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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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百日的那一天,去到的人也不多,都是白餘冬的老同學和同事,孟溫誰都不認識,好在白餘冬請了白冬絮,讓他在人群中不會顯得那麼孤單。
第一回參加這種小型的酒宴,白冬絮看著泰然自若的孟溫拿起筷子就在吃菜,還大大方方地互敬所有不認識的人酒,讓他感到更加拘束。
他什麼大場麵沒有經曆過,倒是這種家常便飯般的小場麵難倒了他。
有人向他敬酒,白餘冬下意識替他擋酒,“這是我哥,他不勝酒力。”
不勝酒力?
孟溫可記得好幾個深夜裏,白冬絮總會獨自坐在他的後院裏品嚐他的美酒,甚至紅的白的應有盡有,還打造了一個酒窖來珍藏儲存,這樣的一個人說他不勝酒力,孟溫都想笑了。
這時某位老大哥笑話起來,“既然是大伯哥,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孟溫往肚子裏又再灌入一杯紅酒,跟著起哄,“對嘛,這種喜慶的日子,身體那麼壯實,不能不喝啊。”
白餘冬去看白冬絮,隻見他一手舉起一支高腳杯回敬了敬他酒的人,送到嘴邊隻輕抿了一小口。
提心吊膽看著這一切,白餘冬鬆了口氣,就怕白冬絮會生氣。
在瑰王,沒人敢向他勸酒,在家族的宴會上,最給麵子不過是出聲發言幾句,之後就獨自尋找個地方和人談事,很少看他喝酒。
見孟溫一杯杯像喝水一樣下肚,白餘冬替換了飲料給白冬絮,“孟溫哥喝這麼猛,估計要醉了。”
“難得喝上這麼一回,我當是替他擋酒還不行。”孟溫還想再喝被白冬絮一把搶過,替換成了一雙筷子在手上。
“吃菜,你還想再吃藥的話就再喝。”白冬絮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請醫生去找孟溫看傷勢,才剛斷藥沒多久,前段時間還聽他說聞不得酒味,看來不是戒了,而是怕經受不住。
一個不慎,不知不覺就讓他喝了快兩瓶的量。
孟溫心虛地低下眼,乖乖夾了塊扣肉往嘴裏塞,完了還順手夾了一口往白冬絮嘴裏塞。
看著這一幕的白餘冬驚奇地扭過臉,不可思議地無聲偷笑。
原以為隻是走個過場,沒想到白冬絮陪著孟溫坐到最後。
晚上十點的時間因為年關將至路上走滿了人,孟溫喝到最後整個人燥熱得很,脫下外套走到江岸邊透氣。
“砰”地一聲響驚得他酒醉醒了大半,接著一聲聲響動接連而來,孟溫抬頭望去,走到白冬絮邊上挽住他的手臂,指著空中綻放的煙花,“是煙花啊,我家以前年關就會經常放煙花,比這熱鬧多了。”
忽想起他的半山有一塊空地,臨近河水,一通電話立馬安排上。
淩晨前專機回到半山別院,醒著的人都一齊在等候白冬絮的歸來。
這是半山別院難得的熱鬧,也為這孤寂的深山別院增添了幾分生氣,直到響聲陣陣竄天響起,黑暗驚現滿天的色彩,驚動了已經熟睡的人,一同去欣賞這場煙花盛宴。
鄭羽還以為是打雷了,看到點完火往回衝正一臉嬉笑的柴狼,走到他邊上問他,“怎麼沒有提前通知一聲。”
“先生突然下話安排放煙花,我也是奇怪,管他呢,大家都高興。”
“是啊。”目光投向站在白冬絮身邊的孟溫,這個人的出現,一次次打破自家少爺的生活,每一次都讓她深感別樣的驚喜。
還記得剛認識那會兒不是打就是罵的二人,會有一天同在這欣賞煙花。
