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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思念有聲,那定震耳欲聾;所幸思念無聲,從未驚擾旁人;萬籟沉入海底,思念從無回聲。
    語闌人靜地房子裏,一個男人坐在陽台上,他手裏拿著畫筆,麵前是還未完成的畫作。
    而他的目光卻落在遠處掛在天空上的月亮。
    月光皎潔,在這喧囂的城市裏是個獨立的存在。
    窗外徐徐吹來夜風,身後輕薄的窗簾輕輕飄動。
    落在身前的月光下,隱隱見得男人的模樣,那是讓人一眼心動的非凡容貌。
    蓬鬆的頭發要遮住了眼睛,男生眼尾斂長,單眼皮,透過月光的睫毛像是蝴蝶扇動的翅膀,那挺立著的鼻梁右側有一顆黑痣。
    男人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就好像他本就應身處畫中,供人欣賞讚美。
    促然響起地開門聲,將這安靜地夜晚打斷。
    黑暗一片的房子被門外透進來的白熾燈照亮了些,男人提著公文包,滿臉疲倦,開門看見漆黑一片的房子和陽台上的人愣了下,才道:“言言,怎麼不開燈?”
    溫言偏了下頭看向門口的人:“回來了。”
    才回答他的問題:“不想開。”
    男人邊拖著鞋邊嘟囔著:“那怎麼能行呢?我開燈了嗷。”
    溫言沾了些顏料給畫填了幾筆:“嗯。”
    眼前的畫被燈光照亮,呈現出絕美的畫麵。
    公文包被放置在桌麵上,下一秒溫言就被人從身後抱在懷裏。
    一陣濃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縈繞在身邊,溫言眉頭蹙起,但下一秒又鬆開。
    男人緊緊將他抱著,像隻小貓似的把下巴搭在他的頸窩處,看著眼前即將完成的畫作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玫瑰。”
    溫言沒任何動作任由他抱著,喊他:“明哲。”
    “嗯。”薑明哲偏頭親了一下他的臉。
    “你身上的香水味,很重。”
    玫瑰的香味。
    是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
    身後的人怔愣一瞬,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溫言放開。
    “是麼?”薑明哲似乎沒有發覺,來回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帶著疑惑喃喃道:“沒有啊。”
    溫言對香味敏感,薑明哲隻好說:“那我去洗個澡,陽台風大又冷別久待哦。”
    溫言沒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繼續揮著畫筆。
    浴室門打開又被關上,直到淋浴聲傳來坐在陽台上的人才停下了動作。
    他看著眼前被自己取名為《迷霧中的玫瑰》地畫作,心裏泛起一陣不快。
    玫瑰。
    他最喜歡的東西。
    現在也成了他最討厭的東西。
    畫被取下撕了個星碎,無情的被主人扔進了垃圾桶。
    溫言沒了創作的心情,心裏一陣煩亂。剛躺到沙發上想要平複一下心情,薑明哲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
    此時此刻溫言真的有想砸了它的想法。
    他拿起薑明哲的手機剛解鎖開一個電話占滿了整個屏幕。
    而來電信息人正是那香水味來源的主人—周斯然。
    溫言沒接,拿著手機走到浴室門口敲了下門。
    門內的人聽見聲響問他:“怎麼了言言?”
    溫言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十分不好,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還未掛斷的電話,掀起眼皮道:“有人打你電話。”
    “你幫我接了吧,”薑明哲沒在意,浴室傳來淋浴聲“我現在應該不適合接。”
    “嗯。”
    溫言拿著手機轉身走進房間並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幾乎是在電話接起的那一刻就說:“honey~你到家了麼?”
    語氣曖昧,心情迫不及待。
    像極了新婚燕爾的佳人。
    深黑色的瞳眸看著眼前的臥室,冷靜的有些讓人害怕,他說:“是我。溫言。”
    電話那頭並沒有對此感到任何變化,語氣一樣詢問他:“言言啊,明哲到家了麼?”
