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下 各奔東西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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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目山山腳下的酒肆門前,我抱著剛買到的女兒紅,正欲離開。濃重的酒氣吸引了我,抱著好奇的心理,我順著巷子七拐八拐,暮色迷蒙的角落裏,散落著一地的酒壇。酒壇的主人跌坐在角落裏,抱著最後一壇酒飲的酣暢。
    熟悉的米色長衫,是,星河。
    暮色和巷壁的夾角,掩飾住他的臉龐,似乎未察覺有人,一手倒晃著酒壇,酒壇裏沒有一滴酒低落下來。於是信手一擲,酒壇落地,緩緩地骨碌到我的腳邊,停住。
    他並沒動,隻是許久,輕笑一聲,頹然地仰過頭去。
    “給我酒!”
    我轉身消失在巷尾,一柱香以後,推了一車的酒來。
    牆角的身影突然一怔,隨即自嘲般的笑起來。
    我把一壇酒交到他的手中,然後自己也拿起一壇,掀開紅布,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仰頭,辛辣的液體淹沒了痛楚,直至壇子已空我才停下。目光直視他,忽視掉那點錯愕,我道: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酒醉,麻痹,不去想她,然後你以為你就可以不會那麼痛了,你就可以沉靜的看著她成婚了,是嗎?”
    “你以為就這麼簡單嗎,你可以醉一時,但你醉的了一世嗎?逃避,是最懦弱的行為,你喜歡她,你愛她,你就更應該讓她幸福啊,有什麼,不能夠釋懷的呢?”
    “……你不懂,愛…緊緊地扯著這裏,疼的多少酒都麻痹不了。”他指著心口的位置說。
    “是你不懂吧。”我的聲音突然緩慢而沙啞,“你應該知道,你的心,要的,到底是什麼…”
    久久的沉默。
    輕不可聞的歎息。
    手上突然一緊,跌進了盈滿酒氣的懷裏。雙臂被牢牢箍住,溫熱的氣息就在麵前,距離被縮小到隻剩一毫米。
    肩上一沉,被拚命壓抑的嗚咽隻剩下低不可聞的聲息,冰涼的水汽濕潤了肩頭。
    我苦笑的扯著嘴角,閉上眼,痛苦比愛在心底更快的肆意開來。
    我怎麼會不懂,這就是愛。
    換了衣衫的月色盈滿了我們一身。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慢!”
    “竹門高徒與東延國師千金成婚,此等好事我們怎麼可以錯過呢?師弟?”人未到,聲先至,眾人詫異地望向門庭。
    “是。”
    “哼,砸場子嗎,何人在此,速速現身!”奈空激動地向前一步喊道。
    “哈哈哈,”嘲諷般的笑聲,“黃毛丫頭,口氣不小。”
    “白毛老鬼,你出來,我們比劃比劃!”
    子鷹一甩折扇,道:“此人傳音入室,已一盞茶的時間仍未到,說明距離不近如此深厚的內力,尚不可輕舉妄動。”
    奈空略一思酌,退回身側。
    劍眉輕佻,付雲歌淺笑,唇角布滿危險的氣息:“今天我與內子的婚禮,請的倒都是家裏的好友,閣下不知是誰,既已來了,便現身相見吧。”
    “與他周旋什麼,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阻你們成婚誤你們吉時的,莫不還分一杯喜酒給他嗎?”不知何時,晴夜也從後堂出來。
    “無知小輩,無知小輩,哈哈哈哈哈!”
    風聲席入,人近,腳步繁雜,竟是有百十號人,領頭的是兩老漢,一白衣老者,須發皆白,一黑衣老者,麵容黑煞。
    “二位是…”
    “鍾南山劍翁,黑白無常。”白衣老者說
    “哦。”我道。
    “知道厲害了吧,哈哈哈。”
    我平靜“沒聽過。”
    人群中飛出竊笑。
    “哼,”白衣老者一擺手,“我兄弟二人聽聞武林後輩功夫了得,和眾兄弟在山下左等右等也不見你們,簡直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我們也沒說要和你比武,等不等的是你的事兒,再說了你誤老娘的好事,憑什麼讓我們把你放眼裏?”三娘扯下紅紗,冷道。
    “你你你,哼,我說不過你們,牙尖嘴利,手底下見真功夫吧!”說著兩人亮出兵器衝上前來。
    玉簫橫出,星河低聲道“你們不宜見血,我來!”說著便迎上人群。刀劍向磨,百十號人竟一起衝上,星河殺的眼紅,玉簫染滿血漬。
    “接劍。”喜堂中有人將劍扔給他。
    “多謝!”
    “啊!”我抽出九節鞭也殺入人群,鞭節橫飛,鮮血濺了一身。
    “序離!”孔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也加入了陣群。並未理會身後的喊聲,我殺入人群深處。
    殺!殺!殺!
    腦海裏隻有這一個聲音,猩紅的液體滿眼都是,然而我仍然麻木的揮動著鞭子。
    銀光一閃,米色長衫染血,皮肉瞬間翻開,我驚愕的回頭,正對上星河那張怒不可遏的臉。
    “你進來幹什麼?這裏太危險,快走!”他粗暴地命令道。
    “我怕心會痛死。”我的語氣也很堅定。
    他的眼神裏有一閃而過的明亮,隨即軟下來,“保護好自己,不然我跟你沒完。”
    “嗯。”我點頭。
    “星河!”我從夢驚醒,身邊的奈空竊笑:“姐,夢到星河大哥了?”
    不理她的取笑,我急道“他怎麼樣?”
    “在隔壁。”她指指牆。
    我立刻起身要過去,哪曉得眼前一黑,差點跌到地上。奈空扶住我說:“你昏了一夜,別以為自己好到哪裏,打那麼久,體力透支。”
    “沒事。”推開她,我強撐著暈眩,走到隔壁。
    “啊!”我驚呼,慌忙把隔壁房門關上。
    “姐你幹嗎那麼心急呢,我還沒說孔墨大哥正在給星河大哥換藥呢。”
    死丫頭,還好,隻是傷到背上。
    門開了,孔墨走出來,靜靜的從我身邊走過。
    我進去。
    “你醒了,還好麼。”他問。
    “比你要好”我望著他手臂和臉上的傷,有刀傷劍傷,有深有淺。我想我現在的眼神一定很嚇人,因為他說:“沒事,他們都死了。”
    “嗯。”
    “下次,不要再這樣闖到敵陣裏好嗎,答應我。”
    “你不會,我就不會。”
    許久。
    “好。”
    經過了半月的休整,我們踏上了前往北擷的路程,三娘說他和付雲歌決定擁護洛寧,他們先去解決一些事情,星河去請一個高手,而我和奈空則同孔墨一起前往北擷。
    於是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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