孟溫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見一個就拍一個來人的手臂歡笑,帶著醉意的臉顯得更是傻氣。
忽感有一陣陰風襲過,最近的白冬絮因為體內的氣息越發強烈釋放,很少有陰魂會靠近這裏,可能因為今天的氛圍比較熱鬧,竟有膽大的闖入。
想著也不會造成什麼威脅,奇怪的是,膽大的居然是一隻小鬼,站起來都沒他兩腿高的那種。
奶聲奶聲笑嗬嗬著圍繞鄭羽轉,孟溫本來不想去在意,他什麼陰魂沒見過,何況大多還是他的好朋友,隻是這小鬼越瞧越覺得眼熟。
他以為他醉了,看糊塗了,一步步走近,這不是翻小版的百金嗎。
更讓他驚恐的是,那小鬼歡笑間目光一直都是在煙花和鄭羽之間所停留,口中一直念念有詞,話前最多的一句話,居然是“媽媽”。
“媽媽,煙花……”奶聲奶聲地高聲叫著,可無論他怎麼呼喚,他的媽媽的視線一直都不為所動。
“媽媽!”孟溫拍著自己的臉,讓自己更加清醒,他不可能會聽錯,就是媽媽。
沒等他去靠近那隻小鬼,小鬼消失了。
總不能去破壞這個美好的氛圍,距離新年還有三天的時間,孟溫覺得回家也沒有人,有人也是帶娃,索性窩在半山別院懶得回去了。
天一亮因為醉酒,暈得他把這事給忘了,之後幾天忙著幫忙處理白冬絮的事,直到今天和江豚獨處,孟溫才想起,也想著可以借機試探一下,他一直以來所困惑的問題。
“你想告訴我,他就是千義?”
“他是不是,你比我更清楚。”孟溫就沒見過活著的鄭千義,死後這些年也僅僅隻見過幾回,根本就無法去了解到這個人的特點和習性,隻能在他的案本中,通過他的感想來推測這個人大概的性格。
現在的這個江豚某些特征和習性完全吻合鄭千義的職業,但人的生活習慣和一些口頭禪會隨著時間與環境所變化,這幾點相似之處根本就無法讓他來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鄭千義。
白冬絮不明白孟溫是怎麼知道的,“你看到什麼?”
“江桐是江豚的本名,他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柴狼偶然發現的。”孟溫也是通過柴狼才知道,白冬絮不是很信任江豚,無論是原來的江豚還是現在這個江豚,白冬絮不敢對這個人放心,隻因為他是白勝身邊的人。
白冬絮對身邊的人自然有所了解,不然也不敢放在身邊。
他知道江豚是白勝的人,是他安插在身邊以協助的名義,實則是監視的眼線。
“大概是……四五年前的瑰王大會,他在大會之後失蹤過一段時間,回來後聽人說有所變化,會主動向人說笑,我從來沒有去懷疑過。”
一個能把自己當成精神病的人,如果在當時真把江豚當成是鬼上身的人,估計這會兒已經關在精神病院治療了。
“那個小鬼看著比圓圓大不了多少,兩歲的樣子,會流利地說話,有點怕人。”就是因為這點,以至於孟溫來往半山別院這些日子才見到他。
白冬絮想到了百金和鄭羽的離婚原因,覺得孟溫的試探用錯了,“你應該問他,千義的父母是為什麼離的婚,這個孩子可能走得早,連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對啊。”孟溫怎麼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特別是更隱私的問題,有些外人不知道的,或許隻有自己人知道。“他們為什麼離的婚?”
這個問題,白冬絮聽鄭千義小時候說過,所以有點印象,“看百金的性子你就知道,衝動莽撞,千義小時候遭到百金的對頭綁架,差點出事,之後鄭姨擔心千義會因為百金再次受到傷害,選擇離婚,還給他改了姓名。”
“他過去的名字叫什麼?”
