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事案子就不是案子了嗎。”
    “怎麼就不是呢。”對方哈哈一笑，“就是不知道開價五萬一小時的齊律師為了活下去都要這麼拚命了，倒不如趁早改行算了。”
    “我會考慮的，還有事嗎。”
    “不如你來我們律所算了，我們缺個寫文書的。”另一人笑著說，“對於學長，我們會網開一麵不計較那些負麵新聞。”
    “不麻煩你們了。”
    齊哲淡淡地說，他看向從洗手間出來的逄紹祺，轉身不再搭理他們。
    “那幾個人說啥了。”回到車裏之後逄紹祺問他，“按我說，你就該找個機會把那段視頻澄清了。”
    “嗬，我說他們就信了？”
    就像江樂的父親失蹤，大家首先就是想到豪門裏爭奪繼承權的暗戰，無數人想看到齊哲墜入深淵，淹沒在泥潭裏永遠爬不出來。
    回到家裏之後，晚飯已經被端上了桌，四菜一湯，穿著圍裙的江樂正在用胡蝶起子開葡萄酒。
    一瓶普通年份的DalFornoRomano，齊哲記得是幾周前他從朋友家順回來的。
    “不喝酒了。”
    “慶祝下呀，案子不是贏了嘛。”
    “對對對，我來開，小江你歇著去吧。”逄紹祺搶過了葡萄酒，“一人就半杯啊，多了也沒有的。”
    齊哲很久沒喝過酒了，不過他之前喝得也不多，“有啤酒嗎？”
    他的話讓倆人吃了一驚，“有的，不過我沒冰。”江樂回答道，啤酒是他買來做飯用的。
    “加冰塊唄，正好葡萄酒還沒開。”
    江樂拿來裝了冰塊的杯子，“你們兩個酒品都還行吧。”
    “別看不起我們，誰把誰喝趴下還不一定呢，我接的第一起案子勝訴之後，當時還在學校裏，也是幾個朋友在大排檔喝啤酒吃燒烤。”逄紹祺抿了口啤酒繼續說，“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吧。”
    聽他這麼說，齊哲冷若冰霜的臉色也揚起了笑意，“當初誰贏了第一樁案子都要去學校西門的大排檔請客，想不到這規矩延續到了你們那一屆。”
    “那這麼說你也請過嘍？”江樂追問他。
    齊哲點了下頭，“大三過了司法考試之後就在實習的律師行接了案子，當時的襯衣還是找同事借的。”
    “你還有這時候啊！”逄紹祺驚呼道，“原來大家都一樣，我們宿舍四個人湊錢買了套西裝，誰要開庭誰就去穿，沒一個人穿著是合適的。”
    “那我比你們好點，我姐知道以後幫我買的衣服和皮鞋快遞過來的。”齊哲推了推眼鏡，“自己對著視頻學怎麼打領帶。”
    江樂咬著筷子聽兩個大叔一來一回地回憶著往昔，見倆人一人一瓶500ML的啤酒下肚，臉上都泛起紅暈，才笑著問，“這種事情你倆之前沒交流過？”
    “他才不會說呢，這不是都沾了你的福。”逄紹祺將新拿來的啤酒倒進杯子裏，“他這人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裏，你說一個字他能想十個字。”
    “我也沒有。”
    “你看你看又來了吧。”逄紹祺拍著齊哲的肩膀說，“不要把小江同誌拒之千裏之外嘛，把你的麵癱臉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