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一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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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溫暫時覺得很好,沒什麼可抱怨的,但還是有所抱怨,因為他過得太好了,以至於有人看不順眼。
天一亮,如往常一樣跑到會場集合,在安排工作的時候他又贏得了外出的機會,跟著帶頭大哥準備外出,被另一位身著花襯衫的黑膚大哥攔下。
“慢著,我手上一直缺人也沒見派有這麼多人跟著,今天就借個人唄。”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神卻是對上孟溫,“你的人都快和他混熟了,很可疑啊,誰知道會不會是你在外麵帶來的。”
孟溫嚇得不敢動彈,躲在人後隻敢低著眼,不敢去看誰,也不敢去求助誰。
畢竟是他們兩個大哥之間的問題,牽扯上他絕對不會有好事。
“這小子我看他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怪有趣,我帶他外出能討客戶歡心,這樣也不行?”帶孟溫的大哥站到孟溫身旁,個子少說得有兩米,高高壯壯的中年人,站在人家旁邊一下子顯矮了不少。
而這老大哥說他能討客戶歡心,還不是有一回派他外出幫忙解了人家的小小心思罷了,居然在他的“領導”麵前提拔了他。
也難怪啊,他最近像是走運了,能經常外出走動。
“不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破壞了兄弟間的感情。”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口老煙嗓阻止了二人的爭吵,“你想讓誰賣肉不行,非得在這裏找人,能使力氣的人本身就少,碌子想要就給他。”
老頭子發話了,都是過命的兄弟,各自退縮了一步。
孟溫反倒心裏開始發毛,原來這像猩猩一樣的東西是要帶他去賣肉,聽老頭的意思,他們這還有招收賣肉的。
呀!他太幸運了,還好他的皮相不是很出眾的那種,不然就完蛋了。
敢情這老頭和花襯衫大哥是救了他啊,孟溫默默往花襯衫大哥的方向稍稍挪了幾步,目光一轉討好地對著花襯衫大哥笑。
跟著一行人到倉庫搬貨,搬了一上午終於等到了吃飯的時間,抱著盒飯蹲坐在路邊,有幾個人還和他嘮嗑上了。
“黑大個能把你看入眼是你的福氣啊,居然會有人嫉妒你,跑去和花碌子告狀。”
幾個人看著孟溫哈哈大笑,無一不是在嘲諷他,“花碌子失算了,兄弟啊,在這裏出頭是不會有好處的。”
孟溫也不想出頭啊,當時是客戶喝醉了,扯著他哭個不停,他隻是讓人家想開點而已,就這樣而已,誰知道人家就要他去賣肉了。
雖然每回帶出去都是吃喝玩樂,還沒到那份上。
“那大個真要我去賣肉?”孟溫還是第一回聽說。
“肯定啊,他就經常這麼幹,老頭子不同意,因為這裏的人力嚴重不足,還有人向這裏借人,哪肯啊。”
“聽老頭子的話,是不是有個地方就是專門賣肉的?”孟溫開始發覺出這個地方的黑暗之處了,嘴裏嚼了一半的米飯都覺得索然無味,咽都咽不下去了,重新吐回盒飯裏。
“有啊,皮相好的都在那邊,男的女的都有。像大哥們那般地位的人,經常光顧那裏,和大哥處好關係的人也有機會去玩玩。”
“聽說那裏賺的錢更多,但咱們都是正兒八經的打工人,哪裏接受得了。”
孟溫是差點升職了?
提拔就是這麼提拔的?
一頓飯過後,休息了一個小時又開始幹活。
他知道這個隊伍裏的人有人在嫉妒他,誰挑他的針兒他就忍,反正到了明兒他又得被分配到其他地方工作。
畢竟這裏的大哥大少說也有十幾個。
誰知道這花襯衫的大哥就是不肯放過他,一直喊沒人,偏要他去幫忙搬貨,敢情就是報複他這段時間過得太安逸了。
累成狗一條的孟溫已經很知足了,畢竟好過去賣肉。
直到有一天,孟溫生煩了,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又不是真的來賺錢的,都一個多星期了,目標再不出現,他就真的逃不開了。
而這花襯衫大哥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花碌子,上衣天天都是變著花樣地換不同的花。每回帶他們到不同的地方搬貨,完了就走人,找人去吃喝玩樂,還總不帶他們,小氣得很。
孟溫不明白為什麼這人就是不肯放過他,終於在收場準備回營地的時候,花碌子懷裏摟著他的小情人來帶他們。
借著這個機會,孟溫鼓起勇氣問他,“碌子哥,是我不識抬舉,我就是好奇,黑大個受到重視是因為我嗎?”