“百業。”白冬絮還記得小時候有不懂事的孩子喊了這個名字,遭到百金的痛罵。
“百金不讓人喊千義為百業這個名字,還警告我們,如果在鄭羽麵前提到這個名字,隻要他聽到一次,就親手縫了那個人的嘴。”
“好狠。”孟溫也相信百金說到會做到。
但他還是要提醒白冬絮幾句,“如果他不是千義,他也不會是對你有所威脅的人,他一直在幫助你,他值得你去信任,他甚至對你父親的行為感到作嘔,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像監視一樣彙報你的行蹤,這些都是他告訴給柴狼的感受。他進入江豚的身體,和江豚不同的是,他更有人性。”
隻要他不是怨鬼,孟溫怎麼都相信,他一定是一個值得的人。
幾次救他,無限信任他,他怎麼能不感激呢。
大年初七這一天,大早端著早餐來到後院的鄭羽進入大宅,手上的端盤放到桌麵上。
白冬絮健完身擦著汗走來,眼睛一直盯著從不久前就蹲守在大宅門後的孟溫。
直到鄭羽忙完手上的活,孟溫準備了一個小驚喜,巴掌大的小蛋糕送到剛伸直腰的鄭羽麵前,“生日快樂,鄭姨。”
鄭羽不明白孟溫哪來的興致,但還是收下他的好,接過蛋糕,“我們都沒有過生日和節日的習慣,你一來,熱鬧了不少。”
“這樣不好嗎。”孟溫倒沒多想,很快意識到瑰王的處境和普通人不同。
在這裏生活的人們,如果有太多的情感,無疑是一個弱點,會受到人背叛的弱點。
如同這裏善良的存在,隻會是致命的打擊。
但,過個生日還是可以的,孟溫可是一條狗都不放過的人,抱起腳下亂竄的小炸毛給鄭羽唱生日歌,完了還讓人家許願,“新的一年,祝您安康,如果有什麼想許的願,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替您實現。”
鄭羽盯著手裏的小蛋糕,嘴角的笑容有微微往下小小的弧度,很快又恢複,“你能讓我家少爺省心,我就很感謝你了。”
這話孟溫可不高興了,抱著小炸毛走開了,“我功可大了,他感謝我都來不及呢。
眼看著孟溫走上樓,白冬絮揚著笑容走向鄭羽,“今天是鄭姨的生日,不打算給自己放一天假?”
鄭羽倒是想,看著蛋糕更是心酸事起,“放假能去的地方也隻有這裏,好像都沒有什麼區別。”
“您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白冬絮走到沙發邊上坐下,沒一會兒就聽到樓上的狗叫聲,急促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早已打包完成的孟溫提著他的大包小包,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幹嘛。
“怎麼沒有提前說一聲就走了。”鄭羽接過孟溫手裏的小包為他分擔重量,再去看坐在沙發上目視這一切的白冬絮,沒有阻攔,倒在沙發背上隻看著他,不像是吵過架。
反倒是孟溫一臉著急,“我家六兒有心事,我得回去陪陪他,有空再來看你鄭姨,我會想你的,拜拜。”
看著孟溫離開,鄭羽走到白冬絮邊上,“阿絮,你就不說兩句?”
白冬絮倒不為所動,反倒覺得習慣了,“他一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什麼時候會和我說上一句,不抱怨我一聲就很好了。”
想到這個問題鄭羽笑了,“他那個六兒是不是柴狼說的那個明星?說是人家的童養媳,你確實不能抓著他,不然又得抱怨你害他的童養媳和別人跑了。”
“這句話他已經對我說過了。”白冬絮在大年夜的晚上,被醉酒的孟溫不知道捶打了多少下胸口,怨都怨了,他也知道,那都是孟溫過個嘴癮的話,誰都不曾放在心上。
還記得那天晚上他給所有人放了個短暫的年假,偌大的半山別院隻剩下他們倆,那天他沒有去阻攔,任由孟溫喝個盡興,也是那時候他抱著他的臉,嘴裏嬉笑著喊圓圓。
定眼一看不是他親愛的圓圓,歎了口大氣,就開始捶打他,說是媳婦跑了。
請走了鄭羽,白冬絮上樓衝走那一身粘膩的汗漬,赤身走出浴室隨手套了件浴袍,回到房間察覺到一絲異樣,叫來了小炸毛,一手將它摟在手臂上,“孟溫動了我的東西?”
