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湛則從容不迫地招呼來服務員，眼神中沒有絲毫慌亂和憤怒，反而透著一股淡然與從容，仿佛傅琛的離開對他而言是一種解脫。
    “請給我一份普通的蔬菜湯，然後上主菜吧。”他指了指傅琛遺留在桌上的半碗湯，話語平靜而禮貌，“他的那份幫我打包，謝謝。”
    說完便從包裏拿出電腦，按照老師給的修改意見一點點改起自己的論文。
    遊湛知道傅琛不會再回來，但他依然選擇留下，不是因為期待，而是因為按照網上的教程指南，萬萬不能現在離開，一定要按照傅琛的說法，等他”一會”回來。
    隻不過，誰都清楚，傅琛不會回來了。
    時間在鍵盤的敲擊聲中悄然流逝，直到筆記本電腦的電量耗盡，遊湛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他輕輕扭了扭因長時間坐姿而僵硬的腰肢，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卻滿足的微笑。
    緊跟著拿起打包好的飯菜，打車去了傅琛的公司。
    他的想法和做法很簡單，直接將包裝精致的打包袋放在傅琛公司的前台，見那接待小姐猛地抬頭，一臉驚愕，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反而有些不解地說，“你不是見過我麼，總不至於換件衣服就認不出來了吧。”
    等他走出公司的大門，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傅琛的助理才追了出來。
    “遊先生，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懇求，似乎想讓遊湛留下來等待傅琛趕來，卻又不敢直接提出這個要求。
    遊湛的眼神清澈如水，平淡無奇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哦，估計他晚上沒吃飯，我一個人也吃不掉兩份，別浪費了。”
    助理連連點頭，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最終隻化作一句囁嚅，“遊先生，您……您現在這是要……”
    “車來了。”遊湛昂了昂下巴，算是單方麵結束了這場對話。
    而傅琛見到這份外賣已是第二天上午了，精致的打包袋擺在辦公桌上，仿佛是夜的遺書，靜靜地訴說著昨夜的未盡之言。
    辦公桌前的他雙眼雖睜，卻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霧靄籠罩，思維如同老舊的機器，機械而遲鈍地運轉著，滿是徹夜未眠留下的疲憊痕跡。
    身旁助理複述的聲音雖清晰，卻在半夢半醒的耳畔顯得格外模糊，等聽完遊湛的留言，他幹笑了一聲，那笑聲空洞而無力，透不出一絲情感的溫度。
    “餐廳結賬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半。”助理將賬單放在傅琛麵前，眼神中帶著幾分忐忑，似乎擔心每一個細節都會觸動上司敏感的神經。
    他刻意省略了服務員那句“即便是到了下班的點，也不敢打擾遊先生。”，生怕這無關緊要的細節會成為引爆情緒的火花，隻是淡淡地說，“服務員說，您走了之後，遊先生就讓服務員將您的飯菜打包，然後一邊吃飯一邊用電腦寫東西。”
    傅琛微微側頭，眼皮勉強抬起，疑惑地問，“寫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