因為那段期間跟著黑大個出去吃喝玩樂,黑大個總能在電話中得到某個人的誇讚,孟溫覺得這個人不是嫉妒他,而是嫉妒因為他而受到重視的黑大個。
花碌子一把推開小情人,眼神迷離帶著絲絲醉意嗤笑著,一腳踹倒孟溫,“你確實是不識抬舉,他留你在身邊,居然沒有帶你去賣肉,真是奇跡。”
孟溫在這裏的這幾天也摸出了這裏的規矩,每一天的分工都不同,也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固定去跟隨同一個人,人數每天都在變動。
被踹倒在地的孟溫識相地趕緊爬起身,花碌子蹲下身去看他的臉,或輕或重地拍打著,“真是可笑,他居然向老大討要你。”
老大?
他們一般不是稱呼那個老頭為老頭子嗎,怎麼這時候改口叫老大了。
孟溫覺得誰都不能跟,這花碌子嫉妒心強,人小氣,至少沒有傷害他。
在被討要過去前,他得討好這個人。
“哥,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討好客戶的,或許我也可以像幫助大個一樣,幫助你得到老頭子的歡心呢。”孟溫知道這些人很聽老頭子的話,老頭子一向看事不看人,他就不信這個花碌子不會心動。
花碌子也不是沒這麼想過,隻是拉不下臉,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眼力的,“聰明啊你。”
孟溫不敢不聰明,什麼人他沒見過,何況現下的處境不能讓他掉以輕心。
“黑大個真的沒帶你去賣肉?”花碌子還是不相信,“他就單純帶你去陪客戶嘮嗑了?”
孟溫狠命地點頭,“隻有嘮嗑,那些客戶都是男的,我不好男色啊。”
花碌子覺得或許可以試一試,拍著孟溫的臉得意地嗬嗬笑著,“行啊,再不行,把你賣肉也可以。”
孟溫傻眼了,敢情誰都不是好東西。
這花碌子也是急性子,幹完活收完工所有人都去休息了,隻有他被帶到酒局去吃喝玩樂,這半個月就有七天被帶去吃喝玩樂,所以酒局上難免會有幾個熟眼的人。
孟溫之前都是半藏不露去套別人的話,解別人的心,這會兒不同了,他得深入所有人的心,不然他就得去賣肉。
不出三天很快就得到反響,一路被老頭子誇讚個不停,花碌子見誰臉上都帶著笑,見到孟溫一把摟住他的肩,碰上誰都向人介紹稱是他的兄弟。
得到重視的孟溫心都開始飄了,跟著人家大哥們出入娛樂場所,天天玩得那叫一個開心,完全忘了他是來幹嘛的。
由於老頭子每天叫人在清晨的集合給大家洗腦,說他們是自願加入共創財富,以至於在這大包廂裏聽到這段類似的台詞沒有讓孟溫發覺出異樣。
不同於往常的是,在這裏的人大多都是受到大哥們所重視的人,都是平時很難接觸到的人物,因為在這個大院子裏,高低階層之間會有歧視的存在。
大佬們個個都在喝酒搖擺狂歡,他們這些小的都在低下幫助倒酒,偶爾幫忙送個人還能拿個小費,孟溫發現在這裏賺錢那叫一個輕鬆,就是得看人臉色。
今天做局的大哥十分豪邁地到處敬酒,連孟溫這種小嘍囉還被敬上一杯,孟溫覺得這些人的氛圍太美好了,完全把他當人看了啊。
做局的大哥以包廂的桌子為舞台,站在上麵感慨發言,還讓他的手下給所有人送福利。
孟溫期待地注視著大哥的手下一個個派送福利在所有人手上,當福利拿到手,輕飄飄的,還以為是錢或是什麼。
就是一個煙盒子,煙有什麼好的,看著牌子也不像是什麼名貴的煙啊。
孟溫還想轉送給誰,當是討好別人來促進關係,抬起頭來不過是一瞬,還以為被閃送到了另一個地方。
左看右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烏煙瘴氣彌漫著整個包廂,狂歡的人們更加狂烈,平靜的人們開始躁動。
還以為是嗑藥了呢,孟溫擠在人群中就跟在看傻子一樣無語地笑著。
直到耳邊傳來大哥的聲音,“相信兄弟們的忠肝義膽,為表敬意和彼此的誠心,小小薄禮送給各位。”
孟溫傻了,他才是那個傻子,愣在原地半天沒動彈一下,來往的人一個碰撞將他驚醒。
他想起了鄭千義體內被查出來的毒,如果不是無可奈何,為了那心目中的正義,何必深陷在這種泥潭,滾得一身爛泥而無法清白地站在人前。
