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鄭允浩沒有拒絕我，他顫抖著接受，卻把我纏得很緊。吻得我都要喘不上來氣。好像我們都等待彼此很久了。
    我就如竭澤的魚潛入水中一樣，在他身上釋放了我所有的熱情。我媚惑的本領第一次使了出來，我也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看著愛人在身邊，怎會乖乖地看著他而吃不到？
    我終於放縱任性了一回，代價卻是自己躺在床上兩天不能起床，可我並不後悔，看著鄭允浩在我的身體裏滿足，哪怕隻是做金俊秀的替身，我也心甘情願。
    對著鏡子梳妝，我的臉色慢慢好轉起來，現在的我因為有了鄭允浩的陪伴而變得快樂起來。
    結局並不重要，過程才是鑄成烙印的全部。
    城既已鑄成，我基本上就閑了下來，沒事的時候就幫昌瑉製作草藥。衛青將軍和鄭允浩又上了戰場，轉眼已過月餘。
    “在中哥，”昌瑉牽了牽我的衣袖，我這才回過神來，“什麼事？”
    昌瑉指指臼中的草藥，我低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我早將它們磨成了粉，卻還沒打算放過它們。
    “哥，”昌瑉上前抱住我，淡淡的草藥香彌漫鼻息。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允浩哥？”
    我垂下眼簾，不作聲地任他抱著。
    我從來就沒打算對他講那個故事。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卻也讓我心驚。
    龍城終於被破，大軍凱旋而歸。城中百姓聞訊皆出城迎接，敲鑼打鼓好不熱鬧。我並不意外，史書中早就記載如此，我也曾告訴劉徹這個結果。但我的心情卻無法平靜，因為我的眼睛並沒有在返城的官兵中發現鄭允浩的身影。他應該騎著高頭大馬凱旋而歸的，應該驕傲地騎在馬上向滿城夾道歡迎的百姓揮手致意。
    可是，可是，他此刻卻臉色蒼白地躺在擔架上，被人抬進了城。
    連日的征戰讓他疲憊不堪，新傷疊加舊傷，血跡斑斑的戰衣包裹著他，我頓時紅了眼睛。
    把他背回到房中放到床上時，他睜開了眼睛，我這才意識到剛才他隻是在昏睡。
    醫者王長生背著藥箱推門進來，連聲嚷道：“中郎將怎麼樣了？要不要緊？”看他額頭上一片汗濕，大約是一路小跑來的。我趕緊上前接過藥箱，他則俯下身去緊張地檢查，嘴裏卻指揮不停：“熱水，毛巾”。
    這話明顯是對我說的，想來他也知道我經常侍奉傷員，經驗方麵總是有的。我和他幾乎沒有單獨交談過，不過聽說他太醫院中唯一主動申請調往北方的醫者。
    這樣在世卻又出世的人，不染銅臭，不攀富貴，堪比蓮花。
    我出去端了盆熱水，又拿來毛巾，一並放到床前。
    “他肩上的箭傷又複發了。”王長生抹了把汗，看起來他比我還緊張。
    我抬眼看著皺著眉頭一聲不吭的鄭允浩，心下一動，禁不住走近他身邊，把他整個人攬在懷裏，悄聲道：“疼了就咬我吧，忍忍就過去了。”
    王長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那是詫異的目光，在別人麵前我從來冷冷清清，何嚐像今天這樣溫柔過？
    “唔，”鄭允浩疼得咬緊了牙關，對我剛才說的話置若罔聞，怎麼都不肯下口咬我的肩。
    王長生在用鑷子挾紗布在他繃開的傷口上麵灑鹽水，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受疼，卻幫不上忙。
    待王長生走後，我在他房中取出雪蓮，研碎後用水喂他服下，他靜靜地看著我做著這一切，忽然拉住了我的手：“你擔心過我嗎？”
    我斜眼看他，嘻笑道：“怎麼會不擔心？這枚雪蓮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求來的，就為了給你療傷。”
    “為何你如此待我？”他不解風情的樣子好傻，我心酸地轉過頭去，窗外冰天雪地，我的世界亦如是……
    天地之大，哪裏才是我的容身之所，這個男人還有一年的時間就要向別人求婚，而我卻隻能看著這一切無法阻止，更沒辦法說出真相。
    “允呐，”我歎氣道：“你是不是為了尋找一個人而放棄過自己？”
    我回頭看著他，他不出意外果然在點頭，我忍不住撲到他懷裏，輕輕地偎在他懷裏，繼續說：“我也曾為了一個人而放棄過自己。”
    他挑眉：“那次自盡就是放棄自己？為什麼是那一夜？”
    那一夜我得到了他，卻想失去生命。他可能是因為這點而懷疑和他有關係。
    “我不後悔，我把自己給了你。”我看著他，目光中透著無盡的情意。這個男人對我越來越溫柔，讓我忍不住想貪戀更多的溫暖。
    “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隻想讓你快樂，你快樂，就是我的快樂。”我眼裏蓄滿了淚水，我努力控製著不讓它們滴落下來。
    “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聽到沒有？”他輕輕地用手撫摸著我的背，心疼地抱我入懷。我不說話，靜靜地感受著他的情意。
    能陪在他身邊，我已很幸福，我才不在乎多長地久，這一刻足以銘記一生！
    樸有天的出現打破了這平靜的一幕，他風塵仆仆從京城而來，讓鄭允浩變了臉色，他以為是金俊秀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站在一邊為他的傷口敷藥，樸有天很驚訝地看著我，他沒有想到我會在軍中出現，並留在鄭允浩的身邊。
    “俊秀他發生什麼事情了？”鄭允浩著急地站起來，他一把打掉了我手上的藥。我把藥撿拾起來，放到桌邊，退了出去。
    他的心上始終放著別人。我坐到門口看天，北城的春天就快要到了吧。
    室內。
    樸有天撲通一聲跪下，他向鄭允浩連磕了三個頭，這才抬起頭來：“請讓屬下回來吧。”
