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鴻踏雪  飛鴻踏雪5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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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的江樂林已經斷絕了與傅正卿的一切私交聯係,20世紀末的思想遠不及現在開放,江樂林不敢告訴家裏人,就連哥哥江樂鬆都沒透露絲毫。
    他能做到的就是躲著傅正卿,實在不行就躲到國外去,傅正卿總不能再追過來了吧。
    可江樂林低估了傅正卿對他的癡迷,李如畫是看見移民申請上傅正卿獨自一人的名字時完全崩潰了的,自己的丈夫從未想過他們,對他們母子沒有絲毫的留戀。
    她跟蹤了江樂林,對方也發現了她,提議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你怎麼不去死,隻有你死了,傅正卿才會看我和孩子一眼。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傅子濯才五歲啊,你也有孩子的,你忍心看他哭著找爸爸嗎。
    為什麼啊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傅正卿遇到你,為什麼!
    你答應我!你必須答應我!你站住,不許跑!
    哈哈,想要我開門,那你答應我啊,你去自殺,隻有你死了。。。。。。
    啊!啊!來人啊!這門怎麼打開!來人啊,有沒有人!
    冷凍藥物原材料的冷庫門被卡住,等李如畫和工人們將門破開,闖入眼簾的場景就是江樂林拿著玩具熊俯身遞向不存在的江樂,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
    李如畫一再強調,是江樂林自己慌不擇路跑進去的,自己當時氣在頭上,想著鎖住門嚇唬他一下,但沒想到。。。。。。
    現下能找得到的工人都沒看到完整的過程,但李如畫確實有向他們呼救過。
    他們說當時李如畫瘋瘋癲癲,主管隻能聯係傅正卿詢問要如何解決,後來根據傅正卿自己交代,他趕到的時候,李如畫正拿著錘子砸江樂林凍成冰的屍體。
    聽到這,逄紹祺愣住了,齊哲麵無表情地說,“江樂林小時候很喜歡他做的木雕,所以他就想用木質關節把屍塊接起來。”
    “江樂沒看見,遺體告別的時候,警方幫江樂林穿戴整齊的西裝把關節處全遮住了。”
    “那遺體為什麼被那個畫塗鴉的看到?”
    齊哲輕歎一聲,“傅正卿在西井路租了一間冷庫,不僅在裏麵複原了江樂林,還把冷庫內布置成了家的樣子,警方跟蹤過去的時候他也為自己和江樂林布置了一個家。”
    江樂林的右手保持著抓握玩具熊的動作,所以傅正卿常常會在他手上放置各種物品,書本、茶杯、衣服等等,也時常會把江樂林的遺體安放在冷庫一開門的位置,好像隻要他一打開門,就能看見愛人伸著手向他微笑,等他回家。
    逄紹祺打了個寒顫,“然後被李如畫發現了?”
    “嗯,李如畫把江樂林轉移到了醫院裏,不過那時候她也心死了,隻剩下想用江樂林的屍體控製傅正卿的心思。”
    “她跟蹤江樂去醫院是以為江樂發現了父親的屍體在文海去中心醫院?”
    “家裏保姆報的信,說是江樂神情嚴肅,還隱約聽見了醫院的名字,李如畫開了傅正卿停在她家的車,想著如果被查出來,警方先會去找傅正卿。”
    “玩具熊又是怎麼突然出現在傅正卿家裏的?”
    “李如畫說她借公司的冷運車轉移的屍體去醫院,玩具熊掉在了車廂裏,被冷運車司機撿到以後送回到了她手上。”
    “那時候她坐在自己車裏,隻能接過來那隻玩具熊然後扔到後座。”齊哲的臉色露出了一絲看不清的笑容,“她說記得自己把玩具熊扔到了家門口的垃圾箱,但不知被誰撿了回來。”
    “擺在花架上這些年都沒被看見過?”
    “這個怎麼說呢,轉移完屍體之後,李如畫就很少在傅正卿家裏住了。”齊哲勾著嘴角說,“十多年裏換了那麼多保姆、園丁、保鏢和管家,或許是誰看到了以為是誤扔的,就撿了回來。”
    “哎呦喂,也可能是玩具熊自己跑回來的呢。”逄紹祺哈哈一樂,“畢竟它每次出現都那麼恰巧,不是嗎。”
    可是笑歸笑,聽完一切的逄紹祺麵色凝重,“疑罪從無,李如畫不會得到應有的製裁。”
    “對於他們來說,罪惡公之於眾以後卻不能一死了之,這就是最大的懲罰了,江樂鬆說倆人已經試過幾次自殺都沒成功。”
    江樂林的葬禮規模很小,隻有在華國的家人過來送他,江樂沒有要求護工帶著母親從M國趕回來,表哥代表外祖一家到了現場。
    齊哲看見江樂麵無表情的將花束放在了新安置好的墓碑上,對於一個三歲就沒了父親的孩子來說,這個詞語過於陌生。
    他環著江樂緩緩走出墓地,遠處的天邊灰蒙蒙一片,似乎是一場暴雨將要來襲。
    生活依舊要繼續,逄紹祺和齊哲將律所安在了江樂名下的寫字樓裏,本來江家人執意要按照通貨膨脹的比例兌現當年的懸賞,可齊哲堅持拒絕,雙方退而求其次,最後齊哲用賞金向江樂買下了寫字樓的頂層。
    逄紹祺將律所擴大了規模,去外麵接案子的時候,對方也會稱呼他一聲,逄總。
    傅子濯自那天之後再也沒聯係過江樂,微信對話的最後還停留在那張玩具熊的照片。
    倆邊的公司因為染上了醜聞而股價大跌,傅子濯的爺爺不得不站出來主持大局,向江樂和江樂鬆祈求一張諒解書。
    電話是打到江樂的代理律師這裏來的,齊哲接通了之後輕聲問,“您對傅正卿這二十多年來的所作所為全然不知嗎,時間無法倒流,人死不能複生,傅總以後不要再打來了。”
    至於李如畫則平靜地等待著判決,幾罪並罰之後也不過十年,她沒有上訴,年近六十的老人或許會死在牢裏,接著就是傅正卿,五年已經是極限了。
    傅正卿望向了聽審團後排的江樂,幾秒鍾的停頓讓法警粗暴地把他拉扯出去,齊哲攬住江樂,用手捂上了他的眼睛。
    就在齊哲以為所有的一切都要過去的時候,江樂的悲傷來的突如其然。
    那是一個早秋的清晨,江樂照理在廚房準備早飯,客廳的窗戶被打開,些許涼風吹動窗簾,萬裏無雲的天上顯得格外遼闊。
    齊哲在廚房外收拾資料,他看見江樂兩眼無神地從廚房裏出來,緩緩走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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