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執意要解雇嚴妍？在我的印象裏，他應該是你的助手吧？”沈觀璟打破了僵直的空氣，將視線轉到了嚴妍身上，“據我所知，你關於‘都苑’的很多策劃方案最初都是由她提出的。既然這樣，為什麼解雇她？”
    “我想先問個問題，小汪那邊今天的晚會主打節目是拍賣會對不對？”
    沈觀璟詫異地挑了挑眉，畢竟作為競爭對手，沒有人會把自己這邊的壓軸戲告訴對方，更何況是這樣關鍵的一個晚上。
    “很好奇我為什麼知道麼？”我朝嚴妍點點頭，發現她早已嚇得渾身顫抖，“因為這個提案最早是用在我的晚宴上的，至於為什麼會在今天出現在對方的晚會上，有人比我心裏更清楚。”
    “嚴妍，你沒想到在最後一刻我棄用了你的方案，而采用了一個你從來都沒聽我提過的企劃案對麼？”
    嚴妍秀麗的嘴唇抿得死緊，圓潤的眼睛不甘心地垂了下去。
    “幸好我沒有聽從你的意見，要不然今天的一切都算是毀了。不禁不會有這樣好的效果，公司內部更會流傳一個我抄襲的名頭，這樣真是中了你們的如意算盤是不是？”
    “我知道你很詫異我是怎麼知道你和汪長亭私下有來往的，對麼？其實很簡單。再縝密的計劃總有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雖然你們一直掩飾得很好，甚至在麵對對方的時候都是一副彼此看不順眼的樣子，殊不知正是這樣的情況才讓我更加關注你們的一舉一動，畢竟一個人在別人麵前流露出對另外一個人強烈的恨意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本來你就跟他不過點頭之交，哪來這麼大的仇恨，所以我很有興趣地觀察了一下，果然發現你們之間很多事情的不正常。”
    “可能你一直把我當成坐在辦公室什麼也不想的人，跟汪長亭以為的一樣，所以當他的很多策劃方案都和你的設計驚人雷同的時候，你覺得我不會注意？也許你覺得我不屑於去看關於他的那些提案，所以忽略了我的敏銳性？”
    “再有，你可能沒有察覺到當時的你是多麼極力遊說我要我采納拍賣會的方案的吧？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明明有這麼多不錯的方案，為什麼你偏偏選了著一個，於是我言語上悄悄試探了一下，表示我極有可能選擇這個方案的時候，你的臉上明顯展露出了一種鬆了口大氣的表情，甚至不等我再做別的試探就將早就準備好的具體方案送了上來，上麵條條款款章示著你已經為此做足了準備。”
    “這很明顯地表示，早在我決定啟用哪個方案之前，你就做好了這個方案的具體企劃，並極力遊說我朝你想要的方向前進。這樣明顯的牽引，你以為我就沒有感覺麼？”
    “而且一直以來有一點困擾著我，照理說按汪長亭的做派，整個部門有能力的人被他全都選走了，為什麼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卻不被他所認可？雖然你們表麵上一致作出一副討厭對方的樣子，甚至當時你也曾這樣自嘲地解釋給我聽，但是不要忘了，我曾在洛氏呆過的時間比你們還要長，有些東西即使我不去注意，也自然會有人講給我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突然開始反目，也就是在汪長亭提出和我競爭後的第二天，隻是你們也為沒有會注意的消息到了我這裏，卻成為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事已至此，你讓我再怎麼容你？曾以為親近和信任的人到頭來都是競爭對手那邊的，你讓我憑什麼在讓你呆在我身邊？”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不曾暗示過我？你就這麼殘忍麼，寧願看著我演出這樣一幕醜劇？在眾人麵前？”嚴妍靜靜的聽我說完，眼神一暗，忽然激動了起來。
    “我有，隻是你陷得太深已經聽不進去罷了。”
    “什麼、什麼時候？”
