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從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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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以遼國末代皇帝耶律延禧為首的契丹貴族對女真族各部落的殘酷剝削,以致女真族最強大的完顏部酋長完顏阿骨打號召女真群眾進行武裝反抗,戰爭節節勝利,軍事實力日益發展壯大,並形成一個割據政權,定國號為金。
而北宋統治區內的農民起義也陸續在南北各地爆發,以趙佶為首的北宋最高統治集團一方麵對起義群眾進行殘酷鎮壓,另一方麵還夢想把人民群眾的注意力加以轉移,於是他們希望和金政權聯合起來,對遼國從南、北兩個方麵進行夾攻,把後晉石敬瑭割讓給遼國的燕雲十六州之地全部收複回來,並借此加強其鎮壓人民起義的軍事威勢。
經過多次浮海往返磋商,1120年秋,宋、金終於商定夾攻之約:金軍攻取長城以北的大定府(今內蒙古寧城縣),宋軍攻取長城以南的燕雲(今北京市);雙方的軍隊都不得越過長城;攻取到手之後,燕雲所屬十數州之地歸北宋;而北宋則把前此每年交給遼國的歲幣,如數交與金國。史稱“海上盟約”。
嶽飛風塵仆仆地馳到一家酒店前,翻身下馬,剛要抬腳進去,空中忽然飛過一隻雄鷹,嶽飛隻覺什麼東西掉到頭上,有手一摸,濕濕的,臭臭的,原來是雄鷹的一泡糞便,不禁大呼倒黴,一邊擦著糞便一邊罵罵咧咧地走進酒店。
他揀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了,放下包裹和兵器,小二上來招呼:“客倌您要點什麼?”
嶽飛答道:“一壇花雕,一碟鹵牛肉,十個饅頭。”
小二應聲去了,嶽飛隨意看著四周,隻見鄰桌坐著一胖一瘦兩個宋朝軍官,其中那個瘦子正好也往他看來,他心裏一驚,連忙轉過頭去,正看見酒店外走進一對青年男女。
兩人都不像中原人,卻都穿著宋朝百姓的服飾,男子一身紫色儒生服,女子則身著白色仕女服,恍如飛雪。
隻見那男子闊目鷹鼻,虎背熊腰,大約三十來歲。而那女子則生得濃眉大眼,圓臉黑發,膚色微黑,身材矯健,最難得的是她嘴角兩邊各有一個深深的酒窩,恰好是副天生的笑臉,予人天真活潑的純樸印象。
嶽飛見那女子風姿美麗獨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豈料那女子跟著那男子走進來,看見嶽飛的傻樣,便對男子嗬嗬笑道:“四哥你看那人的眼睛直勾勾的,像個賊一樣。”
嶽飛大窘,連忙麵紅耳赤地低下頭去,正好他們走過他身邊,便聽那男子對女子嗬斥道:“九妹你出來時怎麼答應我的?不許惹事!”
女子小嘴一噘,不再做聲,可隻堅持了片刻,她又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笑得彎下了身子。
這下不光嶽飛窘迫,連那兩個軍官的目光也被她吸引了過來,那男子忙扯著女子遠遠地坐在角落裏。
那胖子軍官一直看著他們坐下,才對眼睛瞪得溜圓的瘦子軍官笑道:“那娘們真俊!”
瘦子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悵然歎道:“是啊,比昨天晚上抓回府裏的那個妞兒更有味道!”
他這話一出,方才那對異族男女,以及嶽飛都露出注意的神色,往他們看來,他們卻不以為意地繼續高談闊論。
隻見那胖子夾起一塊牛肉放在嘴裏,邊嚼邊說:“聽說那個娘們還挺倔強,死也不肯從咱們童大人呢。”
那異族男女不動聲色地喝著小二送來的酒,嶽飛卻有些著急地倒出一大碗酒,一飲而盡。
瘦子猛的一拍桌子,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卻見他長身而起,臉紅脖子粗地叫罵道:“那些騷娘們都是些不識好歹的東西,倒不如上陣殺敵來得痛快!”