    “感謝你這麼惦記著我的男朋友。”溫言說。
    話筒傳來一聲笑:“是吧,這才剛離開了不久我就十分想念他了,真怪讓人惦記的。”
    “我今天還特意給他噴了我剛買的香水,”周斯然話裏帶著挑釁,“玫瑰味的。”
    “你肯定喜歡。”
    溫言沒答。他又繼續道。
    “用你最喜歡的東西來惡心你,”周斯然肆無忌憚,“是不是很有趣。”
    “天黑了,就該退場了。”
    “晚安,曾經的天縱驕子,我會想你。”
    電話被給掛斷,貼在耳邊的手機在電話自動跳出畫麵沒了聲音時才被拿下,但接電話的人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手機自動滅屏,直到浴室門被打開才有了動作。
    溫言將手機裏的通話記錄刪除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清新脫俗的梔子花香味圍繞著,順帶著溫言的心情也好了些。
    “大晚上誰的電話?”薑明哲沒拿手機,問他。
    “沒誰,”溫言說,“騷擾電話。”
    薑明哲偏過頭接過手機:“你怎麼看起來有點心情不好。”
    “我不是一直都這樣麼?”溫言微側著頭,像是在強調什麼,“幾十年來,一直如此。”
    這一句話像是戳中薑明哲心中某個點,有些刺痛。
    他們在一起從大學戀愛到現在已有八年之久,他們同床共枕,父母都支持著的愛情,他們可以一直都很幸福直到很久。
    若不是這句話提醒來,薑明哲幾乎要忘記。
    溫言,天生抑鬱症患者。
    他的男朋友,始終都是個不愛笑的人。
    薑明哲眨了下眼睛將那要溢出的酸澀忍了回去,牽起他的手說:“說什麼呢言言,你不是這樣的,在我心裏你很特別,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然而溫言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睫毛很輕地扇動了一下,從他懷裏掙脫並鬆開他的手,語氣平淡:“嗯。我困了。先睡覺了。”
    然後在薑明哲征愣住的表情動身越過他,走到床邊坦然自若地拉開床頭櫃,熟練的開蓋拿藥,吃完後掀起被子躺了下去。
    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這讓薑明哲想起了剛開始追求溫言的時候。
    那時候溫言地表情與剛才,別無二樣。
    他內心惶恐至極。
    /
    第二天下午,溫言去赴了約。
    約他的人是大學時和自己相識了四年的舍友及同班同學,蔣少承。
    兩個人坐在常去的咖啡廳。
    咖啡廳屬於休閑風,咖啡色係調,給人一種安靜舒心的感覺。
    南方臨近冬天,窗外的風呼呼的吹著。下午的太陽半掛在天空上,橘紅的陽光灑落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原本是多麼唯美的場景,但這咖啡廳裏卻時時傳來男人的哭泣聲。
    這時坐在咖啡廳的人很多,因為哭泣聲的原因,他們時不時就張望著坐在落天窗旁的那兩位男生身上。
    “你說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蔣少承哭的傷心欲絕,並沒有在意周圍看過來的目光。
    對麵沒答,他還是抹著眼淚自顧自的說著:“我對她這麼好,她卻跟別的男人走了!”
    “兩年的感情啊,前幾天還好好的,結果今天就跟那小子跑了,”他說的很起勁,“要不是她那麼護著那個小子,老子現在就把他的皮給扒了!”
    溫言對於他的咆哮始終麵無表情,眼前的那杯冰美式已經被他攪的不成樣子,手撐著下巴時不時就抬眼看他一下。
    這樣的場景在持續了幾分鍾後才消停了下來。
    蔣少承抹了一把淚,端著茶杯抿了一口,剛才的樣子瞬間煙消雲散,他說:“多謝兄弟聽我廢話。”
    溫言垂下眼“嗯”了一聲。
    蔣少承心裏還是心有不甘,揉了一把鼻子,那酸澀勁兒又爬了上來:“兩年的感情,說不愛就不愛了。”
    勺子被放置在杯托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溫言直起身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眼神暗淡了一瞬轉頭看向那落日餘暉,半響才說:“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蔣少承抬眼看見沒在餘暉裏的溫言,聽見他說的話愣住了。
    他從來沒想過會從溫言口中聽見這些話。
    “受不住考驗的人,沒有必要強求他留下。”
    蔣少承感覺心裏受創:“兄弟,你這樣說話給我剛失戀的人雪上加霜。”
    溫言沒回答,場麵安靜了一會兒。
    蔣少承看著溫言的表情仿佛嗅到了一絲不祥,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前幾天看見薑明哲了,他跟周斯然走的很近。”
    剛說完就看見溫言在一瞬間蹙了下眉頭又放開,他補充一句道:“雖然說是同事關係,但他們的行為舉止有點太過親密了。”
    蔣少承跟薑明哲所在的公司是合作關係,自然少不了碰麵。
    溫言始終沒答,好像對這件事情並不關心。
    “哦,還有,”蔣少承說,“你知道他們公司最近舉辦了一次大型的策劃活動麼,第一名是需要和公司設計總監一起出國一個月進行在國外考察,也算是一次機遇。”
    “薑明哲就是第一名,他得跟周斯然一起出國。”
    “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啊?”
    蔣少承說完就對上了那雙墨黑色的雙眸。
    那雙眼睛裏沒有光,黑的像是無盡的深淵,連光都到達不了的地方,
    讓人看得發顫。
    很顯然他並不知道。
    溫言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蔣少承,話裏沒什麼語氣,他問:“什麼時候出國?”
    “半個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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