興沒有所謂的情敵,一邊又生氣她居然還掛念著一個死去的人。但是想想,如果她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又怎麼會令他愛得如此深切。
“嗯……算是吧。”月昔歎了口氣。他這麼理解也好,省得她解釋那麼多,她也不想自欺欺人,楚誠確實不在這世界上,所以她也隻能把他放在心裏。
“什麼意思?”皺起眉問,難道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嗎?那人還活著?在某個地方?
“我當他不在了……”月昔聲音有些飄忽,像在喃喃自語。
“怎麼?是他拋棄你了嗎?”宋初塵厲聲問。他隻想到這個可能性。
“你不要再問了!”月昔痛苦的低斥,轉身欲走。卻被他拉住。
“我要知道!”宋初塵的聲音不容拒絕。“如果真是他對不起你,我定不能饒他!”隻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他就恨得牙癢癢!他得不到愛,居然會被別人舍棄。
“沒有!沒有!你不要再問了!”月昔掙脫不開他的手,隻能拚命的搖著頭。她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也說不出口,難道要告訴一個古代人,說她是一個從未來世界來的遊魂嗎?難道要告訴他,她愛的人是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現代人嗎?而且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他身邊了!她現在心裏有說不出的苦啊!他又怎麼忍心這麼逼她!但是他又什麼都不知道,她也沒辦法讓他了解,她對他的那份複雜的情愫啊。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會心甘情願的愛上我?”宋初塵放開抓著她的手,一把抱她入懷。感覺到她全身瑟瑟的發抖,更溫柔的擁住她,在她耳邊低聲輕訴:“我要怎麼做?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心?”
如果你是楚誠的話,我會告訴你,你早就得到我的全部。但,你不是!你不是啊!
月昔止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掉落的眼淚,淚水已經浸濕了宋初塵的前襟,仍沒有停止的意思。
本來想等她慢慢平複情緒,但見她仍舊沒有停止那令他心痛的眼淚,他隻能柔聲安慰:“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再逼你。你不要哭了好嗎?”
哭泣聲慢慢轉為不斷的抽噎,月昔仍然把臉埋在他的前襟裏,不敢抬頭看他,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狼狽。
“對不起~~”聲音裏有濃濃的鼻音,“我不是討厭你,隻是……一時還不能接受,給我點時間……”
隻聽耳邊傳來宋初塵深深的歎息聲。
月昔抬起頭看他,他也正低著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我……我答應你不再在你麵前哭,你要答應我,不要再問我他的事。”這樣才可以永絕後患,她也知道在一個愛著自己的人懷裏為另一個男人哭不是個好女人應該做的事。
“還有了?”宋初塵的臉色終於恢複正常,又恢複那霸道的口氣和深得化不開的情意。就想不明白了,他們到現在也隻不過才認識不到十天,他怎麼就能這麼愛她了。
“還有?”月昔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難道就不給我一點希望嗎?”宋初塵眼中流露著濃情蜜意,不信她看不出來。
“呃……這是在交換條件嗎?”月昔可憐兮兮的問,為什麼她總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算是吧,我當然希望是你心甘情願的。”宋初塵微笑的繼續誘騙。
“我會慢慢接受你的……”月昔小聲的說。那種心跳的感覺又來了,而且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更是曖昧,她輕輕的推開他的身體一段距離,不過馬上又被摟回去,想再推開已經是徒勞。
“多久?”宋初塵得寸進尺的又問。雙手似鉗子般固定住她不斷掙紮的嬌軀。
月昔見無力掙脫,隻能放棄,但是仍心有不甘,於是壞心的故意使勁推了宋初塵一把,沒想到他被躺椅的椅腳絆了一下,就這樣倒向躺椅,而她也被緊抱著她的宋初塵拖下去,倒在他的懷中。
“就現在嗎?”宋初塵跟個沒事人一樣,壞笑的問,抱著她的手還沒有鬆開的意思。
“胡說什麼!放開我啦!”月昔氣惱的捶打著他的胸膛,他仍是紋絲不動。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王爺、王妃奴婢們可以進來嗎?”
聲音是月昔所不熟悉的陌生人。
“稍候片刻!”宋初塵輕柔的抱月昔起身,待她站穩後,徑自走向床的方向。月昔也跟在後麵。
隻見宋初塵抽出掛在牆上的一把寶劍,一陣光亮後,月昔還看不出什麼狀況,就見宋初塵的左手食指多出一道血痕。
“啊~”月昔驚叫出聲,被宋初塵一把捂住。示意她噤聲,見她點點頭,才放開捂住她嘴唇的手。“你這是在做什麼?”