胖子見狀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意識到失態,正要坐下,那邊那個異族女子見他樣子滑稽,便對她身邊的男子用不知什麼語言說了句話,然後掩著嘴巴哈哈大笑起來,那男子看了瘦子一眼,十分尷尬,想要喝止女子,卻已來不及了。
隻聽瘦子兩眼通紅地對她大吼一聲:“你說什麼?!”就抓起桌上的大刀向她氣勢洶洶地衝去。
女子好不容易止住笑,臉蛋也憋得通紅,見瘦子大馬金刀的衝到麵前,使勁一刀向自己額頭劈下,不由得花容失色,偏偏她笑得全身乏力,無力招架。
千鈞一發之時,那男子迅速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瘦子的刀柄,此時他的刀離女子的額頭隻差半寸,明明再砍下一點就可以要了她的命,然而男子的手指非常有力,他雙手持刀,竟也不能再下去半分,他的臉“噌”地憋得通紅。
隻見男子微微一笑,兩個指頭一用力,“喀嚓”一聲,大刀應聲斷為兩截。
嶽飛何曾見過這種功夫,不由得大聲鼓掌叫好,那男子拋掉斷下的刀鋒,對嶽飛一抱拳,感謝他的讚賞。
瘦子吃了虧,嚇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連忙屁滾尿流地跑回胖子身邊,胖子卻趁那男子向嶽飛拱手的機會,迅速彎弓搭箭,向他咽喉射出一箭。
那女子看得清楚,立刻抽出腰際一把彎刀,縱身擋在男子麵前,男子不及阻止,便在箭將射到女子麵前的時候,忽然又有隻箭射出,正好擊在那箭的箭頭上,那箭於是偏了方向,脖子一歪,射在旁邊地上。
女子順著後麵那箭的來向抬頭望去,正看見嶽飛鎮定地放下弓箭,秋波一陣流轉,對他嫣然一笑,嶽飛也微微一笑,向她點了點頭。
那異族男子卻被這卑鄙的偷襲行徑氣得火冒三丈,大步流星地走到酒店外,蹲下身子,猛發一聲喊,竟然抱起那架石磨,雙手舉在頭頂,大步走進酒店,“嘿”地一聲把石磨朝胖子砸去。
胖子嚇了一跳,想躲閃已經不及,卻見嶽飛縱身躍到胖子麵前,右手接過那石磨,並把石磨用右手在空中打了幾個圈,消減了它的勢頭,然後就用右手舉著石磨,一邊走向酒店外一邊對異族男子說道:“不過是個誤會,兄台何必鬧出人命來呢?”
異族男子目瞪口呆地沒有說話,嶽飛已經單手舉著石磨,步履穩健地走到酒店外,又輕輕把石磨放回了原位,才大步走進來,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神色自若。
那女子大眼睛一直瞅著神威凜凜的嶽飛,小臉像花兒一般綻放,而那異族男子則大為佩服,正要說話,胖子軍官回過神來,感激地拉過嶽飛,連聲說著“謝謝!”
嶽飛謙虛地擺擺手,說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胖子咧嘴一笑,對旁邊的瘦子笑道:“老喬你看他怎樣?”
瘦子先是一愣,繼而望著嶽飛,哈哈頷首道:“不錯!就他吧!”
嶽飛正一頭霧水,胖子對嶽飛鄭重說道:“在下劉合,是河北河東宣撫使童貫童大人的參謀官,”又指指身旁的瘦子,“這是喬不見,輕功十分了得,早年在綠林中混的時候,人送綽號‘瞧不見’和‘一溜煙’,現在他是我的副官。”
那女子聽說了瘦子的名號,小嘴一咧,又要笑出來,男子見狀狠狠瞪了她一眼,她連忙用手捂住嘴巴,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們,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嶽飛瞟了女子一眼,才向劉合,喬不見點了點頭,喬不見不再理會女子,笑著與嶽飛見過。
劉合又說:“現在我們的軍隊應命北進,要去攻打遼國的燕京,我們想招募一批武藝非凡的‘敢戰士’,編成一支隊伍,擔任突襲任務,不知壯士意下如何?”說時滿臉期許地看著他。
而那兩名異族男女仿佛對此事非常關心,雙拳緊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看。
嶽飛一直想盡忠報國,奈何沒有門路,此時遇到這天大的好時機,哪有不應許的,況且李貞似乎在他們府裏,進去也好打聽她的下落,這麼凝神一想,便爽快地拍拍胸脯,豪邁說道:“隻要有用得著我嶽飛的地方,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劉合欣然大笑,一把握住他的雙手,激動地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敢死隊’的隊長了!”
三人於是大笑,叫來小二,匆匆結了帳,一起走出酒店。
那兩個異族男女對望一眼,也結了帳,拿起隨身物品,神色凝重地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