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王爺也心狠手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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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妃殘害皇嗣這事兒,京城野捅出來的,京城斐也是事發之後才知曉這些,為此他不得不對京城野低頭。
京城邕已猜了個大概出來,隻能說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作為先皇最看重的皇子,隻要他想,現在坐在皇位上的絕不會是京城野,時也命也,外界風雲變幻,也與他沒有關係了。
他自己去拿酒壺,京城斐神情僵硬地看著他的動作,酒很香,絲毫不像有毒的樣子,酒盅一寸寸靠近唇邊,京城斐的心口就疼得厲害,正當他竄起來要搶奪時,京城邕忽然大喝一聲。
“小九!”
“二哥…”
京城邕歎了口氣,“老四殺我,與你無關,哥哥是了解你的,你不可太過自責,往後尋個機會離開玉京吧,如此下去,焉能全身而退?”
京城斐鼻尖一酸,哽咽著,“全身而退…我不求生。”
京城邕大笑幾聲,連連擺手,“既然如此,回過頭去,聽話,走吧。”
京城斐便聽話轉身往外走,他推開屋門時,有寒風吹過,長靴踩在雪地上,在發出第三聲吱呀時,他聽見身後不遠處,什麼東西轟然倒地,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幾名內侍衝了進來,他們手中拿著白綾,提著油桶,舉著火把,路過京城斐時,甚至沒有行禮。
崇明帝安排的真妥帖,想必他對外的借口會更妥帖。
賀胥白過來接他,京城斐看他的目光帶了些審視,被著目光盯得心虛,他幾乎就要將那個問題問出口了,京城斐忽然捧起了他的臉頰,神情認真。
“小白…”
“王爺,你…”
京城斐有些艱難地搖頭,放開了手,嗓音喑啞,“我親手毒死了我的親哥哥,”
“這不是你的錯…我們先回府好不好?”
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呼吸都變得艱難,京城斐大口喘息起來,賀胥白察覺不對正回頭,就看到他嘔出一口鮮血來,緊接著整個人往前倒了下去。
“王爺…王爺!!來人,去請大夫!”
別院中起了好大的火,內侍們回宮複命時,已近宵禁,崇明帝並沒有責怪他們回來晚了,隻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小九和他聊了許久,賀將軍不讓你們跟著,聊了什麼,你們也並不知曉?”
“是,聖上,瑞安王出別院後,便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崇明帝猛地睜開雙眼,從軟榻上坐起來,“什麼?吐血了?他這身子怎麼一日不如一日了?罷了,你們下去領賞。”
“謝聖上。”
小內侍喜滋滋出了內殿,崇明帝這才喚了貼身內侍來,他叫盡忠,先前給京城斐傳話入宮的也是他。
“料理幹淨了去,風波過後再給他們家裏一筆銀子。”
“是,聖上。”盡忠行禮,並且問道,“聖上,瑞安王那邊可要請宮中禦醫看看?”
“去吧,他若是病個十日八日,案子破不了是麻煩事,讓太醫用最猛的藥,想病案子破了再病!”
夜裏天冷,王府地龍燒得旺盛,京城斐發著高燒昏迷不醒,玉京城中最具名望的大夫來給看過,隻說鬱結於胸,舊疾複發,開了些活血化瘀,清熱的方子,溫補著。
隻是不退燒,賀胥白毫無辦法。
盡忠帶著太醫深夜造訪,也送來了宮中最名貴的藥材,雪蓮、人參不要錢似的堆在院中,賀胥白雖不通醫術,卻也明白京城斐虛不受補的道理。
他吃不了這些。
盡忠麵上帶著笑意,帶著虛偽的為難,他說這是聖上的命令,他也毫無辦法,隻能依令行事。
“聖上難道不知…這隻會要了他的命嗎?”
“賀將軍,聖意不可違,請為瑞安王用藥,若是瑞安王清醒著,想必他不會讓聖上失望。”
賀胥白忽然笑了,垂著頭,低低地笑,盡忠本能後退了半步,這聲音他聽著脊背寒涼,“也不是第一次了,對吧賀將軍。”
“那便用吧,我親自來。”
“總該是您親自來的。”
賀胥白雙肩塌了下去,端著湯藥進屋。
他將京城斐靠在自己肩頭,又黑又苦的藥汁他根本喝不下去,總吐,賀胥白的手在顫抖,他去掰開京城斐的嘴,硬生生灌下去。
也真是靈丹妙藥,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京城斐便醒了,隻是醒了就開始咳嗽嘔血,不多時又暈了過去,再給他灌第二碗,第三碗,整整一晚上,京城斐都在受這折磨,到了清晨才徹底清醒過來,臉上掛著不正常的緋紅,人也厭厭的,沒有生氣。
“還在燒。”賀胥白握著他的手腕歎息。
“鬆開…痛,燒得好痛…”
每一處關節都像是針紮那樣疼,京城斐睡不下,吃不下,嗓音沙啞,隻能喝下去幾口水,能喝水總是好的。
賀胥白用狐裘裹著他。
“劉奕的屍體如何了?”