看著身邊的人拆開煙盒子,都是粉沫狀的東西,還有人貼心地遞了支打火機給他。
孟溫看著手裏的打火機,驚恐籠罩住整個身軀,渾身都在顫抖,想哭,沒法哭。
好在這些人的管理能力一般般,也不像一般的團夥有嚴格的看守能力。
孟溫拖動著沉重的步伐,貼牆繞過人群來到燈泡打不到的昏暗角落裏,這些人沒有親眼看他吸食,一個個拿了福利樂得要命,隻有幾個像他一樣的愣頭青一開始不知所措,為了錢,為了名利,咬咬牙關打開了煙盒。
孟溫覺得沒有回頭路了,他無法去阻止他們,咬著牙關貼牆,呼吸開始急促,無聲地流下淚水。
他終於知道那些想離開的人為什麼不離開了,是無法離開,也不願意離開了。他們用這些該死的東西操控著他們,離開這裏,橫豎都是受罪。
再一低頭去看拿在手裏的煙盒和打火機,孟溫下意識想扔了,幸虧理智還有一絲絲幸存,想起來他手裏的東西都是證據。
他們是根據資料顯示才知道有這個團夥的存在,這都是鄭千義生前調查收集的。
這些地方表麵都是沒有任何違法行為,如鄭千義當年調查也沒能深入所了解,沒想到啊,被他機緣巧合打開了個門關。
資料所記載的這個地方隻是懷疑,並沒有確定其中有什麼違法行為,也就是說鄭千義的毒並不是在此次行動中染上的。
他應該去過很多個地方,通過資料就能看出,很多都是自己親身經曆的。
他有常年的吸毒史,在最後這個任務中,以南度的身份死去。
南度,他當年在這裏的身份絕對不是南度,但之後他又以南度的身份重新回來過,到底是又發現了什麼,又沒來得及記錄下來。
再去看手裏的煙盒,心裏有了極大的安慰和寄托,孟溫也就不再害怕手裏的東西。
將它藏在身上,好在這些人沒有親眼確認他有沒有吸食,他帶在身上也可以起到一個安全保障的作用。
這趟酒局對孟溫來說完全就是精神折磨,一夥人回到大院,一路尋找江豚和柴狼,什麼都不敢和他們說,就是單純想看到他們的人。
畢竟在這大院的都是新人,新人之間防止發生變動生結,一般不讓成夥在一塊說閑話,隻能找機會在外麵說。
見到一個個搬貨回來回了房間,孟溫也跟著回了屬於他的房間。
而這一表忠心之後,孟溫的生活也確實發生了一些改變。
之前是底層的苦力,沒有人把他們放在眼裏,所以大哥們很少和他們搭話。
如今不同了,孟溫幾場酒局幾次對話,總算有個好機會來讓他大展身手。
即便如此,他們每一天的清晨集合還是有任務在身的,隻不過不用再去幹苦力,升級為跑腿,見客戶聊一些生意。
孟溫對生意不是很熟悉,所以每一回跟去都是去打下手,偶爾還要充當保鏢的角色幫客戶打架鬥毆。
好幾回,回大院江豚和柴狼都能看到孟溫臉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如果有機會的話,還得被拉住抱怨幾聲吐吐苦水。
在交際方麵孟溫一向是很自信的,利用機會打探消息,他覺得自己既然來一趟了,不能白混過去,看看能不能從別人的口中打探到有關於代號南度的一些消息。
偶爾的酒會,客戶們還是比較願意和大哥們交流,他們這些小的有時候就會聚成一團,在另一個角落裏吃吃喝喝聊他們的話。
花碌子最近得意得很,完全把孟溫給忘得一幹二淨,提拔他之後就覺得他沒有用處了。
所以孟溫利用不到花碌子的關係,去接近更多上級的人。
整個大院和那落後的山莊村民都是熟識的,那裏的人都不願意和他廢話太多,隻愛吹牛做千秋大夢,不然就是毒癮犯了,腦子不清醒。
反正就是誰的話都不可信。
失落地坐在角落裏跟著大家夥們喝酒吃菜,有人找他嘮嗑就迎合幾聲,總覺得日子沒有一個盼頭。
“到底……什麼時候出現啊……”孟溫悲傷地哼唱著歌謠,哼著哼著發現坐在他邊上喝悶酒的小哥兒長得還不賴,借著昏暗的燈光打量了小片刻,還真是個帥哥啊。
孟溫一點點湊近帥哥,遞了一瓶酒給人家,“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啊,和大家夥嘮嗑嘮嗑不覺得更有趣?”
帥哥抬眼打量著孟溫,嘴角再起一個弧度,接過孟溫手裏的酒,“也沒見你有多興致,來多久了?”