    “為什麼？我把你留在俊秀身邊，就為了你能代我照顧他。”
    “請換別人照顧他可不可以？”樸有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回去。
    鄭允浩臉色一沉：“別人照顧他我不放心，你跟隨了我多年，隻有你才可當此任。”
    樸有天咬咬牙，把頭揚起來：“我，我不想再呆在他身邊了。”
    “你……難道……，喜歡上了俊秀？”
    樸有天仍然跪在那裏：“是的，我不能控製自己的心。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可我不能背叛少爺。”
    “那俊秀他什麼想法？”鄭允浩的聲音開始發抖，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麵。
    “他，他好像對屬下動了情……，所以，我才逃了回來。”樸有天不敢抬頭。鄭允浩聞言勃然大怒，他一步步走近有天，揮手給了他一巴掌，我在屋外都聽到了清脆的巴掌聲。
    但我沒有衝進去，那裏是我插不進去的地方，我隻是鄭允浩的朋友，現在裏麵談的卻是他愛人的情況。
    “我原本想在新年的時候向他求婚，看來你捷足先登了。”鄭允浩苦笑著向樸有天擺擺手：“你先退下吧，我好好想想。”
    “是！”
    樸有天從屋內出來時，捂著發紅的臉，我站起來拉住他的胳膊：“我們能談談嗎？”
    他點點頭，看來他對我在此出現也有疑問。他是一個聰明人，能看透很多事情，裏麵那個才是傻瓜。
    我帶他回到我的住處，昌瑉還沒有回來。他現在基本上很少回來睡，忙著照顧病患，看來這一陣子他累得不輕。
    我為有天倒了一杯熱水，遞到他麵前，問：“路上很辛苦吧。”
    他接過杯子看著我，一飲而盡。
    我坐到他的對麵：“這麼急著趕回來，所為何事？”
    樸有天居然毫不掩飾：“我不想背叛主人，我喜歡上了俊秀。”
    “那俊秀呢？”這個才是重點，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兩個人都心有所屬，那傻瓜就慘了。
    “如果隻是我單方麵的話，我還不至於逃回來。”樸有天的眼睛盯著我，似有所指。
    我輕笑點頭：“你倒也坦率。”說實話，這個男人第一次抱我入懷時，不就把我當成了金俊秀嗎？
    “逃不是一個好辦法。”我悠悠地看著他，我也曾經想逃，可卻不由自主地來了北方，來到他的身邊。明知不可為而偏為之，可見理智是控製不了人的思想的。
    身不由己才最可怕。
    “你怎麼會來這裏？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樸有天迫不及待地追問。
    我不想對他隱瞞這一切，說不定他會幫上自己，他是一個聰明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林華是皇上的弟弟，皇太後把我認了出來，卻也趕我出宮，因此我隻能在北方定居。”
    “哦？”他很驚奇地看著我：“可為什麼是少爺身邊？”
    “金在中才是鄭允浩前世的愛人。整個西漢隻有他的身邊才是我能來的地方，可惜他把金俊秀當成了我。”
    我背轉過身，發出一聲喟然長歎！
    樸有天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似乎無法相信這一切。
    我回身看他：“如果你們兩情相悅，鄭允浩並不是問題。我勸你最好回去，逃避現實，既會傷你更會傷他，根本不值得這樣做。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子欲養而親不在，子欲愛，而親已逝！這種痛苦，不身曆其中的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鄭允浩的房間靜悄悄地，我輕輕推門而入。他沒有睡著，卻也沒有點上燈，在黑暗中靜靜地呼吸著。這樣的他真讓人擔心。
    我靠了過去，黑暗之中的他沒有拒絕。
    他的臉在流淚。
    我慌亂地吻著他臉上的淚痕，無關情欲，隻為給一份溫暖。他慢慢抱住了我的身體，把頭埋在我的胸前，好像此刻的我是令他溫暖的港灣。
    我明白他現在的感受，自己的愛人居然喜歡上別人，怎能不打擊到他？
    我很想讓他快樂起來，我想讓他忘記現在的痛苦。
    我的唇印在他的唇上，不再遊移，專心地吻著，兩手伸進去慢慢解開他的中衣，然後我的舌頭一路向下，直吻上他。
    他大驚，伸手想阻攔我這樣做。
    我知道這是我第一次對他這樣服務，我抬眼看他，低語道：“傻瓜，閉上眼睛。”
    鄭允浩依言閉上了眼睛。我專心地吻著他的身體，用我青樓所學努力取悅於他。他果然經受不住誘惑，很快就在我口中釋放了。
    他沒想到我居然咽下他所有的味道，大驚之下想讓我吐出來，我卻媚態橫陳地將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下來。
    除了歡愛，我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安慰他。
    “允呐，”我緩緩地在他身上動著，卻忍不住喊了出來。
    “繼續喊我，別停下！”允浩開始用力在我體內衝撞，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一樣，我用他所熟悉的方式慢慢喚醒他的記憶。
    我要讓他看清楚到底誰才是他的愛人，他的愛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他的！“允呐，允呐。”我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
    我和他都不想停下來，這樣糾纏的夜，真的幸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