“等一下就知道了。”隻見他把食指上的血跡統統塗抹在那幹淨的床鋪被單上。
這下她終於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麼了。在電視上經常看到的戲碼,沒想到現在卻發生在自己身上。頓時雙頰火紅似火。
等待一切準備就緒,宋初塵帶月昔到桌邊坐下,對著門外說。
“進來吧。”
“是。”門外的聲音回著,就輕推開門走進來。
天,門居然是沒閂上的!古代人睡覺都夜不閉戶的嗎?不怕小偷?月昔大驚小怪的想著。
四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走進來,年齡看來比春秧香珂稍大。一人端著裝水的臉盆,一人手上抱著一床新棉被,一人一手提著壺熱水一手托著用托盤裝著的兩個帶蓋瓷杯,領頭的人什麼都沒拿,看來是管事的。
“奴婢見過王爺、王妃,祝王爺、王妃幸福吉祥!”領頭的丫鬟側蹲身行禮道。後麵跟著的兩個人隻是跟著行行禮。
接下來她該怎麼回答?月昔心裏嘀咕著。人家在祝福他們,應該說謝謝吧。正思索著,宋初塵已經開口。
“都起身,去收拾吧。”宋初塵淡然的說。
就這樣?連謝都不用說?月昔眨巴著眼看向宋初塵。他正微笑著看她。
“先漱洗吧。”說著揮手招來提著熱水和端著臉盆的丫鬟,“侍侯王妃漱洗。”
“是。”一人上前把托盤放到桌上,打開一個杯蓋,倒上熱水遞給她。
接過杯子,月昔喝了一口,在口中漱了漱,卻不知要吐在哪時,那丫鬟已經不知在何時拿來了個瓷盆,她正好把口中的鹽水吐到裏麵。要不是在溫府的時候已經搞清楚,這鹽水是用來漱口的,這時她肯定會喝下去,那臉就丟大了。因為她已經做過一次這種蠢事,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那個丫鬟過去侍侯宋初塵漱口,端臉盆的丫鬟上前把臉盆放到盆架上,擰了一條麵巾遞給月昔。月昔仔細的擦拭完臉,又還回給她。
正當那丫鬟要把水端去倒時,宋初塵叫住了她。
“不用倒,我就那盆水洗就行,以後都這樣。”宋初塵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看著月昔。
“是。”丫鬟從命的為他擰麵巾,不敢有異議。
月昔奇怪的看他,也沒說什麼。心想,你不怕我的洗臉水髒,我還怕什麼。真不知道他心裏想些什麼。
月昔無聊的撇過頭不看他,這才注意到那領頭的丫鬟不知在床上找些什麼,不一會兒,就讓抱棉被的人把那床棉被換了。
等他們洗好後,她們就都退出去了。房間裏又隻有他們倆人。
“你不用去上早朝的嗎?”既然他是王爺,又是將軍,應該是要上朝的吧?
“皇上恩賜我可十天免上朝,現在可是我們新婚之期了。”宋初塵狹意的說,“但吃過早飯後,我還是要進宮去謝恩。”
“我要去嗎?”除那次選秀,她沒再進過皇宮,也沒機會認真看清楚皇宮到底是怎麼個宏偉。
“你想去?”宋初塵試探著問。
“不是很想,隻是想參觀參觀。”月昔如實以告。
“今日我自己去就好,要參觀以後有的是機會。”宋初塵溫柔的笑說。“去吃早飯,有你喜歡吃的菜。”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月昔懷疑的問,不滿的看著他又來抱自己的手。
“當然有人會告訴我嘍。”宋初塵不顧她拒絕的眼神,繼續摟過她往外走。“這樣不好嗎?”
