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醉酒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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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
那是剛進入秋天的時間。
開門時帶著些寒意吹了進來,連帶著心也涼透了一片。
就算薑明哲不記得,但他也永遠不會忘記。
那個人就在那個夜晚出現在了他那最難熬的時候。
他就那樣衣冠楚楚的站在門口,樓梯間的暖光燈照的他凜冽的五官變得柔和了一些。
一身雪白的西裝被穿的扳直,胸口別著一枚嬌豔的玫瑰胸針,周遭若有若無的散發著玫瑰香味。
身上卻扛著喝的爛醉的薑明哲。
溫言聽見他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溫言身高矮了他一些,聽見周斯然說了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隻是很輕的眨了下雙眼讓開了半個身子。
周斯然原本還想著把薑明哲拉進房間但被溫言攔下:“我來就行。”
“你這樣的身子板,能行麼?”周斯然扛著薑明哲沒打算放手,一副反客為主的表情。
“在我家,你說我能不行?”溫言看著他說。
周斯然挑了下眉頭,看著溫言從他身上把薑明哲帶走進了房間,然後看見現在客廳裏沒有要走的周斯然:“還不走?”
周斯然一副主人般的模樣,走到身邊沙發上坐了下去:“我幫你把他帶了回來,不好好招待我一下?”
溫言抬著眼看著他。
周斯然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他衣著樸素每天都是泡在設計學院裏隻為了他一直以來的設計師願望,他希望自己被所有人認識和喜歡還有值得被尊重。
但他現在注重外表打扮,他變得驕傲也更加自信。
唯獨他那引以為傲的設計天賦被他拋之遠外。
溫言沒什麼表情,隻是轉身進了廚房想要給他切一些水果作為招待客人。
然而當自己剛走進廚房裏拿出水果時,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周斯然此刻正站在廚房門口。
他靠在一邊,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見溫言看過來的目光,他扯起一邊嘴角,像是在嫌棄又看笑話的表情:“做家務活還挺熟練的嘛。”
“難怪薑明哲說你賢淑。”
溫言拿著水果的手一頓,但下一秒又恢複平常,他拿著去洗,身後的周斯然忽然動了身,走到他身邊。
“我幫你吧,”周斯然拿過一個蘋果,邊洗卻似無意般說,“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導師眼裏的設計天才麼,怎麼現在寧願在家裏做家務活?”
溫言又要去拿刀切水果,隨後又聽見周斯然說:“小心點,可別傷了那珍貴的雙手,會心疼的。”
溫言沒忍住性子,放下刀,轉頭看過去:“你是無頭蒼蠅到處叫?”
“有話直接說。”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就算說話的時候也沒什麼語氣,像是對什麼都毫不在意,周斯然每次看見他這幅樣子都覺得可笑。
明明什麼都在意,但從來不表現出來。
真是個讓人討厭的家夥。
周斯然看著他:“哪有話?隻不過是老同學再見麵問候問候而已。”
“不過,你看起來真讓我一如既往的討厭。”
“以前如此,現在一樣。”
正如周斯然所說,他們不僅是大學四年的同班同學,也是同寢舍友。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關係雖然不算親密,但也關係不錯。
那時候的他原本是那麼討人喜歡的學生,卻在薑明哲出現時一點一點的變了。
溫言看著他:“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但我也討厭我自己。”
“所以從來都不需要考慮除我以外的人的關係。當前活的之自在就行。”
周斯然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的表情很浮誇:“是麼?那你的家人呢?以及...躺在床上準備醉了一宿的薑明哲呢?”“
“他是你相守了七年的愛人,你也打算不要麼?”
不待溫言說,周斯然繼續道:“那我把他搶過來怎樣?”
“雖然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但如果是你,我是可以接受的。”
溫言也沒想到他在那一刻接觸到水的時候泛了症狀。
他害怕水,就像是在深海裏壓抑著不能呼吸。
雙眼泛紅,低著頭的時候頭發遮擋了大半部分,他強忍著,說話時身體都止不住發顫:“你要是沒什麼事趕緊走,站在這裏就讓人覺得惡心。”
“惡心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麼,”周斯然背著光,他的眼窩深邃,看著溫言的時候仿佛雙眼充血,他現在的這幅模樣就像是罪不可赦的惡魔,“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也不會變成這樣,你才是那個真正讓人惡心至極的人。”
“所有人都站在你這一遍,別人都覺得你楚楚可憐,但你這幅樣子又在裝給誰看。”
“明明我那麼努力,我努力的在不斷的否定下不斷成長,可就是因為你的存在擋住了我本該發亮的光芒。”
“溫言,你才是那個惡人。”
“你本就不該擁有這一切。”
說著說著,他忽然輕笑一聲,聲音裏帶著蔑視:“曾經誰都看好的天才,如今也隻是躲在別人的羽翼下飽求溫暖。”
“真是丟人。”
客廳裏的關門聲溫言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響起。
但在聲音響起來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堅持都在這一瞬間瓦解。
手上的水果刀被無情的砸在水池上發出碰撞的聲音。溫言原本一向沒有什麼神情的他現在就像是紅眼睛的兔子,連站直的能力都十分有限。
溫言扶著所有可以依靠的物品,跌跌撞撞的去房間裏翻找自己的藥。
溫言慌忙的翻著櫃子裏的藥,動作聲音很大,直到找到那瓶藥吃下,慢慢的不知過了多久那股藥勁起效才順著動作躺在打開的抽屜上。
忽然間一道聲音就像是破開迷霧般闖入耳中,他的聲音很溫柔,他說:“言言,你怎麼了?”
溫言征愣住,他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薑明哲正躺在床上,臉上的紅暈還沒消散,他雙眼半闔著顯然還有些迷離,他伸出一隻手想要去夠溫言的手但沒有碰到,他說:“言言不能哭。”
“抱抱言言就不難受了。”
溫言就在他剛說完那句話便繃不住了。
他起身坐在床邊順著薑明哲的動作將他抱住,依偎在他懷裏。
在薑明哲沒清醒的那個時間段裏。
“那是他第一次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