看孟溫一個愣頭青就知道才剛來的,特別是最近幾天,頻繁地總能看到他的出現,“這在新人中是難得的。”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說。”孟溫確實來的時間不長,一直最奇怪的就是新人這個問題,“你難道不是新人做起的?”
帥哥點頭,“我在這裏有兩年了,是熟人介紹來的,搬了半年的貨才走到這個位置。”
孟溫不覺得這個位置有多高,畢竟他一路走來太輕鬆了,也難怪大院的人總看他不順眼。
“你是因為什麼才來的這裏?”
“當然是因為錢啊,我是賣寶石的,生意做不下去,就想賺錢還債。”孟溫一本正經地說瞎話,甚至還想博得帥哥的一絲絲可憐,“我欠了一屁股債啊,我要是不還錢,我那老婆孩子就得被賣了。”
帥哥的眼底不再有一絲笑意,看著孟溫沉默了一陣,才壓低聲開口,“你現在還有回頭路。”
孟溫不明白帥哥為什麼這麼說,何況,他們第一天認識,連名字都不知道,他是會算命嗎,那麼看準他。
“那天你沒有打開煙盒。”
他知道孟溫沒有吸毒,他原本可以舉報他,下場無非是被打死或是強迫吸食,可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景。
聽到帥哥這麼說,孟溫嚇得眼睛四處轉悠,就怕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防止被人竊聽,孟溫湊得更近,緊貼著帥哥說悄悄話,“太感謝你了,不然我就慘了。”
“像你這樣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因為做著發財夢被騙過來的,染上毒癮就幹脆不走了。”
孟溫倒不是因為發財夢,聽帥哥這麼說,估計也是了,“你是因為什麼原因來這裏的?來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倒不是走不了,來這裏的幾天你也應該嚐到了甜頭,在新人時期都是這樣,在沒接觸到毒品之前你有機會可以離開,接觸之後我也可以做選擇,隻是那個選擇已經不同了。”帥哥聽孟溫提到了自己的家人,他也想到了自己家人,“來這裏的兩年我都快忘記外麵的世界,我隻把錢打回家,人一直沒有離開過。”
孟溫沒想到帥哥還有這樣的一麵,原來他不同於其他愛吹牛皮的人,還是個孝子,會把錢打回家。
也難怪了,這樣善良的人還是個孝子,難怪會幫他隱瞞下來。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除了帥哥之外,還有誰看到他沒打開煙盒,過去也有幾天了,沒有人舉報他,那就是沒事了。
“你不想回家還是不能回去?”孟溫在這院子裏行動自如,隻要沒有成群結隊,老大們幾乎都是不管的。就是沒有嚐試過離開的想法,所以不清楚這裏的管製問題。
“我染上毒,我的家人知道了,不會原諒我的。”帥哥一臉平淡地說著,孟溫聽出了話裏的苦楚,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唾棄這個人。
“我出生在富裕的家庭,父母因為工作應酬,結交了吸毒的人,導致工作沒了還入獄。”他痛恨他的父母帶給他的所有苦痛,卻還是在最後步了他們的後塵。
如果不是父母所影響,或許他這輩子不會走上這條路。
責怪過自己,痛恨自己,所以那夜看到孟溫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也是對毒品深惡痛絕和恐慌,才對這個人有所印象,才替他隱瞞了下來。
孟溫無法想象,像帥哥這樣的人最後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他記得帥哥說是熟人介紹來的,不會是他父母的朋友吧。
那也太狠了,連人家的孩子都不放過。
“我家在之後破產,我還得帶著病重的爺爺奶奶。”回憶從前,嗓音變得嘶啞,“我受不了苦,到處打工嫌累又沒錢,爺爺奶奶的治療費用在那個時候已經快支撐不住了,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聯係父母的朋友,幫助我賺錢。”
之後就是這樣,如孟溫所看到的。
“我以為我不會像他們一樣,我甚至比他們還要可恨,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說到這裏,他抬起泛著淚光的眼睛去看孟溫,“我一直相信我能走出這個地方,我希望有一天,我一定能回頭。”
孟溫一時不知該怎麼去回答這個人,他可憐,卻像他所說,他比他的父母可恨,因為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做了無法回頭的事,無形地傷害了更多的人,更多的家庭。
“那天晚上看到你麵對毒品的反應,就像我曾經的樣子。”可能是因為喝了點酒加上提起家人的緣故,對孟溫敞開了心裏,也有了念想,讓他枯死的心帶來了複蘇的希望,“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樣,希望我能像你一樣,有一天能走出這裏。”
他把希望寄托給了孟溫,就當是自己的一個靈魂寄托。
孟溫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肯定自己能離開這裏。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他當然得離開這裏,也必須離開這裏,他來這裏的目的隻是協助調查鄭千義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