小炸毛叫了一聲,晃動著身子。
白冬絮將他重新放回地上,小炸毛搖晃著小尾巴走到床頭櫃和辦公桌還有衣櫃周邊,每到一處就停下腳步抬頭去看白冬絮,並吐舌頭搖尾巴,指認孟溫的犯罪現場。
拉來最靠近他的床頭櫃,裏麵的東西整理地擺放著,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變動。
他領養的小炸毛看似平平無奇,可是經過特別培訓的,孟溫打下掩飾,還以為他不會發現。
翻找櫃子裏的東西,不細想,還真發覺不出什麼東西不見了,再一翻找,發現孟溫的自畫相不見了。
緊握著拳頭回想孟溫離開時的模樣,眼底藏著一絲慌亂,以為他是心急於庭蘭玉,難怪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原來是怕看到他。
爬上床,從床沿翻找出了那條護身符,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小炸毛一個跳躍想上床,無奈於腿太短,隻能叫了幾聲放棄了。
——
年初將過,不少人開始複工,那琳事業心強,可不願意呆在窮鄉僻壤的地方太久,剛去到老家沒幾天就回來了,還以為庭蘭玉會出去玩個好幾天,帶著圓圓出門旅行幾天,回來就發現庭蘭玉家的燈亮著。
大晚上不好去打擾人家,拖著行李箱回家休息,隔天一早怎麼都敲打不開這個門。
好在孟溫之前有告訴她備用鑰匙在哪,一般庭蘭玉隻有在生氣或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懶得給她開門,打開門,電視開著,屋裏熱鬧一片,就是不見人。
到房間找人,大冬天暖氣也不開,窩成一團在床上。
“怎麼了這是?”那琳還以為他是生病了,把圓圓放在他邊上坐著,再坐到床邊輕輕拍了一下庭蘭玉的臉。
庭蘭玉眼睛睜開,顯然還睡不夠,看到圓圓在,抓上圓圓的小手,又再合上眼。
“你幾點睡的?”
庭蘭玉回答得很慢,“不清楚。”
“睡不著不曉得吃藥啊,藥白買的啊。”那琳聽孟溫說過,庭蘭玉有一個壞毛病,誤以為自己好了,不用吃藥的毛病,一直讓她叮囑他吃藥,這時候在房間四處翻找,居然不見藥的影子。“藥呢?”
“沒續。”
“沒續?”意思就是吃完了就斷了。“誰讓你斷的?”
“我沒事,我很清楚自己的狀況,隻是這幾天有點事而已。”庭蘭玉總覺得那琳這個會和家人聯係的人,應該會知道些什麼,眼睛也沒睜開,沉悶地問她,“我家裏的事,你知道嗎?”
那琳慌了,眼睛不敢去看庭蘭玉,雙手抓著衣服,“你知道了?”
那琳知道消息的時候,並不打算告訴庭蘭玉,她知道庭蘭玉的處境與困境,怕他又會像當年一樣跑回去,最後落得一身傷痕離開,一直以來他都在強製壓抑住那顆動搖的心,他一直控製得很好,怎麼突然又會去問家裏的事。
明知每一回都不會有好事,他在期待什麼。
那琳覺得應該是有人告訴他的,不然他不會知道。
看他疲憊的樣子應該剛睡下不久,抱著圓圓離開,試著聯係孟溫。
“你知道小六子一直在哪兒拿的藥嗎?他斷藥不知道有多久了,不清楚他現在是複發還是擅自斷藥。”那琳低聲向孟溫述說了經過,結果當天晚上孟溫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一直脫不開身的人,因為庭蘭玉以最快的速度出現了。
那琳現在覺得孟溫神通廣大了,不然就是有什麼瞞著他,“難得啊,都能聯係你了,來得也快,現在生意做得怎麼樣了?”
