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齊哲又說了一遍，“你別走。”
    “好好好，不走不走。”
    江樂想到了之前喝醉的朋友也是這德行，剛想起身但被齊哲拽住了胳膊，看著瘦弱的人力氣卻不小，嘴裏依然重複著那句，“別走。”
    這不僅不是個舒服的姿勢，還是個尷尬的姿勢。
    齊哲的床就是個十幾厘米厚的床墊，江樂跪在精裝修的木地板上，膝蓋生疼不說，單手撐著上半身不讓自己癱倒在齊哲身上。
    “我不走，你讓我換個姿勢行不行。”江樂欲哭無淚，中年的醉酒大叔比他的朋友還要麻煩，他試著碰了下齊哲拽著自己的手，又說了一遍，“不走的，你放手我也不走的。”
    他掰不開齊哲的手，隻得說，“那你不放手，我換個姿勢可以嗎。”自己的腿已經麻了。
    齊哲嗯了一聲，手上鬆了力道，卻依舊沒有鬆開手。
    “大叔！”江樂喊了一聲，“一把年紀的人了，你不能這麼不講道理啊。”
    齊哲迷迷糊糊半睜著眼，哦一聲，依舊還是那句，“不許走。”他輕輕一拉，跪在地上重心不穩的江樂就跌進了他懷裏。
    “哎呀啊！”
    身下的人悶哼一聲，不知是被撞得還是被那聲驚叫吵得，另一隻手一點點搭在了江樂的後背上，還輕輕拍了拍，“睡覺。”
    對於江樂來說，這是個很別扭的姿勢，他一半身子在齊哲身上，腰部以下則在地板上，膝蓋抵著旁邊的簡易衣櫃，小腿和地麵垂直成了個L型搭在衣櫃上。
    “齊哲！”
    “嗯。”
    “照顧你倆要加錢！”
    “嗯。”
    “我下個月要漲工資！”
    “嗯。”
    “我腿麻了啊。”
    沒人搭理他，江樂蜷著腿趴在齊哲身上抬眼看著他發呆，雖然不似剛認識的那般消瘦，但臉頰上依舊能看見堅硬的顴骨。
    他的骨架很寬，雖然比之前瘦了很多，但先前定製的衣服還能撐起來，隔著衣服依然能感覺到薄薄的肌肉。
    江樂歎了口氣，反正是自己男朋友，又是他提議喝的酒，隻能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暗自祈禱外麵的逄紹祺能自力更生。
    最先醒過來的是齊哲，他的腦子還是半暈的狀態，暗黑中的他本以為身上蓋著的是被子，推了下才發現是大字型趴著睡著了的江樂。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身上的人就迷迷糊糊動了動，他順勢想將人一點點放平，自己慢慢抽身而出。
    “你把我胳膊捏的好疼。”
    黑暗中，齊哲嚇了一身冷汗，身上的江樂眼神迷離。
    “我。。。。。。”
    江樂沒理他，翻身滾到了床墊的另一邊，“睡覺，別吵。”
    屋裏的窗簾拉著，客廳的日光燈掃進來微弱的光，齊哲揉了揉腫脹的腦袋想站起來，試了幾次沒成功之後，又覺得困得睜不開眼睛。
    算了，明早再說吧，他也破罐子破摔了一次。
    三個人是被逄紹祺的手機鈴聲吵醒的，客廳沙發上躺著的胖子翻了半天才在一片狼藉的餐桌上翻到了手機，而屋裏的江樂抱著被子捂著腦袋，齊哲坐在一旁揉著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