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張天師，黎淮一進門就看見岑雲鶴把田園犬擺在桌上，正拿手指戳他的小肉墊，“好軟，你來摸摸。”
    黎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拎著田園犬的後脖頸把他扔在了沙發旁的小榻上，要不是蠱苗的蟲出現在家裏，黎淮也不會允許一隻狗妖住進來。
    “他叫大黃，以後家裏的剩飯都歸他。”
    “我剛買了狗糧，一會就送到了。”
    “我們老家裏的土狗都吃剩飯！”
    似乎是被某兩個字喚起了記憶，大黃微微抬起狗頭，顛著四條小短腿跑到岑雲鶴身旁，一骨碌坐了下去，閃著圓溜溜的狗狗眼。
    黎淮厭惡地用手把狗往旁邊扒拉了一下，“我一會要出去，麵試的那家公司允許我入職了。”
    岑雲鶴逗弄大黃的手指略微停頓，他一直都以為黎淮所說的”找工作”就是個鬧著玩不算數的，脫口而出道，“什麼公司？在哪辦公？多少人？做什麼業務？福利待遇如何？……”
    一連串的靈魂拷問讓黎淮不知道先說哪一個，“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他是不放心岑雲鶴獨自在家的，“反正今天是周末。”他又加了句，似乎是在提醒岑雲鶴，之前的周日就連梁助理都不敢打來電話打擾二人世界。
    “不能把大黃一個人留在家裏吧。”
    黎淮拎著狗脖子，一揮手扔進了車後座，“他是隻狗，狗就是看家護院的！”接著把想要去後座的岑雲鶴摁進了副駕駛的座位。
    ***
    黎淮再次敲響地下室的房門，開門的仍舊是那個深沉陰鬱的青年，明明正是陽光開朗的年級，可額前未加修飾的發絲略顯淩亂，周身籠罩著一層不易察覺的暗影。
    入職協議已經擬好了，黎淮大概過了一遍，就在最後的位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就從今天開始上班。”
    “啊？”
    陰鬱男搬出一遝草稿紙，不容分說道，“把你所掌握的關於汽車製動方麵的知識，都交給我。”
    “都交給你了，你不就把我開了嗎！”
    “不會把你開了的。”陰鬱男說得很正式，“我們研發的程序需要涉及這方麵的知識，如果你擔心會被開除，那換我教你編程？”
    他說完還抬起藏在亂發下的幽暗眼睛，看起來確實是在詢問黎淮的意思。
    “還是我教你。”黎淮主動從他手邊抽了一張草稿紙，隨口問道，“你會開車嗎。”
    “不會。”對上黎淮驚訝的眼神，他繼續說，“沒錢。”
    那份超脫且釋懷的模樣，黎淮不禁有些佩服他的坦然了，“我和家裏人說一聲啊，他在外麵等我呢。”
    此時此刻，在小區外咖啡廳裏的岑雲鶴正在向店家討要一次性餐具，田園犬大黃蹲在店外的遮陽傘下瘋狂快速轉圈，支著耳朵，眼巴巴地看著他端來一大盤薯條和加了雙倍芝士的三層牛肉漢堡。
    岑雲鶴沒養過狗，但既然剛才黎淮都說了狗可以吃剩飯，那漢堡和薯條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吧，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問了句，“你真的要吃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