“交給陸長風去辦了,恭王那邊想去探監,被我的人趕了回去,到現在還沒有審出什麼。”
“不急,他就算什麼都不說,也有別的作用。”
賀胥白不知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醒來第一件事,居然還真是關心那件案子。
今日早朝傳出來消息,先皇想念二皇子,將人叫走了,不過這個消息賀胥白沒告訴他,省得再憂心,至晌午,陸長風來了王府,在書房麵見王爺,跪下就認錯,辦事不利。
京城斐縮了縮脖子,窩在狐裘中咳嗽。
“劉夫人醒來後以身相護,揚言若是仵作驗屍,就先驗她的屍體,已經僵持一上午了,下官也不好對婦道人家動粗,這才來稟報王爺,下官無能。”
“小陸大人心腸軟,罷了,本王親自去一趟殮房。”
“王爺,那地方陰氣太重。”
京城斐仰起臉,對賀胥白笑了笑,“小白,你陽氣重就好,你護著我。”
賀胥白不答,僵硬地別開了目光,認命一般去將車攆套好,窗子塞得密不透風,才來請人。
京城斐沒走兩步,就被他橫抱起放進馬車。
“好怕劉夫人罵我…”京城斐忽然咕噥了句,賀胥白不明其意,琢磨一路都沒想明白。
劉夫人該對京城斐有怨言的,那日他帶著仵作去青雲寺,在事發後仵作又現場查勘,這分明是預料到劉奕會死,怒氣衝昏頭腦,很難不去遷怒什麼人。
果不其然,劉夫人見到京城斐就失態,禮儀章法一律不管。
“瑞安王,您可是早就料到我家老爺會出事!”
京城斐無奈點頭。
“既然明知他會死,王爺你便眼睜睜看著他送死嗎!你還…你還等著給他收屍,你還要動他的屍體…瑞安王,你卑鄙!”
京城斐一副很難受的模樣,他想安撫些什麼,但耗費心力去說話很是折磨,賀胥白見他閉目養神,去解釋道:“王爺曾好言相勸過,劉奕大人也深知青雲寺危險,可見了恭王府總管之後,便一門心思要去述職,實在是攔不住。”
劉夫人愣了一下,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賀胥白繼續道:“恭王府總管已被王爺押入大牢,但他口中未必會吐露什麼有用的消息,還要在劉大人屍身上尋找線索,還請夫人通融,劉大人不會枉死。”
神翊將軍素日冷麵,說話少見如此誠懇又好脾氣,劉夫人久久不回答,京城斐便睜開眼睛看她,“夫人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本王一定滿足。”
劉夫人逐漸冷靜下來,道:“我要將我家老爺帶回府。置辦一場法事,為他祈福。”
“好,請玉京最有名望的法師,小白去安排,最遲今晚。”
玉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廟是青雲寺,最德高望重的僧人是青雲寺住持,可為了一個劉奕請青雲寺住持前來有損皇家顏麵,其餘小廟小寺,劉夫人不甚滿意,
年前白雲觀來了一位雲遊的道長,自稱是齊雲山來的,道號清風,鶴發童顏又平易近人,不知怎麼在玉京打出了名聲,出事後不少為百姓畫什麼驅邪鎮宅的符,法事也做了不少。
賀胥白軸不過京城斐,隻好親自去請人,京城斐也不閑著,直接去了大牢。
再次見到王旺福時,這位先前還趾高氣昂的王府管家已經滿身是血,著實嚇人一跳。
但嘴還是硬。
王旺福扒著欄杆低吼:“王爺…我家王爺不會坐視不管的…他定會為我討回公道…”
陸長風攙扶著京城斐坐下,“旺福,恭王府一早就來人了,被本王趕了回去,這一夜過去,我恭王叔不僅沒找過麻煩,還同我說,對你嚴加審訊,一旦坐實,絕不姑息呢。”
“不…不可能…”
京城斐慢悠悠歎了口氣,語氣十分惋惜,“你應該知道,本王脾氣不好,還心狠手辣,落在我手中,你不吐出點什麼來別想活著離開,本王的時間不多,你的時間更少了。”
王旺福身上有鞭傷,有板子,雖是皮肉傷,但也難熬,京城斐笑了笑,“明日本王會再來,王旺福你可想好了,屆時本王若聽不到想聽到的答案,你就會…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