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誰家玉笛暗飛聲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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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笛一曲,楊柳聲濃。
“公子,除了本地人外,守城的將士基本上都逃光了……”雲仲單膝跪地,訴說著殘酷的事實,“如若現在有敵軍來犯,那我們……”
少年似乎是充耳不聞,隻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玉鐲。“公子!”“沒關係,他們跑就跑吧。”少年低聲笑了,“難道你還怕死不成?”“屬下不怕死,屬下隻是怕……”您出事啊!到時候小王爺他們還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啊?那可不劃算!“好了,我知道了。”擺擺手,少年又笑了,“他們已經退兵了,你還擔心什麼?現在隻要查出誰是叛徒就行了……”說完,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雲仲無法,隻好退了出去。不放心的他還是登上城頭,遙望西北。見聯軍正撤離營地,才鬆了口氣。然後心裏又有些不明:既然敵軍已退,為何公子還是悶悶不樂的?“將軍,小王爺回來了!”有人指著不遠處的人影。雲仲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臉上亦是興奮不已:“快、快開城門!我去稟告公子!”
“恭迎小王爺!”城門大開,所有沒走的將士皆跪在城門口,熱淚盈眶。“回來了?”清冽的聲音不同往日的飄渺,反而帶了一絲空靈。方君宇心裏一緊,未到城下便棄了馬,飄身來到他身邊:“怎麼了竹兒?出什麼事了嗎?”“沒有,能有什麼事啊?莫非小王爺不相信我麼?”“啊,不……”“那就行了!月某早已備下酒席,就等你們回來了!”“哎竹……”眼見他轉過輪椅逃離了自己的視線,尹天應卻沒有邁出一步去追趕他。
“雲仲。”“屬下在!”“公子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講!”此時的尹天應,不再是平日裏有說有笑懶懶散散的小侯爺。雲仲搖頭:“屬下答應過公子,不告訴任何人的。”就算小王爺你把我碎屍萬段,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為什麼?”“那是公子的傷疤,屬下不願去揭開……”更何況是在眾人麵前?
沉默了一會兒,尹天應拉著他走進附近的樹林:“現在你可以說了。”“是!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將近兩個時辰,雲仲才把事情說完。尹天應早已是心痛如裂。“我,去看看他。”想起見他時他的眼神,端木陽向城裏飛奔。
那道傷疤誰的舊傷疤……竹兒,受了委屈為什麼不哭呢?你這個大傻瓜!
“竹兒!”喘著氣來到他麵前。“嗯?啊!”少年回頭,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傻瓜,心裏難過為什麼要一個人忍受呢?說出來不是會好過一點嗎?”“我……沒什麼好說的。”一個人的苦,一個人承受就足夠,何必再添上一個?
“好了,尹天應你不餓啊?走吧~~~”催促他趕快離開,少年掙脫他的懷抱。“一起去。宴席上少了你這個主角怎麼成?未央他們還都等著呢!你再不去,他們恐怕就要來抬你過去來了!”“亂講!又不是嫁人!抬什麼抬?”“哎,話不能這麼說啊!興許哪天你就男扮女裝‘嫁人’了呢?”“……”越說越不靠譜……
“哎呀好了好了,你們快去用飯,然後到我這兒來一趟,有事兒找你們商量。”少年有些惱了,瞪著他。尹天應啞然失笑。不是沒有見過他生氣的樣子,隻是今日似乎不同。可究竟是哪裏不同,還真不好說。“行,我去——乖乖等著,不許亂跑!”我是小孩子啊?!不滿地扭過頭,不再看他。
直到他離開,直到聽不見他的呼吸聲,少年方才回頭。
你已經知道了是嗎?所以才會先來找我……可是你知道嗎?月清竹是不願讓任何人知道他的事情!你犯規了,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罷罷罷,就再幫你這一次,找出幕後黑手,月清竹與你就再無瓜葛……如此,可好?還有師兄……以後,就忘了清竹吧……
“怎麼看。”“楊柳曲?嗬,這個人還真是會利用人的情緒啊。”西門嘯笑道。月清竹點點頭,不答。
“莫非是他隻是在吹笛子?”東方吟撓撓頭,小心翼翼地問。南宮逸像看白癡一樣看他:“拜托你啊,誰會神經到一連幾天都隻吹著一首曲子啊!”
“尹天應,你呢?”“啊?我不知道啊。不過,別是敵軍留下的就行。”尹天應抓抓頭發,試探性地回答。
此語一出,小小的房間頓時安靜了。所有人都打量著他,似乎能盯出一朵花兒來。“你們看什麼?”眼神還如此無良?尹天應被看得心裏直發毛。
“雖不是留下來的,但卻是叛徒。”月清竹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的眼,“尹天應,恭喜你。烏鴉嘴起作用了。”“不是,我……”話音未落,就感覺到背後陰風陣陣。緩緩地、小心地、一點一點地回過頭,隻見一大幫人帶著怨念看著自己——
“尹、天、應!你說什麼不好偏偏說出這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你存心啊!”肖未央和水無傷將他撲倒,顏子軒恨鐵不成鋼地數落著。
尹天應欲哭無淚——他找誰惹誰了麼他?怎麼都找他算賬來了?這話題還是竹兒起的呢!不公平啊!沒天理啦!救命啊!殺人啦!!滅口啦!!!
“夠了。”月清竹擺擺手,“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應該想想怎麼抓住他。”“那你說怎麼辦。”“據我所知,這個人喜歡去青樓……”“這好辦!四方城不缺青樓!”“我還沒說完,”月清竹搖頭,“他進的青樓,有一個共同點——裏麵接客的不是女子!而是相貌清秀的少年……”
相貌清秀?少年?尹天應心裏一陣抽搐,似乎在提醒著什麼。果然,月清竹的計劃讓他大吃一驚——
“我去引誘他!”
什麼?!不光尹天應,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竹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去引誘他!一定可以的!”“不行!”“就是啊,我也可以的!你就不要去了!”
“那麼你們以為他會要一個已經成親的成年男子嗎?”“呃……”“你們以為他會愛上一個飛揚跋扈不聽話的小王爺嗎?”“這……”“所以,隻有我。”
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