“不好!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可你的事我一點也不清楚,不公平!”死小梅子敢出賣我!看我等下怎麼跟你算帳。
“你想知道我什麼事,我都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你!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宋初塵滿意的看著因為他的擁抱而紅了臉頰的月昔。
“現在還沒有什麼想知道的。”月昔憤憤的說。
“什麼時候想知道就告訴我。”宋初塵笑意更深。
……
來到王府用餐的廳中,卻看到不想看到的兩個人----溫月昔的父母。
“爹~二娘~”月昔不自在的喚著兩人,今天還是她第一次叫母夜叉做娘。看到母夜叉好像很不高興聽到她這麼叫,卻還要裝著一副很熱情的樣子就想吐,看樣子這早餐是甭想安心吃下了。
“嶽父,嶽母,”宋初塵叫得倒比她順口多了,“讓兩位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哪裏哪裏,我們隻是平民,等王爺是應該的。”溫老爺都還沒開口,那母夜叉就搶先說話了,一副諂媚的要死的樣子。
“話不是這麼說,您二位畢竟是我們的長輩,在這裏沒有貴賤之分!”宋初塵這些話就顯得俗套許多。
月昔坐在桌邊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王爺真是平易近人!我們家月昔能嫁給王爺真是三生有幸啊!”梁鳳儀很假的捂嘴輕笑著說。
“哪裏,能娶到月昔才是我的榮幸。”宋初塵這回很認真的說。邊說還邊深情款款的看著月昔。害月昔又一次臉紅。
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竟然看到那母夜叉好像憤恨的瞪了她一眼。當她想再看清楚時,已經找不到蛛絲馬跡。
“王爺真是會說話。”又是一臉的媚笑著說。她還真是不把溫老爺放在眼裏啊。
“大家吃飯吧。”宋初塵一句話結束這個話題。
吃飯時,月昔都感覺不到吃飯的樂趣,食不知味。當宋初塵為她夾菜時,她都可以感覺有一雙眼睛正惡狠狠的瞪她。
感覺過了一世紀那麼久,終於解決掉碗中的飯。
“嶽父、嶽母你們和月昔先聊著,我有事要進宮一趟。”宋初塵仍是一臉溫和的看著他們說,就沒注意到邊上月昔求助的眼光。平時不都是對她拋媚眼嗎,怎麼這時候就看不到她求助。
“月兒,我走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說完不等月昔說話就轉身走了。快到門口時又回頭說:“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
“知、知道了。”就想著這些,也不把我帶出這火坑。月昔心想著。
宋初塵前腳剛走,那該死的母夜叉就衝上來指著她的鼻子說。
“你這死丫頭是怎麼勾搭上王爺的?”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月昔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也知道那母夜叉臉上現在是什麼表情。肯定是一臉凶神惡煞。
“我所希望的!我所希望的是你得到皇後的寶座!”梁鳳儀提高了音量吼道。
“鳳儀你小聲點!這可不是在家裏!”溫老爺厲聲斥道,臉色鐵青得難看。
“看來你是要失望了,我現在可是靖王妃,當不了什麼皇後,也沒興趣!所以你死心吧。”月昔不屑的瞪她。
“該死的丫頭!別以為你當了王妃我就不敢打你!”梁鳳儀氣急,作勢要打月昔。
“你打啊!我沒說你不敢!”月昔氣憤的狠瞪著她。那些天在溫府她已經受夠她的欺壓了,現在不可能再任她欺負。她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這母夜叉的潑罵。
等了好一會兒,巴掌始終沒打下來。月昔這才看向她,看她忍著怒氣而渾身發抖的樣子,真是好笑。
“算了,今天看在你是王妃的份上不和你計較。”終於還是不敢打,因為她現在是王妃。“不過,有件事你一定要做到。”
“什麼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想辦法讓王爺留我們在這裏長住。”梁鳳儀鳳眼閃光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溫老爺聽她這麼說,伸手拉了下她的衣袖,“在家裏住不好嗎?在這裏規矩這麼多……”
“你少廢話,你懂什麼!”甩開衣袖,哼氣說:“在這裏才有機會認識達官貴人,有王爺的關係你才能飛黃騰達。”
看來這母夜叉是事在必行了,這回她是有目的而來的。哼,我怎麼會如你所願!留你下來不是給我自己找麻煩嗎。心裏這麼想嘴上卻說:“我會試試。”
“那好,我們就等你的好消息。”這回母夜叉終於眉開眼笑了,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對了,如果那個夏桑來找你,你絕對不能再見他!否則讓王爺知道了,你連王妃都沒得做!”
“夏公子去找過我?”看來是身體好了。
“你別管那麼多,照我說的做就是!”梁鳳儀憤憤的說。
看來夏公子是真的去找過我,應該說是找月昔,結果撲了個空。現在可能得知她嫁給王爺了吧。不知他會多傷心。
請你原諒我夏公子,我也是身不由己!你深愛的月昔已經不在這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