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六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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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幹什麼?!我的啞穴被點,不能說話,隻能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幹著急。
    大約是盞茶功夫後,他帶回了一個人。那腳步聲,輕盈而有韻律……那不是?!我在屏風後麵,她看不到我!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跟她說,全純一,你讓我過去!
    “知道我讓你來幹什麼嗎?”全純一威嚴的聲音響起。
    “回將軍,雲羅不知。”姐姐那清脆溫婉的聲音,還是同以前一樣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那好。首先,上次我們那筆交易你完成得很好,清舞那小子接到你冒充的夜於的信後便真的易容上路了,一切也按計劃進行。雖然中間出了小差錯,但畢竟也完成了主公交給我的任務,成功牽製住了‘他’。”【某伊:他是誰呀~猜吧!】
    “那是妾身應該做的。”姐姐輕聲笑了,聲音裏充滿了隻屬於女人的滿足感。我可以想象此刻綻放在她臉上的驚人之美,一定會讓無數男子為之傾心的。可是,很顯然,全純一是個例外。
    他忽然冷冷地說道:“的確如此,你盡到了一個殺手應盡的職責。可惜,你的工作範圍似乎超出你應做的了!你竟敢在本將軍的重要人質的飯食中下毒?七絕紫羅蘭,中毒者於三十六周天內與常人無任何區別,第三十七日,突然胃中劇痛,承受每兩個時辰發作一次的生不如死,每次嘔血一升,直至血盡而亡。上官雲羅,你好狠啊!”
    他在說些什麼?!他竟然說是姐姐下的毒?!不可能,怎麼會……姐姐就算會為了報仇犧牲我,但她出於自願下毒害死我,這怎麼可能?!她是我的姐姐,我世上唯一的親人,從小愛我、疼我,把我捧在手心嗬護的姐姐啊!那麼多的過往,此刻還曆曆在目……姐姐為了讓餓了幾天的我有口飯吃去同一個老乞丐爭搶剩飯被打得遍體鱗傷;姐姐替生病的我煮藥燙傷了那雙潔白如玉的手;姐姐冬天時為替終年全身冰冷的我驅寒竟然將我的雙腳放在她的懷裏;姐姐為了讓我練好舞技,幾日幾夜不眠不休地陪練還要刺繡……好多好多的感謝和感動,隨便哪一樣都能說明她多麼善良多麼體貼我……不可能的……全純一,你給我閉嘴!
    我一直在等待姐姐否認的回答,等著等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聽見她緩緩道:“他……死了嗎?”
    那一刻,我寧願自己,早就死了。
    “你沒瞧見地上的血嗎?再說,要不是毒發,我怎麼知道?”全純一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起伏,冷漠到刺骨。
    “他……死了……嗬……”姐姐忽然笑了起來,幾分解脫幾分嘲弄,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他是你親弟弟,你還笑得出來?!”全純一微微動怒道。
    “他不是。”她頓了頓,頃刻便恢複了鎮定,仿佛之前的複雜心情不曾存在過,“我的親弟弟叫雲錦。在娘親肚子裏時就死了。離青嘛……不過是爹爹在路上撿的一個棄嬰罷了。說也可笑,他的身上,隻有一把玉笛……我已經還給他了。這樣說來,我養了他是接連,我並不虧欠他什麼。”
    “原來如此,上官海那個老匹夫,撿個棄嬰便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這個美人被他利用了整整十五年還渾然不知,還將他當做救命恩人般對待,真是……有夠好運。不過他也夠狠,把親生女兒丟在外麵十七年,就為了對付個尉遲星宿,值得嗎?上官雲羅,你和你爹,真是‘一脈相承’啊……”
    諷刺,真是諷刺!十五年了,原來這就是真相嗎?那,尉遲溯,真的是我哥哥嗎?也好,至少,我可以徹底死心……再也,沒有牽掛了……
    “將軍,不管我再怎麼心狠手辣,我對您的心意都是真的啊!我不會傷害你,你一直都知道……”
    聽見上官雲羅如此直白地表達情感,我隻覺得可悲……愛一個人,非要這麼卑微嗎?
    “哦?!真是榮幸啊……不過,你卻傷害了我最喜歡的人呢,你說,我怎麼可能放過你?”
    全純一的語氣中充滿寒意,我竟然沒有絲毫感覺。心空了,還是生命即將結束才會如此……
    “將軍!”上官雲羅痛苦地嘶喊著。
    我已經麻木了。沒感覺,一點,也不難過,甚至,連一丁點兒的同情也沒有。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麼會有感情?
    “你要讓我動手還是自己來?”全純一不理她,冷冷道。
    她要死了嗎?嗬,居然比我還早一步呢。我輕笑,臉上的肌肉輕紮了一下,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我……”上官雲羅的聲音已經哽咽了,“不會後悔……永遠……也……不……”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
    拔劍,停滯片刻,然後是一聲利器劃過鈍物的聲響,一刹那,間,鮮紅的血濺上了屏風,妖豔的、瘋狂的、噬血的美,稱之為——驚絕。
    那一刻,我愛上紅色:血紅色。
    “離青,你沒事吧?”全純一一臉焦急地跑過來。
    我望著他慌亂的眼神,心平如水。我微微揚眉,對他做出一個如地獄焰火般鬼魅的笑容。下一刻,我讀到了他眼神中的含義:驚訝、彷徨,最後,無可救藥。
    我確定,這個人,將為我所用。
    “我……”他的緊張和不知所措全然擺在臉上,從耳廓到脖子,緋紅一片,“我先幫你解穴。”
    有些熱度地手指碰到我的身體時,不自覺地縮了一下。遲疑片刻,全純一還是將我的穴道全部解開。
    我將身體依靠著牆,望著地麵發呆。僅僅一道屏風之隔的地麵上,一具美麗年輕的身體正在慢慢地退去溫度。死亡,原來如此容易。心裏唯一的悸動,早已散去。我的眼神一定很悲傷,不然,全純一不會別扭到捏自己手指的地位。
    “毒發幾次,我就會死?”我問道,語氣有幾分戲謔、幾分惆悵。再加上此刻蒼白無絲毫血色的臉,全純一不緊張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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