“一般般,能聯係上人隻能證明我沒有那麼忙了。”
主要是孟溫心虛,今早接到那琳的電話就奔跑著下山,不敢去坐白冬絮家的專機,擔心被逮回去拷打,不然中午就能回來的。
睡了十幾個小時的庭蘭玉比早晨要清醒不少,坐在沙發上抱著圓圓看電視,孟溫端上剛煮好的瘦肉粥放在桌麵上。
圍在脖子上的圍巾隨手一扔,坐到庭蘭玉邊上盯著他看,“有什麼話就說,咱也要幫你分解。”
那琳不是一直很會聽人訴說的人,她隻有向人訴苦的份,即使如此還是坐在邊上旁聽。
“我在猶豫要不要回去。”一直猶豫著,演變成煩躁不安,一會兒吵鬧的聲音會讓他想發火,一會兒又覺得這個寬大的房子讓他安靜得可怕。
而這一猶豫就是好幾天,有時候都快忘了,卻總莫名覺得有什麼事沒做,讓他隱隱不安。
“你想去的話早就去了,還用一直在猶豫嗎,你就是不願意去看那個讓你糟心的場麵,內心排斥著,而良心上又感到譴責。”孟溫一直都知道庭蘭玉的想法,這麼多年,一直都沒變,也是這樣,他才會生病。
“但我覺得得和過去道個別,讓自己鬆一口氣了。”據孟溫所知,人已經走了一個多月,早就葬在山頭後,去了反正也見不到人,至少不會讓人那麼反感。“我陪你一塊去吧。”
有個人陪,或許不會那麼不安。
說去就去,提前和村裏人打聽到位置,香火都沒有帶上,空手前去,隻有一座小包山立在一處田邊。
望著黃土成堆的墳頭,裏頭埋著的是自己曾經愛過、恨過的人,發現並不會讓他好受多少。
這些年過去了,他的內心已經麻木,他以為他不會悲傷,所有的痛苦根源都已消失了。
可是,他哪裏真的會恨得那麼刻骨。
人沒了,一切消散,一夜都不敢留在這個地方。
孟溫在等候庭蘭玉的間隙越過半個山頭,來到了另一處墳頭,他覺得他現在沒有臉去見他的老家主,久久站著觀望,不敢前進,“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顏麵去見您,我向您保證,我會為他們討回公道。”
再之後他陪同庭蘭玉去往國外治療,一去就是半個月,直到這天他在浴缸泡澡,抬手間發現纏在手腕上的護身符,刻寫下的字不是一個“溫”字,而是“海”。
“不是紀念品……”孟溫驚坐起身,匆匆從浴缸裏爬出來,披上一條大毛巾,走到燈光較亮的地方,仔細確認確實是他家的東西,並且還是有主的護身符,“白冬絮為什麼會有這條護身符。”
白冬絮隻告訴他下落不明的還有兩個人,具體是誰並不清楚,也無從所知,因為白冬絮說已找到的幾個孩子如今身份地位不便透露,在調查的過程中為了不破壞到現今安穩的家庭,他都是保守調查,隻知道他們是那幾個孩子中的一個,過去的名字和在蘆山的名字都不清楚是哪個。
包括現在的名字,孟溫都不被告知,他也知道這對彼此都好,隻要我知道你平安幸福,不去破壞現狀,你是誰在做什麼,你沒必要再去知曉。
“那些人給他的?”也隻有這個可能,居然被他拿來了,手上的這顆玉石的玉色來看,和他的那顆出自同一塊玉石。
蘆山每隔幾年就會換一塊原石來打造護身符,說明這條護身符的主人年紀和他差不多大,同一批進入蘆山的孩子,相差不會太多歲數。
畢竟也有十五六歲才進入他們蘆山的孩子,白冬絮沒有告訴他,應該是覺得沒有告知的必要吧。
如今到了他手上,那就是他的了,反正誰保管都一樣,歸根結底,這還是他們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