    “那天，就在距離今天不到一周的一天，你曾送上了一份關於拍賣會的修正方案，我說讓你拿下去仔細想想有什麼地方不對，可你呈上來的，還是一份權衡得更加縝密的拍賣會方案。”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麼？”喃喃地低語著，嚴妍柔順的劉海撲下眼臉，就像一層難以撩起的黑紗一樣沉重地遮住她的臉。
    猛地，她垂下去柔順的側臉忽然朝汪長亭的方向看去，帶著一種渴望安撫和救贖的掙紮和孤獨，用她那雙閃爍著哀涼色澤的瞳仁深深地朝他看去，目光虔誠而溫順，卻又像是一隻已經預知將慘遭拋棄的寵物。
    而汪長亭，似乎一直沒有從被打擊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此時的他，正不知對著一片空蕩的白牆茫然地駐望著什麼，更難以猜測他的腦海中想著什麼，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的整個思緒，甚至整個心思，至少在這一刻，沒有一點是分給嚴妍的。
    縱然有人涼薄如斯，卻依然有人柔情似水。
    愛情很多時候就像一場賭局，而深陷賭癮才後知後覺的芸芸大眾，又有幾個擁有操控全局的運氣？
    很多時候我們歡欣地捧了大堆五顏六色的籌碼去討好桌上的老虎機，以為他對你的微笑是出於愛戀。你天真地以為可以贏得更多，卻發現自己逐漸被他掏空。於是慢慢地，你開始失去信心，甚至開始懷疑愛情於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開始想放棄，卻發現他給予你的一切早就像埋藏進血管的毒瘤，正在岌岌可危的等待破滅。
    可惜，毒瘤爆裂的傷害力遠比源自人體的傷害要重許多。要是所有來自心靈的傷害都能夠像對皮膚的傷害一樣，隻要曆經時間就會慢慢淡化，那世界上，就會少掉一個詞語，它的名字，叫痛苦。
    留下房間裏的人慢慢變少，今天所有的一切就這樣落了幕。
    有人覺得慶幸，有人覺得惶然，有人覺得憤恨，有人卻感到不滿。
    透過大廳的玻璃窗看到嚴妍朝汪長亭大步跑過去，被用力甩開後仍不死心地繼續攀上他的手臂的時候，我隻覺得可惜。
    “那個女的喜歡他？”不知什麼時候，洛澤忽然從我身後發出低沉的嘲諷，細長的煙絲從他的指縫中嫋嫋升起，蒼白得刺眼，“蠢貨。”
    低低的咒罵不知在說嚴妍還是在說汪長亭。
    “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不分是非黑白，不分公私輕重的地步，這種人真是可悲。”
    我不語，低低的氣壓開始慢慢盤踞在頭頂上空。洛澤的話就像一尾帶著倒刺的九芒鞭一樣，狠狠抽打在我那些尚未凋敝的記憶上，直打到那些支離破碎的殘跡一點一滴消失掉了溫度的光芒。
    喜歡一個人，為他付出這些，你僅僅隻覺得可悲麼？
    我費力地咽下幾乎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慢慢朝他伸出一隻手。
    “哦？什麼意思？”似乎覺得這樣的我很好笑，洛澤難得地收起了剛才的譏諷，微微側頭看著我，似乎心情不錯地假裝忽然憶起，“對了，你說的是合同的事啊，我差點忘了。”
    說完便從隨身的包裏抽出幾頁薄薄的紙張來，遞到我眼前，“專挑我說話的漏洞，戚宵，你果然有膽量，不過這即使是耍詐得來的勝利我也認賬，但你得擔心今後的日子會不會像今天這麼好糊弄了。”
    仔仔細細地確認了文件，我點點頭將它妥善地收到自己包裏，然後抬起眼淡淡地看著洛澤，“我想，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因為我們也不會再有‘今後’了。”
    “什麼意思？”洛澤眼臉一挑，陰沉的氣壓撲麵而來。
    “就是我字麵上所說的意思。我和你，現在除了一紙契約之外，再也沒有別的關係了。所以，從今往後，我們不要再見對方了吧。”
    （俺今天去俺們市裏的辦證中心去弄港澳通行證，一早去的，下午才弄完，距最終拿到通行證還要等個十天半個月。俺大汗，十分無語，咋要出國處境旅遊滴人就這麼多捏？崩潰之~明天不能保證會有更，俺要去上政治課，估計米有時間寫~對不起各位了哈~各位忍痛等一天吧~之後就是各種華麗麗滴虐虐~hiahiahiahiah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